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焚書阬儒 簡牘能焚燒不盡 謗聲易弭怨難除

秦始皇通過「焚書」、「阬儒」這兩件,在極短時間內,迅速統一了思,控制了輿論,造就了包括思在內的一統的歷史格局。但是,「焚書阬儒」一直被做為秦始皇殘酷暴戾的鑿鑿證據,被後世文人唾罵了兩千餘年,至於今一這個歷史件,有人仍耿耿於懷,恨不掘墓鞭屍,恨不穿越兩千年的時空,對秦始皇食寢皮。這種仇恨實際是後來的文人們潛意識裡面的集體恐懼。不過,果評價一個歷史件,最從該件產生的後果來評價,不採德或者感情的標準。那麼焚書阬儒的歷史後果是什麼呢?我們今又應該何評價發生在秦始皇身的焚書阬儒件呢?

一,「焚書」的後果:

一是開了愚民統治先河。

秦始皇「焚書」的惡果不僅僅在於他燒毀了量先秦典籍,更重的在於秦始皇開了一個極其惡劣的頭——暴力推行愚民統治控制輿論。對秦始皇來說,這是他實行個人獨裁統治的必,但是,對於整個封建社會來講,秦始皇暴力對百姓進行愚民統治卻是一個怕的開端。

二是焚書令不解決封建與郡縣爭。

焚書令的導火線是朝堂有關封建制與郡縣制孰優孰劣的一場爭辯。分封諸侯的危害在未來,施行郡縣的危機在當前。分封諸侯了若干代後才會現諸侯間血緣關係疏遠、相互殺奪的惡果;施行郡縣的危機在於,一旦現暴亂就會現無人勤王的嚴重局面。所,分封與郡縣二者各有利弊。秦始皇當年統一始就曾經因立封建還是設郡縣發生過爭論,但是,因為秦始皇立場鮮明支持主張郡縣制的李斯,所,才在全國範圍內推行了郡縣制。是,封建與郡縣爭並沒有因為全國已經普遍施行了郡縣制宣告結束,淳越為代表的儒生仍堅持封建制,是因為他們認為有施行封建才鞏固政權。

淳越是秦始皇時代堅持政治主張的博士代表。這些堅持己政治主張的博士沒有因為秦始皇主張郡縣制屈服,他們固持己見,堅信封建制是保證秦帝國長治久安的正確制度。

秦始皇對博士相當重視。秦始皇時期,朝廷設博士七十人,這在中國歷朝歷代是博士人數最的朝代。但是,秦始皇建立「一人」政權,施行皇帝制度,他雖廣蓄博士,但秦廷博士數贊封建,他不願聽從博士們的意見,反希望博士們支持他的政治制度——郡縣制。一旦在政治制度的層面發生衝突,秦始皇就不會從諫流了。

秦始皇不採納博士們封建的意見不是。問題在他不聽從博士們的意見,卻採納了李斯的建議,達了焚書令。秦始皇沒有處罰淳越,這是他的明智;但是,秦始皇妄圖焚書的辦法杜絕博士的意見,杜絕人對政治的評議,卻是最愚蠢的辦法。

中國歷史數士人反對焚書。我們不妨兩首古詩,古人是怎麼待秦始皇的焚書令的。唐人章碣寫有<焚書坑>詩:

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

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此詩首句的「竹帛」代指書,秦代的書寫在竹簡、木牘,所「竹帛」就代表了書。「煙銷」,指書已被焚。「帝業虛」,指焚書的結果並不像秦始皇所像的那樣夠愚民,反使秦王朝的帝業受極傷害。

二句「關河」指江山。「空鎖」,白鎖。「祖龍」,指秦始皇。全句說,秦始皇千方百計防範的讀書人,結果蒙蔽了他一個人;使他誤為「焚書」愚弄百姓。其實,一點沒有。

三句「阬灰未冷」,指焚書不久。秦始皇是在秦始皇三十四年(西元前二一三年)達焚書令,三年後秦始皇死,四年後秦末義開始。「山東亂」,指亂。

四句,「劉項」,指劉邦、項羽。「原來不讀書」,諷刺秦始皇的愚民政策失敗。

全詩譏諷秦始皇焚書杜絕言論,企圖讓秦朝基業萬世永存。但是,沒有最終推翻秦朝的劉邦、項羽根本就不讀書,焚書對他倆完全不。焚書,搞文化專制,最終秦朝卻被不讀書的義者所推翻。真是「人算不算」!

