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秦王 第八章 良辰婚變

晨曦萬丈,照亮了整個空。

雄偉的四海歸一殿浮在薄霧中,宛若宮闕,莊嚴華貴。禮樂聲中,那位即將為皇的韓國少女乘坐的御車在儀仗隊的護衛,緩緩行進在廣場中央的甬。

殿前,人聲鼎沸,眾目翹盼秦王的身影。一名太監一路跑著來在長信侯面前,伏行禮:「回稟侯爺,寢宮全找遍了,就是不見王的蹤跡。」

嫪毐勃怒,呵斥太監:「再給我找找!」

太監喏喏退,又跑了進。

迎親的車馬停在廣場的一角,尚不知情的樂師們還在勁吹吹打打。太監們趕前,連連擺手示意,禮樂聲戛止。

不知不覺中,光已經亮,晴空萬。廣場內陽光燦爛,映漢白玉的石閃閃發光。殿的影子濃濃投在面,煞是壯觀。

,秦王嬴政仍是無蹤無影。果找不新郎,婚禮就無法進行。憐那新娘,左等右盼又急又恨,滿歡喜化為烏有,一腔羞憤全撒在稱為叔父的嫪毐身。

但生氣無濟於,早已過了婚禮吉時,來這個婚是結不的了。新娘無奈,一扭身,一跺腳,又鑽回了馬車。嫪毐更是急了熱鍋的螞蟻,不容易弄這麼的場面,卻無法收場,有一迭連聲叫苦。

……

趙姬形單影隻回了廚房,灶裡的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滅了,平日裡秦王常常躺靠的柴堆仍是整整齊齊,不曾有人碰過,餐桌靠在牆角,旁邊還堆著一些書簡奏摺,仍舊舖著草蓆。,趙姬的裡卻覺空蕩蕩的,怎麼快活不來,一種即將別離的傷痛重重壓在口。環視四周,竟是說不的難割捨。呆呆不知站了久,才從屋走向間的御膳房。

推開門,趙姬不禁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眼前黑壓壓站滿了人:兵士、宮女、太監、侍從……不知何時已擠滿了整個御膳房。見趙姬進來,人們齊刷刷跪。樊於期跪在最前面,哀聲求:「趙姬姑娘,請您為了王陛留來吧!」

趙姬口一熱,淚水撲簌簌落來。忽聽身後有人,回過頭,秦王不知何時已悄立於台階,俯視著,臉掛著從便熟識的羞澀的笑容。

「趙姬,留來吧。我從未什麼韓國的女子有過婚約,那不過是母的主意已,是那嫪毐為了人頭,己的親戚強塞給我罷了,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與我青梅竹馬,永遠是我最親近的人。過是,今後是,永遠是,我的意難你還不明白嗎?」

趙姬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眾人見狀,紛紛站了來,轉眼間個個變笑容滿面,喜氣洋洋。

趙姬被感染了,忍不住笑了來,兩隻眼睛卻還濕潤潤的。

秦王怔怔的著帶雨梨花般的笑臉,不由呆了。但是轉眼間,這笑容又被滿面的愁雲遮蓋。

「怎麼了,趙姬?」秦王一驚,忙關問。

「不,……不的。首先……」

「首先什麼?」

「韓國的那位姑娘豈不是太憐了。在這麼人面前……」

「這不關你的。」秦王的話音未落,屋外的禮樂聲已應聲止。

……

陽光灑滿鄭宮。

宮女們正忙著給太梳妝,見長信侯嫪毐匆匆進,漫不經叩首行禮。

太疑惑不解:「怎麼?這麼快就完了?政兒呢?」

嫪毐勉強抑制住內的憤恨,氣急敗壞搖了搖頭:「太命我來主持婚禮,臣不敢有違,盡盡力,王卻蹤跡全無,遲遲不肯露面。今,諸侯臣們打回府,那韓王侄女更是丟盡了顏面,恨不一頭撞死。來這婚是結不了。太,我長這麼,還從沒受過此的羞辱,您為臣主哇!」

太沉臉,嘆了口氣:「是嘛。罷了呂不韋的相國不算,又做這等,政兒未免有點太過分了。那呂相國,為我秦國做了少,賣了少力。他明知,卻……唉,恐怕連我這個母親的話他是聽不進了。」

聽見太的言語,嫪毐顯快哭來了:

「太,那我怎麼辦。說不定什麼時候,陛就會龍顏怒,將臣流放或是斬首。」

太聞言,柳眉倒豎:「不會的!你是我身邊的人,他碰你不!」說罷,站身,揮了揮衣袖,命宮女退。

殿內剩兩個人。太抬眼,嬌媚望著嫪毐,柔聲說:「現在,比政兒,我倒覺你更為親近。有我在,你還有什麼不放的嗎?」

太的輕聲細語立刻令假宦官眉開眼笑,他趕忙躬腰,深深行了一個禮。

一場突其來的婚禮,就這樣突其來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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