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秦王 第三章 傾國傾城

鄭宮,離秦咸陽二十,是秦王母——太的寢宮。太名叫舞姬,本是趙國人,雖不是趙王的血脈,但據說是身於宗室人。說舞姬選妃的經過,還有一段故。

戰國時期,各國紛戰。為了保存己,對抗強敵,鄰近的幾國往往結聯盟。為表示誠意決,通常將王族中的某人送盟國當對方的人質。當時,秦國為與趙國結盟,將太子異人為人質送往趙國。異人在趙國的城邯鄲城過著幽閉的人質生活,久久,結識了一位趙國鉅商。後來經他介紹說,異人便納了這位舞姬為妃,並生了嬴政,就是當今的秦王。那名趙國鉅商由此與秦國宮廷結緣,並攜帶所有產,瞞著趙王偷偷隨異人回了秦國,他就是呂不韋。

其實,呂不韋其人素有志,安排太子異人與舞姬婚,是呂不韋實現其政治野的一步。隨太子異人回秦國後,憑藉著強的財力,呂不韋支持異人坐了秦王的寶座。呂不韋理所當為了秦國的相國。早在趙國時,呂不韋就一手壟斷了邯鄲城製鐵的生意,並獲了龐的利潤,鐵對於呂不韋來講,不僅僅是生財,更是武力的象徵。若實現己的野,使秦國稱霸中原,就必須有所向披靡的武器。於是呂不韋提鐵來打製武器,武裝秦軍。這更加了一富國強兵的秦王的賞識重。他的位此更是一人,萬人。異人死後,年幼的嬴政即位,權實際落入呂不韋手中。那太舞姬原本就是他引薦給秦王的,異人死後,呂不韋更是挖空思籠絡太。為了讓太對他別無二話,言聽計從,呂不韋知獨守深宮,寂寞難耐,便選了一位名叫嫪毐的年輕健壯的男子入宮侍奉,日夜相伴。嬴政年幼,太不理朝政,於是秦國權便完全被呂不韋所獨攬。

不料,那嫪毐計深沉,並不甘屈居他人。恰太春秋正盛,風韻猶存,朝廷裡的,有兒子恩人呂不韋來操持,痛痛快快生活,享受一個女人所應該享受的。再加嫪毐腦子靈活,說善,頗討太的歡。由於太的寵愛,他平步青雲,目前已是官封長信侯,位居公卿列。逐漸已有與呂不韋分庭抗禮勢。

這一日,鄭宮前來了一隊華麗的車駕,數百名侍衛衣甲鮮明,侍女們身著綾羅綢緞,從正當中一輛駟馬高車走的男人,正是權傾的秦相國呂不韋。五十歲的年紀,對權力的追求使他絲毫不顯老態。狹長的雙目,端正的鼻梁,漆黑的長髯,身著一襲黑色的官服,一舉一動不怒威。早已守候時的嫪毐連忙前恭迎,「太命官在此恭候相國時了。」說著深施一禮。相比這個弄臣雖穿戴整整齊齊,儀表堂堂,是少了這時代象徵男尊嚴的鬍鬚,不免顯有些滑稽。

呂不韋斜眼瞥了嫪毐一眼,輕描談寫虛應了一聲:「有勞」,便搖擺向內殿走。嫪毐忙閃過一旁,待呂不韋走過身邊,他又連忙趕在前面領路。

在舞姬的寢殿前,呂不韋停住了腳步,嫪毐趕忙入內稟告,不一刻有太監來宣旨:「太有旨,著相國呂不韋覲見。」

秦相國昂入,逕來太面前,跪叩首,行君臣禮。太正在梳髮,一名宮女精為梳理著長及的青絲,的臉則帶著股溫柔的神情,眉目含笑,望向面前的男人:「相國何須禮,快快請。」

呂不韋叩首已畢,默默站。其實在秦國早已流傳著太與相國的誹聞,傳說在太與先王婚前,便曾與還是商人的呂不韋關係曖昧。

太望著相國,目光逐漸迷離,似又憶了往日情愫,竟忘記說話。

一旁的嫪毐眼中閃過一絲嫉恨的光芒,猛力咳了一聲。

太彷彿被突驚醒,苦笑:「果哀沒有記錯的話,我與相國已是七年沒有見過面了。」

這一切沒逃過呂不韋的眼睛,他怒目瞪了嫪毐一眼,直言答:「七年前長信侯進宮後,我便再無法與太謀面了。」

嫪毐聞聽此言,不慌不忙,陰聲回答:「相國這麼說,莫非是對官存疑。是昔年若無相國保薦,官又何進了宮?今我嫪毐雖位列公候,相國的恩卻一刻不敢忘記,何會阻撓相國與太相會呢?」

