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拔出蘿蔔帶出泥 謀反?激反?

劉邦冤殺彭越的舉動不但沒有震懾住異姓諸侯王,反激了一名異姓諸侯王的反,這人是誰呢?他就是淮南王黥布。此時,異姓諸侯王中,燕王臧荼、韓王信、楚王韓信、梁王彭越相繼被殺;衡山王吳芮、趙王張耳病死;僥倖苟活來的剩淮南王黥布一人。劉邦殺了彭越,株連三族還不過癮,還將彭越的屍體剁醬分送諸侯吃,這讓每一名諸侯王惶恐不安。淮南王黥布更是坐針氈,原本沒謀反,此刻實在熬不了。

黥布韓信、彭越乃是「同功一體」,三人的命運息息相關。高帝十一年,呂殺韓信,消息傳黥布耳中,令他非常忐忑(布因恐)。同年夏,又傳來彭越被殺的消息。接著,「醬」被送淮南,黥布震驚不已(因恐)。惶恐餘,他開始暗中布防,高度戒備,時刻監控著臨近各郡縣的軍隊動向。

從劉邦稱帝來,黥布一直恪守己任依法行。高帝七年陳拜見劉邦,高帝八年洛陽拜見劉邦。雖在秦末義前,黥布是一個有名的江洋盜,但當淮南王後,他卻從沒有做過違法的情。

人倒楣來,喝口涼水塞牙縫。就在高帝劉邦瞄黥布時,他的後院還不爭氣「失火」了。

原來,黥布的一個愛姬病了,他安排了一名醫生為診治。這名醫生剛中夫賁赫是鄰居。黥布的愛姬次醫生就診,賁赫見後便給醫生送了厚禮,討黥布的愛姬。在黥布談話時愛姬偶提賁赫,稱他是個厚人。常言,說者無意,聽者有。一聽己喜歡的女人誇耀別的男人,黥布的裡就不舒服了,厲聲問,你怎麼知他是個厚人?愛姬害怕了,一股腦將己知的情況說了來。黥布愈聽愈惱火,懷疑賁赫通。賁赫被嚇稱病在,不敢班。結果適其反,黥布更惱了,賁赫抓來。賁赫知後坐車直奔京城,向朝廷遞了一封告密信,告發黥布叛亂,並建議劉邦趁黥布未行動前先兵討伐。

劉邦了告密信,徵詢相國蕭何的意見。蕭何說,黥布不該反啊,恐怕是仇陷害。先賁赫關來,再派人暗中查一查吧。

蕭何會替黥布辯護,這點很讓人不解。當初韓信被誘殺是他的套,彭越被冤殺他一言不發,唯獨黥布被告發,他肯面維護。所這麼做,無非是改善一我形象罷了,畢竟誘殺韓信讓蕭何的正面形象打折扣。何況黥布韓信不同,韓信是蕭何舉薦的,謀反他必須拿一個明確態度;黥布蕭何毫不相干,說一兩句慎重見的場面話,無關緊。

黥布知賁赫逃京城,還向朝廷了奏摺,擔他告發己那點見不人的。碰巧來核查的漢使搜羅一些蛛絲馬跡,於是黥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派人殺了賁赫全,隨即宣布造反。

黥布叛亂的文告被送呈來,劉邦這才放了賁赫,任命他為將軍。後召集眾將商議,黥布反了,怎麼辦?眾將齊聲說,兵討伐,滅了這傢伙,他還有什麼為?

滕公原來項羽西楚國的宰相(令尹)薛公叫來,向他打聽黥布的情況。薛公說,黥布謀反是有理的。滕公奇怪問,皇讓他稱王,他面南當了萬乘君,還有什麼反的呢(其反何)?薛公說,先殺韓信,再殺彭越。黥布、韓信、彭越三人功勞相等,休戚與共(同功一體人)。他現在擔禍臨頭,當反啦!

滕公薛公引薦給劉邦,說,我有一位客人,原來是西楚國的宰相,這個人有運籌帷幄的本領。劉邦立即召見了薛公,詢問他相關情況。薛公說,黥布叛亂沒什麼不了,果他採策,崤山東的恐怕就不歸漢了;果他採中策,誰勝誰負恐怕一時難斷定;果他了策,皇就高枕無憂了。

劉邦聽一頭霧水,問他:什麼叫策?薛公答:向東攻占吳國,向西攻取楚國,吞併齊魯,發文讓燕趙投降,穩守本土,崤山東就不歸漢了。

劉邦又問,什麼叫中策呢?薛公答,向東攻占吳國,向西攻取楚國,吞併韓魏,據守敖倉軍糧,堵住皋通,誰勝誰負就不說了。

策是什麼呢?薛公說,向東攻占吳國,向西攻取楚國,輜重運越,率兵投奔長沙王。黥布是這樣做,皇就不擔了。

劉邦打破沙鍋問底,那黥布會怎麼做呢?薛公回答,黥布肯定策。劉邦不明白了,你憑什麼確定他會策?薛公答,黥布原本是個驪山刑徒,憑戰功在一方稱王。他目光短淺,是一個顧眼前利益,不為了孫後代著、更不會為黎民百姓考慮的人。所說,這次他必定會取策。劉邦聽後喜,講!隨即封薛公為關內侯,並立七子劉長為淮南王,己親率兵東征黥布。

