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秦帝國的崩潰 一、章邯投降了項羽

<前言>項羽與章邯約降於洹水南岸的殷墟。章邯面見項羽痛哭失聲,既有往日對戰廝殺的恩怨,有當今趙高逼迫的無奈,更有愧對先帝故國的羞辱。

鉅鹿戰慘敗,章邯軍退守漳河一帶,河內郡為基,西河東郡為依託,南三川郡為靠背,利黃河漕運,就食敖倉,頑強抗擊諸侯國聯軍的進攻。從二世三年一月七月,一直與聯軍反覆拉鋸戰,戰異常艱苦。

項羽殲滅王離軍,在鉅鹿稍休整後,統領諸侯國聯軍,開始向漳河一帶步步緊逼過來。章邯夷平邯鄲城後,漳河北已無據點守,章邯軍一部沿河內一線漳河南岸設防,利漳河險,堅守河內的準備。章邯認為,保住河內,戰局就有逆轉的希望。

漳河與黃河間的棘原一帶(今河北名),章邯軍曾經築有甬為王離軍輸送糧食,後來被楚軍英布軍蒲將軍軍切斷。王離軍被殲滅後,章邯軍停止對英布軍蒲將軍軍的反撲,轉入收縮防禦,棘原為中,在漳河黃河間高壁深壘,構築堅固的防禦工,集結兵力,阻止聯軍部隊由東北方向迂迴包抄河內。勝利後的項羽軍在棘原北渡過漳河,仍英布軍蒲將軍軍為前鋒,布陣尋求與章邯軍主力決戰。章邯軍堅守不應,項羽軍開始向章邯軍的壁壘發進攻,攻堅戰。項羽軍攻勢猛烈,章邯軍不利,步步為營,有序向河內郡安陽縣方向收縮。

安陽縣在河內郡北部,就在今的河南省安陽市。古往今來,南北貫通華北平原的通經過這裡。秦帝國時代,河內廣陽由河內經安陽邯鄲,走鉅鹿廣陽,一直通達右北平,體沿著今的京廣鐵線,是燕趙區最主的通。河內郡曾經是魏國的領土,在黃河北,黨郡邯鄲郡南,東接河東郡,南隔黃河與三川郡相望,為連接河北區河南區的樞紐,是秦帝國進關東區的生命線洛陽—皋—滎陽—敖倉一線的北部屏障。秦末亂來,河內一直為秦軍堅守,未曾失過手,為爾後秦軍反攻的基。章邯東阿戰敗,退守濮陽,依靠河內方向的支援,先守後攻,最終擊敗項梁。章邯渡河北,攻克邯鄲,遷徙邯鄲民人河內,置於河內郡府的監控使。王離圍攻鉅鹿,章邯河內為後方,屯重兵、築糧供應王離軍。王離軍被殲滅,章邯收縮於河內郡。所有這一切行動,依恃的正是河內局勢的穩固,背靠三川郡、就食敖倉糧的有利勢。

,從左丞相李斯、右丞相馮疾、將軍馮劫等先帝老臣被誅殺,趙高任丞相當政後,章邯在朝廷已經失了內援。鉅鹿戰敗,王離軍被殲滅,身為秦軍總帥、統領中部軍掩護王離圍攻鉅鹿的章邯,已經受朝廷方面嚴厲的責問,感受巨的壓力;爾後連連退守,朝廷方面責讓促戰的使者,接二連三抵達軍中,更使章邯陷於內外困的苦境。

四月,趙國將領司馬卬統領一支趙國軍隊由黨郡南,突入河內郡西部,抵達黃河孟津北岸,有渡過黃河、進入三川郡的動向。司馬卬軍進入孟津北,切斷了河內郡與河東郡的聯繫,果司馬卬軍渡孟津攻占三川郡,河內的章邯軍將被徹底包圍,糧將被斷絕。,就在這個時候,已經進入潁川郡的劉邦軍突進入三川郡攻占孟津,迫使司馬卬軍放棄了南渡的意圖。爾後,劉邦軍由孟津攻擊洛陽失利,被迫又退回潁川,三川郡再次回秦軍的控制當中。

劉邦軍攻占孟津,是不願意攻取關中的功業被司馬卬奪,使己失奉懷王約秦王的機會。劉邦軍司馬卬軍的齟齬失算,使章邯軍一時轉危為安,免於被徹底包圍的命運。不過,司馬卬軍的這次行動使章邯深感後方不穩,前後失據。他派遣長史司馬欣專程前往咸陽,向朝廷說明情況,請求增援。司馬欣抵達咸陽後,逕往咸陽宮求見二世皇帝,求見的請謁遞進後,宮廷外門即司馬門外等候召見。一沒有消息,二還沒有消息,了三,還沒有召見的消息。司馬欣害怕了,軍情不利,皇帝不見,是不祥的預兆。當今朝政,由丞相趙高當政,宮殿內廷由趙高的弟弟趙掌控,等待三日無回音,必定是丞相有意阻斷章將軍皇帝的聯繫。狐疑失望餘,恐懼有變,司馬欣決定返回軍中。返程時留了眼,不敢走來時的路。果,趙高司馬欣返回的消息後,緊急派人追捕,司馬欣已經繞返回章邯軍營。

