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帝國的民間暗流 六、黃石公傳下了兵書

<前言>在秦政府眼裡,張良是死罪犯,宛若今國政府眼裡的賓拉登;在六國舊人的眼裡,張良是英雄。黃老智者的黃石公,英雄張良,宛若璞玉尚需雕琢。

刺殺秦王不果後,秦政府的追查日益緊急,張良於是改名換姓,東遷東海郡邳縣(今江蘇睢寧西北)隱居來。東海郡致在現在的江蘇省,過是楚國的東邊領土,遠離秦的中關中區,山高皇帝遠,是秦王朝的統治相對薄弱的方,是違法不軌、牛鬼蛇神隱居聚集的樂土。秦末亂中崛的英雄豪傑,於東海及其鄰近區的不在少數,韓信是東海淮陰(今江蘇清江西南)人,陳嬰是東海東陽(今安徽長西北)人。邳縣是東海郡鄰接泗水郡的邊縣,緊鄰邳的泗水相縣(今江蘇宿遷西南),是項氏一族的遷徙聚居,張良與項氏一族的密切關係,由此生發;張良與劉邦的關係,是因為東海與泗水相鄰,邳與沛縣相距不遠的理牽連。

話說張良在邳隱居已久,有一,張良獨一人在城中漫遊,經過流經邳城的沂水橋頭時,迎面走來一位身著布衣的老者。老者走張良的近處,不知是不還是於故意,鞋子掉了橋。老者回頭著張良說:「子,面鞋給我撿來。」張良是六國貴胄後裔,刺殺始皇帝的主謀,雖說是亡命在逃,是年輕氣盛、英雄一方的人物。聽了老者的話,張良不禁愕怒,恨不一拳打將過。是在對方年老的份,強忍來,橋,將鞋拾取來。老者毫無感謝意,伸腳來吩咐張良:「給我穿。」張良裡有些搗鼓了,既已經撿來了,那就穿吧,於是跪身來,為老者將鞋穿。老者坦讓張良為己穿鞋後,站身來,微笑,沒有留一句話。張良吃一驚,目送老者遠。老者走有五百來步遠,轉身又走了回來,指著張良說:「你子教來。五後的平明時分(亮時),在這裡等我。」此時的張良,知老者不是一般的人,於是跪來施禮答:「明白了。」

五後的平明,張良約前往,不料老者已經等在沂水橋頭。老者怒斥張良說:「與老人有約,反後,何理?」說完轉身離,丟一句話:「五後早早來。」

五後,張良早了一個時辰,雞鳴時分就趕橋頭,老者又已經先了,再次怒斥張良說:「為何還是晚?五後再來。」

又過了五。這次張良不敢有稍許怠慢,未半夜就發前往橋頭等待。不久,老者來了。老者見了張良,高興說:「這回就對了。」從懷中取一個絲綢包袱遞給張良說:「這裡有帛書一部,讀通了為輔佐王者的師傅。十年後興發跡,十三年後來濟北相見,縠城山的黃石就是我。」話說完,老者轉身離,再沒有話,從此不再現。亮後,張良打開包袱,裡面是一部墨寫在絲綢的兵書,篇題是「太公兵法」。太公者,周文王、周武王的軍政導師姜子牙。姜子牙善於兵法謀略,輔佐文王行政強兵,輔佐武王滅殷興周,被尊稱為姜太公,封就在領有濟北的齊國。《太公兵法》,據說是姜太公的著,是他一生政治軍經驗的總結。張良深感奇異,從此將這部書帶在身邊,隨時翻閱揣摸。

贈書教導張良的這位老者,後來被稱為黃石公。黃石公的名,源於他留給張良的那句話,「十三年後來濟北相見,縠城山的黃石就是我」。據說,十三年後,張良跟隨劉邦經過濟北郡,果在縠城縣境內的縠城山見了一塊黃色的石頭,張良為感銘,取石頭寶貴珍藏,奉時祭祀。張良死的時候,將這塊石頭放在己的棺槨中一同埋葬,囑咐後人,掃墓祭祀的時候,一定供奉黃石,同己生前。