還有一首無名氏寫的<焚書坑>詩:

焚書是人愚,人未愚時國已墟。

惟有一人愚不,又從黃石讀兵書。

秦始皇「焚書」本來是施行愚民政策,結果人未愚國已滅。因為秦始皇禁錮的讀書人,卻擋不住「一人」不愚,這個人就是劉邦手最有名的謀士張良。張良從黃石公那裡讀了兵書,知何兵。僅此「一人」足置秦帝國於死。

從後人兩首焚書詩來,秦始皇的「焚書」絲毫沒有阻擋秦帝國的滅亡,留了一個兩千年來為人譏笑的話柄,一個引人深思的歷史教訓——愚民不鞏固統治。

二,「阬儒」說不準確。

「阬儒」在司馬遷的《史記.儒林列傳》被稱「阬術士」。這裡的「術士」是指儒生中主張陰陽五行的一批人。

東漢王符的《潛伏論.賢難篇》稱:「此亡秦所誅偶語阬術士。」王充「焚書」稱為「誅偶語」,「阬儒」稱為「阬術士」。

「術士」是方術士,「儒生」是儒士人,這兩個概念有聯繫有區別。「術士」讀儒經典,但是,「術士」更是精通方術。盧生、侯生是為秦始皇尋求仙藥的方術士,並不是純儒。

所,從這層意義來講,「阬儒」的叫法並不準確。

班固的《漢書.郊祀志》說:

始皇封禪後十二年秦亡。諸儒生疾秦焚詩書誅滅文學,百姓怨其法,叛。

班固說的「文學」是指「文章學術」,基本相當於「儒生」,但是,班固仍未「焚書阬儒」說。

《漢書.儒林傳》說:

及至秦始皇兼,燔詩書,殺術士。

見,漢代數學者沒有哪位秦始皇的阬殺方士稱為「阬儒」,是稱為「阬術士」。應當說,這是一個比較客觀的說法。

了東漢衛宏做<古文尚書序>,才正式使了「焚書阬儒」一詞:

及秦始皇滅先代典籍,焚書阬儒,學士逃難解散,我先人藏其書於屋壁。

南北朝時期劉宋時代范曄的《後漢書.陳蕃傳》又一次了「阬儒」說:

伏見前司隸校尉李膺、太僕杜密、太尉掾范滂等,正身無玷,死社稷,忠忤旨,橫加考案。或禁錮閉隔,或死徙非所。杜塞口,聾盲一世人?與秦焚書阬儒何為異?

另外,侯生與盧生議論秦始皇時,特意說明當時咸陽「侯星氣者至三百人」,見,京城咸陽的術士。

三,「阬儒」新說不信。

我們講的秦始皇阬術士是據《史記.秦始皇本紀》,這是最原始是最靠的依據。但是,東漢衛巨集記載的焚書件《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的不相同。秦始皇將古文字改為篆秦隸,擔讀書人不服從。於是,召集的讀書人京城,先封為「郎」(侍從),再秘密派人在驪山有溫泉的方種瓜。由於溫暖,冬長了瓜,秦代沒有塑膠棚,這是一奇聞。秦始皇於是召博士討論冬長瓜一,博士們議論紛紛,爭執不,秦始皇趁機派博士們前往驪山實考察。當博士們在驪山山谷的一塊瓜實考察時,秦始皇暗令從山往谷中填土,七百位博士全部活埋於驪山山谷中。

後來,唐人顏師古為《漢書》注,唐人張守節為《史記》注(即《史記正義》),唐人章懷太子李賢為《後漢書》注,唐人李善為《文選》注,不約同引了衛宏的說法。見,東漢衛宏的「阬儒」新說在唐代極為盛行。

兩種「阬儒」說差別很。《史記》記載的「阬儒」是因方士欺騙秦始皇,引發秦始皇怒捕殺術士。衛巨集新說則是秦始皇擔統一文字引發讀書人的不滿,所,設計將讀書人騙至京城並殺死。兩說的因不同,施行阬殺的理狀態不同。本為實的原說在唐代反為衛宏的新說所代替,並且廣為流傳。說明唐代後,秦始皇的「阬術士」遭了空前的社會批判。

那麼,我們應該何評價「焚書阬儒」呢?

從正面來,「焚書阬儒」其實是統一思領域的一場政治運動。秦始皇滅掉六國後,在政治廢除了封建制,推行郡縣制;在文化,篆字體統一了文字;經濟金融,統一貨幣,統一度量衡。這些政治、經濟、文化措施是國統一的根本求。但是,戰國時期的百爭鳴狀態仍它的慣存在,秦帝國仍沒有形思領域的統一。從長遠來,有思統一了,才保證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內的統一措施更加有效。當時盛行的儒法兩思相較言,儒是保守的,秦始皇統一後採取的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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