司馬欣是內史櫟陽人,始皇帝時曾經做過櫟陽縣的獄掾,相當於今的縣司法局長,在縣令負責司法刑獄。項梁曾經在關中犯法,被逮捕關押在櫟陽縣獄中。後來,通過關係,由泗水郡蘄縣獄掾曹咎修書一封,帶櫟陽與司馬欣。古往今來,人情世故常在。司馬欣與曹咎往不薄,領情買帳,了結官司,釋放了項梁,從此與項氏族有了情。司馬欣後來從軍,徵集關中軍支援章邯,做了章邯的長史,就是秘書長,負責將軍幕府的日常務,深信任,為章邯的腹。有意思的是,司馬欣的舊友曹咎從軍跟隨項梁,今是楚軍的主將領一,深項羽信任。司馬欣受章邯重託,一方面咸陽求見請援;另一方面是為了觀察京中政情。當司馬欣被拒於司馬門外、不已返回軍中時,對於秦帝國政府失望已深;趙高派人追捕,更促使他增生投降項羽意。司馬欣回章邯軍營,回報章邯說:「朝廷中趙高專權,政府裡已經沒有擔當國政的人。今戰若勝利,趙高必定妒嫉將軍的功勞;戰若不取勝,將軍更逃脫不了一死。何何從,願將軍深思後定。」

就在這個時候,章邯收了陳餘派人送來的書信,信中舉說理,分析形勢,勸說章邯叛秦與諸侯各國聯手。陳餘在信中說:「白為秦將,南征楚國,攻克楚鄢郢區,北伐趙國,坑滅趙括四十萬軍,此外攻城略,不勝數,結果被賜劍裁。蒙恬為秦將,北逐匈奴,開闢榆中數千疆土,結果被斬首陽周。二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是因為功高秦不盡封,有設法誅滅。今將軍統帥秦軍已有三年,亡失的將士十萬計算,戰每況愈,對戰的諸侯國軍風雲湧,軍勢愈盛,這是外部的不利。就內部言,趙高擅國已久,當政來,形勢愈發惡化,害怕二世誅殺己,正打算網羅罪名,法誅殺將軍轉嫁責任,委派新人取代將軍脫逃禍患。將軍久在關外戰,朝廷內有變動,關係疏遠生嫌隙,今有功誅,無功誅,謂進退兩難。當今形勢,亡秦意,人無愚智皆清楚明白,將軍內不盡忠勸諫皇,外違意亡國將,內外孤立獨特求存,豈不哀哉!將軍何不考慮與諸侯合縱聯盟,共同攻秦,分秦稱王,據南面稱孤;此比況身陷囹圄受刑戮,妻子兒女被株連,豈同日語?」

李斯等被誅殺來,為李斯信賴的老臣章邯,內失後援,痛感孤立。今戰況不利,朝廷譴責日甚,皇帝不見使者,趙高追捕長史,希望新政府信任支援的願望落空,真真是舉步維艱。腹司馬欣的勸諫,是秦軍內部的動搖;陳餘的來信,是諸侯各國的誘導。章邯開始猶豫,開始疑慮,因不安動搖。他試探合縱聯盟的嘗試,派遣腹部軍侯始秘密前往項羽軍中談判。

章邯是堅忍不拔的人,身為秦國老臣,受先帝舊恩年,對秦國的山河人民,執著甚深。對於聯手諸侯的,他始終狐疑不定。任秦軍統帥來,亡失的秦軍將士雖說十萬數,誅殺的反秦軍將士更是數十萬計,楚王陳勝、齊王田儋、魏王魏咎,是己的刀鬼,楚國將,項羽的叔父項梁,死在己手,背秦降楚,縱使項羽及諸侯容,蒼豈無聲,英烈豈止泣?章邯營項羽營間,使者續續又斷斷,中止又復來。

打打談談,談談打打。拉鋸苦戰、戰錯間,項羽奇兵,派遣勇將蒲將軍領軍西向迂迴,由漳水游的三戶津(今河北磁縣西南)強行渡過漳水,突破秦軍的防線,在漳水南岸搶灘建立壁壘,迫使秦軍戰爭奪。爭奪戰中,蒲將軍擊敗秦軍,在漳南穩住陣腳,紮營寨來。蒲將軍利的消息,項羽統領軍迅速向西運動,在漳水支流的汙水一帶(今河北臨漳西)破秦軍。秦軍被迫放棄漳河防線,退守洹水,安陽岌岌危。

就在這個時候,與司馬卬一同進入河內郡西部的趙國將軍瑕丘人申陽,統領趙軍別部由孟津強行渡過黃河進入三川郡,攻占了洛陽新安間的河南縣,切斷了章邯軍往來黃河走山陽東海連接關中的唯一通,完了對於章邯軍的戰略包圍。

申陽軍攻克河南,具有極為重的戰略意義。河南縣失守,秦帝國宛被一尖刀切斷了主動脈,關中與關東的通斷絕,部署在河內的章邯軍主力及固守洛陽、滎陽一帶的秦軍支援部隊陷入諸侯國聯軍的包圍。當時形勢,章邯軍的北部正面是項羽所統領的諸侯國聯軍,數十萬軍由邯鄲郡南,渡過漳河,逼近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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