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祖還鄉 勝利者的悲歌

此次劉邦榮歸故,沛縣、豐邑的百姓們深受皇恩,遺憾的是,這段君民關係在歷史並沒有留太痕跡,反是劉邦在這期間創的《風歌》備受後人關注。

據《新唐書.禮樂志》載,唐太宗李世民生於陝西武功郡的慶善宮。貞觀六年,李世民回鄉寫了「晏從臣,賞賜閭,同漢沛宛」的詩句,及著名的詩歌《幸武功慶善宮》。

唐太宗將己這次還鄉與劉邦還鄉比,「共樂還鄉宴,歡比風詩」。見劉邦的還鄉宴《風歌》,在後世帝王目中有著非同一般的位。

從「共樂還鄉宴」的詩句中我們,李世民覺己的「還鄉宴」堪比漢高祖劉邦;己的《幸武功慶善宮》詩堪比《風歌》;己詩歌中的「歡樂」堪比《風歌》中的歡樂。

《風歌》真像唐太宗李世民所理解的那樣,是勝利者的「歡」歌嗎?

在我來,它其實更像是勝利者的悲歌。為什麼這麼說呢?

首先。劉邦還鄉時誰在歡樂?

這二十幾,每日喝不亦樂乎的是沛縣百姓,當不排除劉邦己很放鬆很愉悅,但真正令他感快慰的,是父老鄉親們的歡樂。

其次,劉邦的真實內寫照是什麼?

高興是肯定的,但高興餘,劉邦卻兩度生悲。

一次是劉邦翩翩舞,「慷慨傷懷,泣數行」;二次是在眾人很亢奮的情形,他卻說著「遊子悲故鄉」。情繫故土理解,但這分悲情似乎有點過了頭,在不知不覺中又說了死,乍一是無意,細卻隱藏著對命運的某種預感——劉邦深知己限將至。

劉邦還鄉的情極為複雜,主是對劉姓江山否永世長存的隱憂。具體言,致有三點:

一是對功臣宿將忠誠的擔

《風歌》是高帝十二年十月創完的,剛是擊敗黥布主力後。過的一年裡,陳豨、韓信、黥布相繼叛亂,韓信、彭越被殺,黥布逃亡。劉邦誅殺項羽的三功臣今一個個為「叛臣」,且不說是鐵了反叛,還是被逼了梁山,這讓劉邦痛苦不堪。彭越是被呂誣告「謀反」,但是,韓信、黥布確確實實是反了。果說這三位功臣變「叛臣」劉邦還通,那麼,愛將陳豨的叛亂讓劉邦實在不不通。陳豨做為劉邦的信臣愛將,備受劉邦信任,委重任,統率重兵。最終陳豨反了,這讓劉邦的精神備受打擊。

六個月後(高帝十二月三月),劉邦了一明詔:

吾立為子,帝有十二年於今矣。與豪士、賢夫共定,同安輯。其有功者致王。次為列侯,乃食邑。重臣親或為列侯,皆令置史,賦斂。女子公主為列侯食邑者,皆佩印,賜室。吏二千石,徙長安,受室。入蜀漢定三秦者,皆世世復。吾於賢士功臣,謂亡負矣。其有不義,背子擅兵者,與共伐誅。布告,使明知朕意。

這明詔的核是說,我劉邦沒有虧待任何功臣!有功臣,等封為王,中等封列侯,等有食邑。兩千石的高官在京城有宅。入蜀漢、定三秦的士兵們世代免傜役。所,我對功臣賢士毫不虧欠。果仍有人擅兵造反的,我將人共同誅伐他。

這些是劉邦早就說的話,在奔命各平定叛亂後,劉邦終於有機會做一次「真情告白」。連年的平叛讓他感困惑不安:手的臣將領們,還有誰信?還有誰?就連一向忠誠的蕭何難免遭受懷疑。

韓信叛亂的消息傳正在趙征伐陳豨的劉邦耳中,他首先的「犯罪同夥」便是蕭何。劉邦立即給蕭何加封五千戶,另派五百人的衛隊。此被秦國故東陵侯召平一語點破,蕭何巧妙讓封,並財佐軍,這才化解了信任危機。

漢十二年,劉邦親征黥布,再次對蕭何生疑懼,蕭何不不委曲求全,辱的方式化解危機。蕭何不僅有開國功,且對劉邦忠耿耿。連此忠誠的重臣劉邦將信將疑,更何況其他人。

此後,劉邦聽信讒言令立斬樊噲。縱樊噲跟他還沾親帶故,無法贏他的信任。

劉邦不相信異姓諸侯王,不相信蕭何,不相信樊噲,身邊所有將相功臣拉進了黑名單,幾乎無人信。這底是什麼態?四個字——草木皆兵!

二是對繼承人的憂慮

劉邦衣錦還鄉那年,正是其易儲法最強烈的時期。太子劉盈為人仁弱,劉邦對他愈來愈失望,愛子劉意被格外。說底,劉邦關的不是選哪個兒子來繼位,是選哪個兒子讓劉氏江山永存。愛子「類我」,太子「不類我」,為劉邦易儲最過硬的理由。當,對愛妃戚夫人趙王劉意的寵愛是原因一。身在故鄉的劉邦,難免不被這些煩牽動緒。

三是對己健康的隱憂

劉邦不僅比呂年長二十歲,且兩次致命箭傷對他的健康造嚴重損害。此時,對生命不永的隱憂為頭揮不的陰影,鄉親們的盛情所帶來的欣慰,無時無刻不反襯著內的焦灼與抑鬱。

綜所述,劉邦的《風歌》並非勝利者的歡歌,是勝利者的悲歌。

劉邦不是知識分子,更不是詩人,他不會不必掩飾己靈魂深處的悲恐情。《風歌》所贏後人的推崇,完全力於劉邦所抒發的真情實感。

《風歌》久負盛名,劉邦當年吟唱它時的遺址為今著名的「歌風臺」。中國文學史關於「歌風臺」的篇章亦是不勝枚舉,我們在此選讀其中兩首:

沛公

漢帝辛苦干戈,帝業興隆俊傑。

猶恨四海無壯士,還鄉悲唱風歌。

這首詩是說,漢帝劉邦一生辛苦征戰,最終就帝業,擁有了眾名臣猛將。即便此,他還嫌手人不,回鄉時悲唱《風歌》。

歌風臺

落魄劉郎帝歸,樽前感慨風詩。

淮陰反接黥彭族,更求猛士為?

這首詩是說,稱帝後的劉邦不容易回趟故鄉,竟飲酒高唱《風歌》,說尋求更壯士。淮陰侯韓信、淮南王黥布、梁王彭越相繼因為「謀反」被滅族,再找更的猛士有何?

布衣天子的故鄉情結目录+书签成就帝業仍遭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