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滅趙 第二十九章 鐵血刺客

決鬥的時刻即將來臨。

荊軻紮束停當,身著一襲長衫,經過簡單紮束的頭髮披在肩,負手居中立。神情若,彷彿面臨的不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是赴一次宴會,是腰間那三尺餘長的雄劍卻透著殺氣逼人。

首先場的是兩名漢,一色的白衫白褲,頭蒙面具,手持長劍。

荊軻目不斜視。

眾人屏聲靜氣,全神貫注注視著決鬥場。

「開始!」主持決鬥的將軍一聲令,兩名漢揮劍。荊軻卻依舊悠立,直待二人撲至眼前,才飛手拔劍,毫不費力將揮來的兩柄劍攔在了半空。

三劍相碰,發當的脆響,荊軻猛間覺熱血沸騰,彷彿刺客的本又在劍擊聲中復生,那種久違的衝動,令他精神振。

趙姬坐在觀武臺,神色緊張不安。

觀武台的正中央是燕丹的座位,燕丹卻無落座意,在那裡不停走來走,猶一頭被困的野獸。

角落裡,樊於期正襟危坐,兩眼一眨不眨盯著決鬥場。

廊,士兵們隨時準備著搬運沙土掩蓋血跡。

兩名漢顯久經訓練,分進合擊,默契配合,頻頻發動攻勢,兩柄長劍帶著嘯聲在空中盤旋飛舞,劍光似乎將荊軻整個人罩了來。荊軻卻依舊不慌不忙,見招還招,並不急於發動攻勢。

十幾個回合過了,荊軻仍是沒有任何還手的意思,任兩漢狼似虎撲將來,是左晃右閃,迭遇險招。

趙姬的提了嗓子眼。

燕丹則煩躁踱過來又踱過,瘋狂叫喊著:「你倒是還手呀!荊軻!」

又是一劍幾乎貼著荊軻的頭皮掠過。

趙姬驚呼一聲,忍不住跑了觀武台,「荊軻!你再不還手的話,他們會殺了你的!快點還手呀!」

趙姬的叫聲令荊軻一振,偏過頭向趙姬站的方望。就在這一瞬,對方的劍嗖一聲揮來,從荊軻耳邊飛速劃過,險些劈中肩膀。

趙姬急:「你我做什麼?還不快還手?」

一聲清嘯,荊軻應聲劍,但見雄劍矯若游龍,帶著冷電般的光芒飛閃,還未待眾人反應過來,兩名漢已在一瞬間同時倒。

眾人嘩,誰沒有清荊軻何劍,何傷敵。趙姬話音未落,更是張了嘴,合不攏來,這還是一次荊軻的劍術。有樊於期神色故注視著荊軻,兩眼一眨不眨,似乎一切並不意外。

荊軻緩緩收劍,走進決鬥場一側的屋。這是專供決鬥者休息的蓆棚,裡面一桌一凳,桌早已備一壺烈酒。荊軻不客氣,背朝決鬥場,馬金刀一坐,斟了一杯酒,仰脖一飲盡,後又倒了一杯,手沾酒,輕輕擦洗雄劍的劍鋒。

周圍一片寂靜,燕丹終於坐了來,靜靜注視著荊軻,目光犀利。

又一名白衣武士繞場中,見荊軻顧洗劍,便悄悄掩近,施偷襲。

男子躡足走近,緩緩舉了劍,殺氣騰騰,荊軻似乎並未察覺,還是紋絲不動。

轉眼武士已潛至荊軻背後,見荊軻毫無反應,便閃電般挺劍刺向其後。

千鈞一髮際,荊軻身子微微一晃,劍刺了個空,同時盤力一繃,長凳向後猛撞,正中偷襲武士的腿,武士失了重,向前便倒。荊軻早已轉過身來,不待武士倒,飛一腿,正中武士腹,武士整個人被踢飛了來,身子越過酒桌跌前面。

一切在瞬間結束,荊軻伸腿勾回長凳,神色若坐在原,劍插在桌,武士捂著肚子跪在,驚恐萬分。

「若殺你,早就殺了,給你個教訓,不偷襲別人。你輸了,走吧!」

這話極傷害了武士的尊,他狂喊一聲,再次揮劍刺向荊軻。

荊軻臉露憎惡的神情,滿臉殺氣,不見他何從桌拔劍,劍,但見劍光一閃,已刺穿了武士的咽喉。

荊軻垂手中的劍,身後已站著四名劍客。

在荊軻轉過身來的一瞬間,四名劍客同時舉手揚石灰粉,隨後挺劍撲,荊軻沒有料對方竟會使此三濫的招數,猝不及防,眼中進了少許石灰,灼火辣辣痛,雙目難睜,急步後退,忙亂中手腕被對方劍尖所傷,手中雄劍高高拋。

