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誰是秦始皇的父親 <4>「奇貨」的價值

呂不韋的投資動機明瞭後,我們進審查他的投資買點,他究竟中了子異的什麼,他為什麼敢於為子異此的賭注。這從子異的身世說了。為了便於理解,為了便於追蹤調查,我還是按照慣例,請首先來表:有關子異系的資料。

︷子異系表︸

父系 世代

姓名 在位期間

母系

祖父 31昭王

嬴則 前306—前251年 宣太

父親 32孝文王 嬴柱 前250年

唐八子

本人 33莊襄王 嬴異 前249—前247年 夏姬

長子 34始皇

嬴政 前246—前210年 趙姬

子異是秦國三十二代王、秦孝文王嬴柱的兒子。子異生於秦昭王二十六年(前二八一年),呂不韋見子異的時候,他的祖父秦昭王嬴則還在位,他的父親嬴柱是王太子,被稱為安國君。安國君嬴柱妻妾眾,子女,光他的兒子就有二十個,子異是其中一,排行夾在當中,被稱為中子。

俗話說,皇帝重長子,百姓愛兒。皇帝重長子,是利害計量的,長子將繼承父業,格外重栽培;百姓愛兒,是基於人情,兒子最是真愛,往往特別的呵護。不過,利害人情常常糾纏不清。歷史,老父親一朝血來潮,幼代長的情屢屢見。子異兩頭不沾,二十幾個兒子排排座,吃果果,不管從哪一頭數,輪不他有果子吃。

俗話又說,愛屋及烏,子母貴。講的是愛人情及於所愛人的相關物,母親受尊寵,子女高貴。子異的母親叫做夏姬,是安國君眾妻妾中的一位,生子異後不受寵愛,鬱鬱寡歡於深宮後院。夏姬被冷遇,子異跟著母親受白眼兒。正因為這樣,中子子異,既不父親的喜愛,沒有繼承王位的希望,後來就被打發離開秦國,趙國做質子。

質子,就是人質。不過,子異所充當的人質,不是普通的人質,是國間的人質。戰國時代,各國間結盟訂約後,往往互相換王室子弟做人質,被稱「質子」。這些被稱「質子」的王室子弟,既是外的使節,是外的抵押。為一種國際政治的籌碼,他們的命運,伴隨國間關係的變化變化。兩國間關係友,被奉為賓,禮遇有加;兩國間關係惡化,則被冷遇羞辱,甚至被拘捕殺害。那麼,在邯鄲的人質子異,究竟屬於哪一種呢?

子異來趙國做人質的時候,概是在秦昭王四十二年(前二六五年)。這一年,子異的父親安國君了秦國的王太子,就在這一年,趙國的孝王即位,秦趙兩國關係有了改善的契機。身為太子子的子異為人質來邯鄲時,還不二十歲。當時,秦國極力東進,集中攻擊韓國;趙國與韓國是齒相依的鄰國,表面與秦國解,暗裡支援韓國抗秦。秦趙兩國間,表面的關係卻是日趨緊張,一場決戰(就是後來的長平戰)不避免的預感,正在秦國首咸陽趙國首邯鄲蔓延開來。身在邯鄲的子異,一方面承受著來趙國的敵視冷遇,另一方面感受源於秦國的拋棄無依,日子一難過。

關於子異在邯鄲的處境,《史記.呂不韋列傳》裡這樣寫:「車乘進不饒,居處困,不意。」說子異歸國無望,前途渺茫,手頭拮据,車馬破舊,居處寒傖,真謂孤零零一落魄王孫,窮困潦倒於異國他鄉。

不過,王子王孫畢竟是王子王孫,在王權世襲的世代,王室的血統潛藏著繼承王位的。落魄王孫子異,他身當含有一強國——秦國王位的潛在價值。呂不韋是一流的商人,他商人精明的眼光,敏銳捕捉了這個潛在的價值。在這個商機的捕捉當中,血統——子異身純正的秦王血統,正是他投資的賣點。

,子異身的投資價值,畢竟是潛在的價值。潛在的價值否實現,又有機率機遇的問題。我們前面已經說過,王太子安國君有二十位兒子,純粹數字計算,他繼承王位的為二十幾分一,今被打發外國,希望更是渺。說,除非有特別的機遇,子異是沒有即位的的。請注意「除非有特別的機遇,子異是沒有即位的的」這句話,這句話的另一種表達是,「果有特別的機遇,子異是有即位的的」。

呂不韋不愧是國際商人,他在各國間往來經商,密切關注各國政局。他不但長於發現有投資價值的商品,且對於實現商品價值的機遇,他是有火眼金睛的。就在呂不韋關注子異潛在的投資價值的同時,實現這個潛在價值的機遇已經現在他的視野中,儘管還有些隱約不定,尚在流動當中。

那麼,呂不韋所察覺的這個特別的機遇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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