呂不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嫪毐一眼。

太忙笑著打圓場,說:「了,了,你不怪他,是哀覺相國國繁忙不便打攪。再說,我住在這鄭宮中,修養,不理會外邊的是是非非。有他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就夠了。」說著瞥了嫪毐一眼,神色間全是柔情蜜意。

呂不韋手捻鬍鬚,靜靜傾聽。

頓了頓,太繼續說:「時間過真快呀,轉眼這麼年過了。當年先王還有政兒在趙國當人質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

許是了年紀易傷感的緣故,太不覺已是淚水漣漣。嫪毐忙從袖中掏手帕,恭敬遞前。太接過,擦了擦眼淚,「當初若不是相國照應我們,我們今還不知會變什麼樣呢,唉,真像是一場夢啊。」

呂不韋不動聲色應:「是啊,往煙啊。」

嫪毐在一旁附著:「不,往煙啊。」又覺還不夠,轉向呂不韋說:「不就像太說的嗎!」語氣十分乖巧。

太輕輕擦眼淚,望了兩人片刻,開口:「我有一,定相國商量一才行。」

「不知是何?」相國微施一禮。

嫪毐討望著相國,插嘴:「是件有關我秦國的喜。」

太接過話:「政兒今了,已是該行婚的年紀。這幾日嫪毐跟我提,韓國有個姑娘還不錯,是韓王的侄女。我問問相國意何?」

呂不韋盯了嫪毐一會兒,微微一笑:「這沒什麼不了的。不過太您知,王正打算舉兵滅韓呢?」

太的目光放在嫪毐身,並不直接回答相國的問題,「我身為趙國女,但卻一刻不敢忘懷先王的遺訓,有朝一日一定滅掉趙國。」

呂不韋默默了嫪毐一會兒,著實令他坐立不安,垂眼睛。

太輕嘆一口氣,意味深長輕聲說:「相國,我們老了。你老了,我老了。」

呂不韋會意一點頭。望向太的眼神恍惚了一,瞬間腦中掠過無數往,不禁軟來。

嫪毐見機,趕忙接著進言:「還望相國玉此。」

呂不韋面色凝重點頭答:「知了。不過此還須眾位皇親臣商議一才。」

「那。」太點頭。

嫪毐在旁連聲附:「相國所言極是。不過一切還應由相國定奪為。」

呂不韋目不轉睛著嫪毐,微微一笑,「長信侯果聰明不減當年。一切在你的意算盤中。不錯,不錯。不過,別做什麼惹太不高興的喲。」

嫪毐毫不示弱:「相國儘管放。雖說朝內的臣一竅不通,但何伺候太,臣還略知一二。不過,臣另有一言。王年紀日長,相國您何時才還政於王?屆時,您又何處呢?」

聽罷此言,呂不韋怒髮衝冠,拍案,卻被太拉住。「相國不必動怒,不過是句玩笑話已。你對秦國忠耿耿,我政兒裡清楚。政兒若是做對不你的,我這裡是答應不了的。」

嫪毐又趕忙換一付諂媚的笑臉,連聲說:「不是嘛。相國定會安無的。」

呂不韋按捺住頭怒火,沉默片刻後,冷笑。三個人相對笑,各懷思。

少頃,笑容一斂,呂不韋衝太一拱手:「那麼就恭喜太了。老臣告退。」

「恭喜太,恭喜相國。那韓國女現已迎入宮中,明我就帶來叩見二位。」嫪毐滿臉堆笑容,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夜深了,鄭宮內,太舞姬獨坐在燭光,嫪毐悄悄來身後手放在肩頭。太嬌柔的身軀微微後傾,靠在嫪毐身,娥眉微盛,輕聲嘆著氣:「政兒這一舉行婚,真是對不住趙姬那丫頭了。當初在趙國當人質的時候,政兒整日裡在草原牧馬,我先王又不照料他,虧那趙姬安頓政兒的一日三餐。那個父親顧喝酒,裡的一切全靠這個丫頭料理,真不容易啊!」

嫪毐插嘴:「我這丫頭倒是潑辣緊呢!」

太皺眉:「當初我們回秦國時,並沒有將帶來。沒,政兒哭鬧個不停。倒是趙姬一個勁兒笑著安慰政兒,答應與他一回來,並且果真告別鄉父老,跟著我們來了秦國。進宮來,還是過一樣,每日裡照應政兒的飲食。今,政兒怕離不了了。」

「那麼,依您王有意納為妃?」嫪毐閃爍的眼光頗有些不安。

太疑惑搖搖頭:「這倒沒有。那個丫頭有點怪。嗯……對我的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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