趙姬剛剛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移動步子,回觀武臺,見此情景,幾乎又叫來,趕緊手捂住了嘴巴,生怕己發的叫聲分散了荊軻的注意力。此刻,場中的情形又發生了變化,荊軻不愧號稱一刺客,雖敗不亂,很快穩住陣腳,迅速退了靠近走廊的一側,使己不致腹背受敵,後一邊方設法衣袖輕拭雙眼,一邊聽風辨位,閃避著對方的進攻。

又過幾個回合,荊軻的視力漸復,突轉守為攻,一招鐘鼓齊鳴,雙拳重重打在其中一位劍客的太陽,打那劍客眼冒金星,寶劍「噹啷」落,人一個撲朔倒在。其餘幾個劍客見狀一驚,劍勢不由略緩,荊軻抓住機會,一個虎跳撲其中一個高個劍客近前。那劍客嚇了一跳,長劍使了刀的招數,斜砍過來,荊軻不慌不忙,左手一引一扣,刁住劍客持劍的右腕,右手虛晃一掌,在劍客的面門一晃,劍客嚇一縮脖,荊軻早已變掌為抓,一捏住劍客的咽喉。他惱恨這些劍客使歹毒招數偷襲,手再不容情,暴喝一聲,那劍客喉骨盡碎,腦袋軟軟垂在一旁,轉眼氣絕。

瞬息間,荊軻重傷一人,擊死一人。燕丹此光景,中喜,激動站了來。趙姬則乍喜乍憂,目瞪口呆。有樊於期,依舊不動聲色,平靜注視著場中。

那四劍客本是友,同來投效燕丹,此刻一死一傷,餘的兩人悲憤加,不顧一切舞劍殺了過來。荊軻的雄劍早已脫手,落在遠處的土中,兩名劍客不顧死活一輪快攻,不由有些忙亂。兩劍客見機,更是一劍快似一劍連環進擊,不給荊軻近身相搏的機會,急切間準頭全失,一劍削著了荊軻的頭髮,一劍削了半幅衣袖,卻始終奈何不了荊軻。

再荊軻,衣衫破碎,披頭散髮,卻依沉著與對手周旋。一輪快攻過後,劍客們的招式越來越散,荊軻卻怒火漸熾,臉的殺氣越來越重。激戰中,他一拳擊中一名劍客的面頰,又一拳打碎了另一名劍客的鼻梁。兩名劍客是滿面鮮血,但為保顏面,他們豁了命,準備拚死一搏。

一切為時已晚,荊軻已趁機拾了剛才被擊暈的劍客掉在場中的長劍,雖右腕傷勢不輕,劍依深「穩」、「準」、「狠」三味真訣,轉瞬間,又刺穿了兩名劍客的咽喉。

場中死一般的靜寂,荊軻連敗七名勇士,威震全場,一時間無人敢再場叫陣。

荊軻渾身浴血,頭髮蓬亂,卻殺興,尋回了己的雄劍,站在場中嘶聲叫:「一個。」

站在場邊的燕丹激呤呤打了個冷戰,背脊湧一層刺骨的寒意。

「誰殺掉他?」

燕丹澀聲問。

全身黑衣的秦舞陽抱劍,身後還有應召來的十數名白衣勇士。

趙姬不知何時來了樊於期旁邊,抱著兩臂,似乎又冷又怕。

又有兩名勇士場,但見這兩人步履沉穩,走距荊軻兩步處停住,齊刷刷拔長劍,卻並不進攻。

荊軻已明顯露了疲態,散亂的頭髮遮住了眼睛,汗珠滴滴落,濕透了衣服,右腕傷口處流的血已染紅了半幅衣袖。

趙姬焦急在場邊叫著:「荊軻,左手!」

荊軻卻似乎沒有聽見,泰若,依舊流血的右手緩緩舉了雄劍。

三人劍一處,與前次不同,這回三個人運劍竟是一個比一個慢,彷彿劍尖墜著千斤重物一般。

趙姬疑惑望向樊於期,卻見樊於期一改剛才輕鬆觀戰的模樣,皺著眉頭,凝神觀戰,彷彿這種慢悠悠的比劃較前幾場的快攻更為凶險。

場中三人的劍勢越來越慢,最後,三劍竟凝在了空中,三個人就像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眨不眨。

雙方僵持著。

一直沉默的樊於期忽對趙姬低語了一句:「有人動,戰鬥就結束。」

趙姬覺渾身的血快凝固了,時間漫長似乎沒有盡頭;觀武臺的燕丹向前探身子,緊張興奮注視著比賽雙方。

時間慢慢流逝,荊軻右腕血流不止,血滴不斷滲入的沙土中,持劍的手卻始終未動。但見他雙目微睜,氣定神閒,似乎準備永遠這樣站。

樊於期漸漸又恢復了剛開始時的輕鬆,似乎對戰局他已竹在,見他托腮注視戰況,面帶笑容的模樣,趙姬慢慢恢復了平靜。

猛間,白衣勇士中有一人發一聲喝,打破了僵局。他計劃誘使荊軻來刺。但荊軻依未動,劍端穩穩,在陽光的映襯閃閃發亮。

那名勇士終於失了信,先是手劇烈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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