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集權皇帝 奉天承運求正統 國璽封禪證合法

秦始皇在兼併六國後,運了各種手段加強鞏固己的統治。說,他所建立的皇帝制度,在許方面具有首創,這些制度絕部分被漢王朝繼承,並稍加改動,使更加完善。此後的兩千年間,雖歷代王朝對皇帝制度有所損益,但秦始皇確立的這個制度的框架精神基本沒有變化,謂根深柢固,它影響了中國社會兩千年。此時,秦始皇仍有一個問題不回避,那就是他畢竟是強奪了周朝的江山,武力兼併了,這樣的兼併是否具有合法?關於這一點,秦始皇又該何向人做解釋呢?

證明一個政權的合法是每一個政權誕生時必須首先處理的問題。在奪取前朝政權後,中國古代帝王證明己奪權的合法有四法寶:一是符讖,二是德運,三是傳國璽,四是封禪。

先講符讖。

「符」是符瑞,「讖」是預言。簡言,符讖就是祥瑞。一個新王朝的建立往往會有吉祥物的現,這預示著新王朝的建立是應命。秦始皇統一中國本無任何吉祥物,但是,沒有怎麼行啊?為了證明己稱帝是順應命,就必須湊一個祥瑞。於是,秦朝的臣們舉五百年前秦文公打獵時曾經捕獲的一條黑龍做為祥瑞。這似乎有些無聊,五百年前與今何關?但是,中國一位皇帝還是借了祖宗的亡靈為現世的己找了一條政權合法的依據,從證明己奪取政權是命意。

再講德運。

中國的百姓恐怕對「奉承運,皇帝詔曰」這幾個字再熟悉不過了。古代百姓當不說,現在的老百姓在這些年來的古裝電視劇的強力薰陶,早聽慣了皇帝聖旨開頭的這八個字。這裡的「」指命;「運」指德運。

戰國時期齊國人鄒衍首創的「五德終始說」在當時非常流行。「五德終始」指的是水德王朝、火德王朝、木德王朝、金德王朝、土德王朝相互承接,相互替代。

鄒衍說的理論依據是中國傳統思維中的五行學說。五行說在中國源很早,致是說金、木、水、火、土五種物質是世界萬物的組元素。春秋時期,五行間又產生了相生相剋的思。鄒衍將這種思運政治中,提了「五德終始說」。該說認為,「五德」支配著歷史的變化,這就是「五德轉移,治各其宜,符應若茲」《史記.孟子、荀卿列傳》,歷代帝王的更替與五行相應。

秦始皇統一後,立即有人對他說,黃帝在五行中屬土德,夏朝屬木德,商朝屬金德,周朝屬火德,現在秦朝取代周朝屬水德。當年秦文公打獵,曾一條黑龍,它就是水德王朝的吉祥物。秦始皇欣認同了這一說法。

在五行盛行的中國古代,金、木、水、火、土與白、青、黑、赤、黃五色相配,西方為白,東方為青,南方為赤,北方為黑,中央為黃。

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四方相配,西方為金,東方為木,南方為火,北方為水,中央為土。此外,還與四季相配,金配秋,木配春,水配冬,火配夏,土配長夏(夏末)。

「水」在五行學說中屬陰,方位為北,季節為冬季,色彩為黑色,數位為六,音律為羽。因為五行中「水」相配的是季節是冬季,所秦朝冬季的一個月十月為正月。因為尚黑,所黑色為秦朝的象徵,「衣服旄旌節旗皆黑」,百姓因此被稱為「黔首」。尺度「六」為數,所,很東西「六」為限,或是「六」的倍數。另外,還黃河改稱為「德水」。

「五德終始說」論證了秦朝代替周朝符合「命」。屬火德的周朝被屬水德的秦朝取代,這是運。

任何繼承是一種改造的繼承。秦始皇在利「五德終始說」論證秦朝合法的時候,還對「五德終始說」做了符合己需求的改造。「五德」是相互迴圈的,果承認「五德」相生相剋,秦帝國最終會被一個德運王朝所代替。但是,秦始皇希望江山千秋萬世永遠姓嬴,因此,他一再鼓吹秦帝國從他開始稱「始皇帝」,後二世、三世直萬世。這意味著什麼呢?這不僅是不允許議,且更重的是秦帝國將萬世不變,所,他抽掉「五德終始說」中,關於迴圈相生的理論,製造秦朝江山永固的神話。