黃石公與張良的故,是司馬遷採訪收集的傳說。司馬遷不是迷信鬼神的人,但他為人世間的怪異神奇是有的。張良本身就是一位神奇的人物,他早年刺殺秦始皇,後來輔佐劉邦平定,晚年超脫人世辟穀求仙,一生不同凡響,為人行,宛若有仙人指引。司馬遷為,張良見黃石公的,怪異是怪異,在人間的情理變異中,所特別詳細記錄來。

歷史不僅是往的記錄,是對於往的解讀。為一種歷史學的解讀,張良是信奉黃老的人,黃老是假託黃帝老子為始祖的新學派。假託黃石現身的老者,概是戰國末年黃老的一位智慧的傳人。黃石公當是齊國濟北縠城人,齊亡後,避難遷居邳,雖說是隱居,卻密切關注形勢。張良來邳,他的身世來由、一舉一動,在黃石公的眼目中。張良是韓國貴胄後裔,韓滅後,他主謀刺殺秦始皇,驚動。在秦政府眼裡,張良是死罪犯,宛若今國政府眼裡的賓拉登;在六國舊人的眼裡,張良是英雄。黃老智者的黃石公,英雄張良,宛若璞玉尚需雕琢。刺殺秦始皇,不過是恩怨發於個人的匹夫勇,為祖國復仇的業,其根本在於推翻暴秦,恢復故國。行偏離根本,逞意氣於一搏,正是年輕氣盛、少年方剛的血氣。若就,尚需加打造磨練。就情言,強權暴政,首先夠韜晦隱忍,等待時機;就行言,復國滅秦,一定是有組織的軍政,需相當的智慧謀略,兵法政略的學習正是眼的。黃石公感年已高,有意將己密藏年的兵書託付於張良。他忍耐試探,一再再三委屈張良,良苦,意在磨練英才。

黃石公付給張良的《太公兵法》,就是假託姜太公名義的古代兵書系列,至今流傳於世的,有《黃石公三略》、《陰符經》《六韜》。我通讀三部太公書,感歎有加,張良後來輔佐劉邦平定,運籌帷幄中,決勝千外,他的智慧謀略,正是淵源於《太公兵法》。據說張良修《太公兵法》後,說與別人聽,沒有反應,說與劉邦聽,劉邦馬覺,當即一一實行。由不張良感慨:「沛公殆授。」從此不願意離。授授,所授與。張良的聰明智慧,是所授;劉邦的英斷決行,是所授。又假手黃石公《太公兵法》將二人連接在一,打造君主帝師、主帥謀臣的合。

我讀《六韜》<文韜.文師篇>:「非一人,乃。同利者,則;擅利者,則失。」<武韜.發啟篇>:「者非一人,乃。取者,若逐野獸,皆有分;若同舟共濟,濟則皆同其利,敗則皆同其害。」有豁開朗感。年前,我在考察劉邦集團的時候,曾經提「共」的理念,即共同所有、公平分配權益的意識,是劉邦集團的原則共識;劉邦集團所夠取,新建的西漢王朝所夠克服秦始皇的絕對專制皇權,發展一種新型的有限皇權,其思根源就在這裡。

劉邦集團「共」的理念,是由張良提來的。西元前二○二年,劉邦項羽決戰陔,張良正式向劉邦提,有君主夠與諸侯臣「共」,才內外協力,擊敗項羽,取勝利。劉邦接受了張良的建議,與各國約定共同分配權益,終於集結諸侯國聯軍,一舉擊敗項羽。當時我考察這段歷史時,致力於共理念對漢王朝政權影響的追究,未遑探索共思的來源。眼今,當我為黃石公賜書張良再次通讀《太公兵法》時,意外尋跡共理念的思來源,釋餘,一種由人及書、由書及人、思推動歷史、歷史啟發思的融通關聯。

信哉《太公兵法》,哉共理念,其存在影響,綿綿不絕於兩千年後的今。

五、博浪沙的一擊目录+书签七、劉邦見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