第十五回 韓國之亡 申不害相韓變法 韓昭侯君人南面

先談一點,改革不力。

戰國時期,面對著日益加劇的兼併戰爭,各國在謀求改革,有改革才發展、才生存。其中,最為功的是秦孝公時期的商鞅變法。秦國在商鞅變法後,國富兵強,迅速崛。

韓國從韓景侯立國韓昭侯繼位,歷經六世,未取突的發展。韓昭侯是西元前三六二至三三三年在位,秦孝公是西元前三六一年至三三八年在位。所,這兩位國君基本土是同一時代的人,順應當時勢,在本國進行了改革。西元前三五六年秦孝公重商鞅變法,西元前三五五年韓昭侯申不害變法。

申不害原本是鄭國京邑(今鄭州滎陽)人,曾經做過鄭國的吏,韓哀侯二年(西元前三七五年),韓國滅掉鄭國,申不害為韓國人,並做了韓國的低級官員。後來,這位韓國官因為一次突發件引了韓昭侯的關注。

韓昭侯四年(西元前三五九年),魏國兵伐韓,面對魏軍兵臨城的危急局勢,韓昭侯臣們卻束手無策。這個時候,申不害站了來,他建議韓昭侯執圭〔註〕拜見魏惠王。申不害說,我們並不是喜歡低三四不國尊嚴,是目前解除國危難最有效的辦法是示弱。現在魏國強,您執圭這樣的方式拜見魏王,魏王的內一定會極的滿足。果這樣,魏王就驕狂,必引其他諸侯不滿同情韓國。此,我們是向一個人低了頭,但是,卻贏了的支持。韓昭侯採納了申不害的意見,結果是韓國免了一場戰爭的蹂躪。這次外件的策畫者申不害令韓昭侯刮目相。

韓昭侯十年,魏國發兵攻趙,兵圍趙國城邯鄲。趙侯向齊、韓兩國求援。韓昭侯猶豫不決,不知何是,就問申不害應怎麼處理。申不害此時剛剛受韓昭侯重,擔己的意見果不合韓昭侯的意,會影響己的前程,便回答說:這是關係國安危的。讓我考慮一再答覆您。接著,申不害不露聲色對韓國兩位言善辯的名臣趙卓韓晁說,做為臣子,盡忠就了,不一定己的意見一定會被採納。這等於鼓動他們向韓昭侯發表意見,於是,這兩位臣分別向韓昭侯陳述了己的意見。後,申不害察言觀色,暗中摸清韓昭侯的態度,猜透了韓昭侯的思後,他告訴韓昭侯應當聯合齊國,伐魏救趙。韓昭侯聽取了申不害的意見,非常高興。於是,韓昭侯按照申不害的意見,齊國一發兵攻打魏國城,迫使包圍邯鄲的魏軍主力匆匆忙忙撤兵回國,這樣,趙國城困解除。這就是中國軍史著名的「圍魏救趙」——攻其必救,迫使對手回師。

圍魏救趙的功,讓韓昭侯再次領略了申不害的卓越才,於是,在西元前三五一年,韓昭侯提拔申不害任韓國國相,變法圖強。

申不害是戰國時期韓國著名的思,他擔任相國的十五年時間,是韓國歷史最為強盛的時期。申不害「內修政教,外應諸侯十五年」,國治理,軍力量加強,諸侯各國不敢侵犯韓國。那麼,申不害究竟做了哪些改革,這些改革為什麼又沒改變韓國滅國的最終命運呢?