「五德終始說」是一雙刃劍。它既維護君權又限制君權,既為新王朝論證合法,又為一個王朝的興奠定理論基礎。因此,秦始皇「五德終始說」改造為維護君權不限制君權、為秦帝國取代周朝服務不為一個王朝取代秦帝國服務的理論。

製造神秘是一切封建帝王強化統治的手段一。秦始皇在力提倡「五德終始說」的同時,又力主張「數六為紀」。所謂的「數六為紀」絕對不是今人所說的「六六順」。

那麼,秦始皇的「數六為紀」有什麼含義呢?

五行與陰陽、八卦是相輔相的。在五行中,火為陽,水為陰;在八卦裡,有陽卦陰卦分。乾卦是陽卦,坤卦是陰卦,它們是六十四卦中最典型的兩個卦象。

乾卦由三畫「一」組,歷來有「乾三連」說。陰卦最典型的是兩組六畫「一」排列的坤卦,歷來有「坤六斷」說(初六、六二、六三、六四、六五、六)。水屬陰,坤為陰,水德必「六」為數。所,在秦代,「六」是一個非常神秘的數字。六寸、六尺、六馬「六」為數,甚至秦初分為三十六郡(六乘六)時,是「六」為倍數。這些例說明白後沒有什麼神秘處。,秦始皇在講「六」為紀的同時,卻又不解釋清楚為什麼此,他有意製造一種神秘色彩。

三講傳國璽。

傳國璽是「奉承運」的具體體現。在部<秦趙爭>中,秦昭襄王對趙惠文王的「氏璧」垂涎三尺,企圖十五座城池為誘餌,空手套白狼,騙取趙國的「氏璧」,但是最後失敗了。不過,後來秦國滅掉了趙國,願償奪「氏璧」。嬴政「氏璧」後,命令李斯在面書刻「受命於,既壽永昌」八個字。這八個字表明嬴政是「受命於」,且還順承傳萬世的意。還有一說,秦始皇的傳國璽是藍田玉刻的。

「德運」聽來總是那麼玄玄乎乎,讓人感神秘,傳國璽卻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存在物。因此,傳國璽的重處在於它是「德運」的一種物化形態。從秦始皇開始一直宋代,開國皇帝一直手握傳國璽做是命所歸的象徵。朱元璋稱帝後,因為沒有傳國璽,一直為憾。

四講封禪。

封禪是帝王進行的最盛的祭典。「封」是在泰山山頂築壇祭,「禪」指的是在梁父山祭。「封」與「禪」一先一後,先祭,接著祭,所,「封禪」合稱。

封禪是表明「奉承運」的典。「易姓王」的君王,一定通過「封泰山禪梁父」的儀式,向帝報告功。《五經通義》云:「易姓王,致太平,必封泰山,禪梁父,荷命為王,使理群生,告太平於,報群神功。」《史記.封禪書》,張守節《史記正義》引

封禪是在西周現的一種具有宗教質的祭祀典。秦始皇兼併六國後,封禪與受命於相互聯繫,使封禪為「奉承運」的一種文化象徵。秦始皇二十八年(西元前二一九年),就是兼併六國後的三年,秦始皇東巡郡縣,召集齊、魯的儒生博士七十餘人泰山,商議封禪典禮,表明己當皇帝是受命於、名正言順的。儒生們的議論各不相同,難於施行。於是秦始皇黜退所有的儒生,定禮制,整修山,泰山陽登山。在岱頂〔註〕行登封禮,並立石頌德。泰山陰山,行禪禮於梁父山。

秦始皇舉行封禪典,固有慶祝功意。但是,通過封禪進一步論定秦帝國的合法,仍是嬴政中一位的。這近乎純粹是於政治目的,表示皇帝受命於,向告太平,並答謝的佑護功,當更向彙報己的顯赫政績。

〔註〕岱頂:秦山群裡的山頭一,泰山日聞名至今。

稱皇帝廢諡法 欲正名求神聖目录+书签廢分封設郡縣 強權威求集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