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楚國之亡 吳起變法威服諸侯 悼王下世宗室作亂

戰國初年一個強的國是誰?魏國。魏國為什麼強?因為魏國的創始者魏文侯重李悝施行變法。戰國時期的變法,其實就是政治、軍、經濟的一次全面改革,是各國實力的一次重新整合。這個時代,誰變法早,變法徹底,誰就迅速強。魏文侯在位時間長達五十年,對變法的認識遠遠早於其他諸侯國,所,魏國變法最早,為戰國初年最強的諸侯國。

楚國真正的變法是在楚悼王(西元前四○一至三八一年)時期,此時,魏國名將兼政治吳因受魏武侯的猜忌來楚國。吳楚後,先是擔任了一年的邊郡守,後來楚悼王知他才眾,任命他為令尹,施行變法。

吳的變法早於秦孝公變法二十年左右,因此,在戰國七雄中算早的。吳變法的內容主有四點:

一,廢除世卿世祿。

世卿世祿是宗法制的衍生物。由於政權世襲,所,爵位、俸祿世代承襲。這種體制是政治、經濟共同體,既有政治世襲的爵位,又有經濟世襲的俸祿。這種世卿世祿制度對貴族、功臣是一種獎勵,但是,嚴重阻礙了後世有才有功者的封賞,貴族功臣者的後世子孫,無論有無才,有無功勞,享受豐厚的爵祿。

那麼,後世有功者怎麼辦?這種世卿世祿制度的最弊端是無法調動人才為國效力的積極。若是人才缺少為國建功的積極,國肯定無法強來。所,吳首先從廢除世卿世祿制入手,「均楚國爵平其祿,損其有餘繼其不足」《說苑.指武》。所謂「均爵平祿」,就是剝奪那些前輩有功後世無功者的爵祿;「損有餘補不足」,就是將無功者的爵祿拿過來獎給今的立功者。

具體怎麼執行呢?吳的辦法是:「封君子孫世收爵祿。」前代封君的後世子孫。了三代,就沒收他們原有的爵祿。當,了三代又立新功者肯定是例外。這樣一來,世卿世祿制實質被廢除了。

收回來的爵祿怎麼辦?「撫養戰鬥士」,就是獎勵那些在戰鬥中立功的將士。這樣做的結果必使楚軍的戰鬥力增強。

二,整頓吏治。

吏治是國治的根本問題。所,吳變法非常重視吏治的整頓。在這一方面,吳做了兩項工:

首先是減少臣、封君。吳認為,楚國的問題是「臣太重,封君太重」。這裡的「封君」是指接受封邑的貴族。「臣」、「封君」的權力太重,「逼主虐民」,對國君是威脅,對百姓是災難。這種情況不改變,楚國就不強。改變這種局面,就必須像修理樹枝一樣進行一番裁抑。

其次是廢除冗官。官員隊伍中確有「無」、「無」輩,吳的辦法是「罷無,廢無」,那些無、無的官員淘汰官場。同時,國通過裁汰冗官,減少不必的開支。

三,獎勵耕戰。

富民強國的根本問題有兩點,一是耕,二是戰。「耕」是重視發展農業,「戰」是提高軍隊戰鬥力,這兩點是富民強國的根本。吳的做法是「禁游客民,精耕戰士」。這樣,農民士兵了實惠。

四,廣辟土。

楚國土廣袤,加它對一些國不斷採取兼併滅國的策略,所,楚國閒置的土特別。吳這種現象,便勸楚悼王派「貴人」「實廣虛」,即派貴族墾荒開發。這當是件苦差,所,被派的貴族叫苦不迭。

吳在魏國是一位將,但是,他完全具備一位政治的基本素質,並且目睹了魏國的李悝變法,所,在楚悼王的力支持後,吳在楚國進行了刀闊斧的改革。

吳變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效果非常明顯。當時人蔡澤評價吳變法的果是:「兵震,威服諸侯。」《史記.孫子、吳列傳》論及吳變法的結果是:「南平百越,北並陳蔡,卻三晉,西伐秦,諸侯患楚強。」

但是,吳變法卻沒有像秦國的商鞅變法一樣獲巨功,原因是什麼呢?一是楚悼王世,二是楚國反對派勢力強。

吳幫助楚悼王變法時已是楚悼王的晚年,不像年輕的秦孝公一繼位就重商鞅變法,所,楚悼王、秦孝公兩位君主對吳、商鞅兩位改革支持的力度差別很。這個差別完全取決於君王的生命長度。楚悼王一死,就在靈堂,「宗室臣亂攻吳」,這些宗室臣的既利益因為在吳變法的過程中受嚴重損害,所,楚悼王一死,他們公在靈堂攻殺吳。吳一,不妙,立即跑楚悼王的遺體旁,伏在楚悼王的屍體。叛亂的宗室臣趁機箭殺吳。由於吳伏在楚悼王的屍體,這些箭中了悼王的屍體。楚悼王死後,太子繼位,他讓令尹殺吳時中悼王屍體的人,全部處死。因此案被牽連的七十統統被殺掉。〔註〕

商鞅死後,秦惠文王並未廢除商鞅制定的新法;但是,楚悼王死後,吳的新法雖還有一些影響,但是,部分內容被廢除。此後,楚國再沒有這樣規模的變法。因此,楚國變法在吳死後基本已廢止,秦國卻因商鞅變法迅速崛。

楚國的滅亡有種原因,但是,身國力的衰弱是最根本的原因。

〔註〕《史記.孫子、吳列傳》:「及悼王死,宗室臣亂攻吳,吳走王尸伏。擊徒因刺吳,并中悼王。悼王既葬,太子立,乃使令尹盡誅吳并中王尸者。坐夷宗死者七十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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