黥布始亂,他對手的將領們說,皇老了,不願打仗,一定不會親來的。漢軍中的將領,我擔韓信彭越,現在他倆死了,其他將領不值一提。兵後,黥布果像薛公估計的那樣,向東攻打荊,荊王劉賈戰死,黥布藉機劫持了荊國軍隊。後渡過淮河,攻打楚軍,楚王劉楚軍別兵分三路,輪番戰,相互照應。有人對楚王說,黥布善於兵,將士們怕他,何況士兵們在鄉本土戰,特別容易潰散,現在還兵分三路,他是打敗其中一路,其餘兩路肯定會逃散,怎麼相互救援呢?楚王不聽勸,被不幸言中。

就這樣,黥布與劉邦在蘄縣(今安徽宿州)相遇。黥布的軍隊十分精良。劉邦駐紮來後,遠遠見對方擺的陣勢酷似當年項羽的軍陣,中很厭惡。他朝遠處的黥布喊,你何苦造反呢(何苦反)?黥布回答很痛快,當皇帝啊(為帝耳)。劉邦氣跳腳,兩軍戰。黥布手的將領們原為劉邦年邁罷衰,未必親臨戰場,才同意謀反。現在見劉邦親督陣,個個裡七八。軍不穩,再精良的部隊打不了勝仗。黥布率軍撤過淮河,節節敗退,最後帶了一百人逃今的長沙一帶。

長沙王吳芮的女兒是黥布的妻子,吳芮的兒子給黥布送來一封信,偽稱他一流亡,實則是引誘黥布逃往南越。黥布逃鄱陽(今江西鄱陽縣),在一戶百姓中被殺,至此,黥布叛亂結束。

後,劉邦七子劉長正式被封為淮南王,告發黥布謀反的賁赫被封為期思侯。

黥布是楚漢戰爭時期的一代梟將,英勇善戰,項羽為諸侯將軍他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繫。巨鹿戰,一個過河與秦軍戰的楚軍將領便是黥布。他打足夠勇猛,項羽才敢破釜沉舟,渡河擊秦。戰後,救趙的諸侯們對楚軍服口服的原因一,在於黥布常少勝,打敗占有優勢的秦軍。劉邦敗走彭城後,張良提邑畫策時目標人物鎖定為韓信、黥布、彭越,直接肯定了他的不俗實力。

黥布此驍勇善戰,這一次為何會一敗塗呢?

一是見利忘義

黥布跟隨項羽滅秦,立不世功。項羽分封十八諸侯王,己的屬裡封了九江王黥布一人。其他功臣范增、鍾離眛、龍且、周殷等眾親信沒有被項羽封王,有黥布受封九江王。見項羽對他相當器重,待他不薄。,田榮叛亂,彭城失守,本應積極助項羽一臂力的黥布卻冷眼旁觀。項羽兵發齊,向其徵兵,「九江王布稱病不往」,派了一名部將帶幾千人參加平叛。項羽生氣是,楚軍此時被困在齊,彭城失守。關鍵時刻,黥布再次「稱病」迴避。項羽發動彭城戰,黥布依舊不願兵參戰。項羽終於忍無忍,屢次派使者責問他,並召見他。黥布中有鬼,「不敢往」,兩人的嫌隙由此產生。

實,黥布完全有實力幫助項羽,理應伸援手,但他消極的態度令項羽失望至極。為了爭取黥布這股勢力,項羽強忍著沒有發兵征討,僅是派使責問。即便此,黥布最後還是叛楚投漢了。其實不難理解,黥布當年跟隨項羽南征北戰,為的是立功封王,一旦目的達,他還有什麼顧忌的呢!

二是素無志

黥布從一介布衣混南面稱王,是時代因素與個人因素合力所促。布衣時,有一個年輕人為他相面說,你啊,將來受刑後稱王!黥布聽了不為。後來,他果因犯法受黥刑,他笑著說,有人說我受刑後便稱王,應該就是這次吧。眾人聽後拿這取笑他。黥布被判押往驪山服役。當時在驪山服役人有幾十萬,黥布藉機往了一批犯人中的眾者,並帶著這幫人功逃亡,為江湖一夥知名強盜。

黥布受黥刑,淪為驪山役夫,再變身為強盜,陳勝、吳廣有什麼區別?同樣是秦國的犯人,陳勝、吳廣面臨死亡敢於挑戰,黥布卻沒有這種膽量,他沒有政治遠見,是個人的力量來對抗社會,缺乏「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勇氣。

黥布的一生曾有過三次機遇:一是他聚兵參加了反秦義;二是兵後他投靠了項梁集團,功封九江王;三是他歸漢被劉邦封為淮南王。參加反秦義給了他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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