從申不害的名《申子》中,知申不害是權術的。這種權術就是申不害最鍾情的「術」。他的改革,重點就在這個「術」,就是國君統治臣子的權術。韓昭侯拜申不害為相,學的是君人術。

有一次,韓昭侯派使者外視察,使者回來後,韓昭侯就問他:視察中你了什麼?這位使者回答,沒什麼特別的東西。韓昭侯又說,沒什麼特別的,就講講路見什麼吧。使者了後回答說:國南門時,有黃牛犢在路的左側吃禾苗。韓昭侯聽了使者講的情況,首先對這位使者說,今我問你的話,你絕對不對任何人講。後令,在禾苗生長期內,嚴禁牛馬闖入農田毀苗。韓昭侯雖頒發了命令,但是,主管官吏們對這命令不為,依舊有許牛馬闖入農田。昭侯又令,有牛馬闖入農田毀苗,各向彙報,果彙報不全,受重罰。主管官員報了一些牛馬吃禾苗的件。韓昭侯發現報材料中沒有國南門牛馬吃禾苗的,便對他們說。還有遺漏。官員們再搜集材料,果發現國南門外還有黃牛吃禾苗。主管官員非常震驚,他們認為昭侯真是明察秋毫,忽悠不。從此後,官員們對韓昭侯的命令再不敢陽奉陰違了。由此見,韓昭侯「術」對提高韓國的行政效率確實了很。

申不害講「術」,但並非完全不講法治。有一次,韓昭侯告訴申不害說,執法非常困難。申不害說,執法的領是有功賞,有才任官。今你雖立了法,但是具體執行的時候又接受身邊人的請託,所你才會感執法困難。韓昭侯一聽,馬對申不害說,我現在明白怎樣執法了。

後來,申不害為他的哥哥向韓昭侯官,韓昭侯馬拒絕,申不害很不高興。韓昭侯說,這不是你教我的嗎?我接受你的請託,違犯了制定的規矩,怎麼還讓其他人遵守規矩呢?我在臣民面前又有何威信呢?你教我按照功勞來授官,現在你又請託我授官,我怎麼聽你的?申不害馬請罪說,君王真是嚴守法令的人啊!申不害為他的「從兄」請官一是真官還是試探韓昭侯,我們今已無法知了。但是,韓昭侯確實全面接受了申不害的改革。

不過,申不害的改革商鞅的改革不同。商鞅變法更全面、更重視富國強兵的各種務實辦法,更重視立法立威;申不害的改革雖沒有忘掉法治,但是,改革的重點顯不是法治。

韓昭侯的為,我們就更明白申不害在哪些方面更影響了韓昭侯。

有一次韓昭侯在沐浴時發現浴缸內有瓦礫,他冷靜思考一番後,認為主管沐浴的內官不至於失職這種程度,應該是有人誣陷這個內官取代他。於是,韓昭侯照常沐浴,沐浴結束後,他對左右的內官說,我撤換主管沐浴的人,誰夠接替他?於是,韓昭侯身邊的人向韓昭侯推薦了另一位內官。韓昭侯於是召見這位內官,一句話就問他,你為什麼在我的浴缸裡放瓦礫?這位內官為韓昭侯已經知了己的所所為,認罪說,果主管沐浴的官員免了,我就代替他了,所,我才在您的浴缸裡放了瓦礫。從這個件中來,韓昭侯不說不聰明,他知是有人陷害,但是他所做的這些情主是在怎麼樣駕馭臣僚、官吏工夫,沒有在最根本的富國、強兵這兩個方面工夫。由此見,他從申不害那裡學的主是「術」,不是「法」。孝公變法,強調的是「法」,是富國強兵;申不害的變法側重的是「術」,是駕馭群臣。

韓昭侯重申不害施行改革,並沒有抓住富國強兵的根本。所,申不害一死。改革的效馬降。

繼申不害後,韓國還有一次變法圖強的機會,就是韓國後期另一位戰國時期最著名的法韓非。但是。韓非一是不受韓王重,二是韓非生不逢時,戰國後期的韓國弱勢已經積重難返,歷史幾乎沒有給韓非留少施展才華的機會。先秦法的集者韓非是留了一份文化遺產,在當時的政治鬥爭中已經沒有了武。

申不害改革的重點是「術」,「術」講的是國君何控制臣,是君主駕馭臣的手法,但這對於富國強兵卻沒有。其改革未觸及富國強兵的根本,韓非又無武,因此韓昭侯死後,韓國很快就衰落,為戰國七雄中的落伍者。但僅僅這些因素就使韓國滅亡嗎?韓國亡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嗎?

〔註〕圭:古時臣朝見子時所執的一種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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