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弟弟與假父的故事 <6>夏太后之死引起的震動

由此見,嬴政十三歲即位的時候,蟜有十歲,他們間的關係,完全受三位太間關係的左右。史書中有關蟜的記載非常少,有兩件情,一件是前面我們已經講的叛秦降趙,還有一件情,是使韓國。

根據《戰國策.秦策》、《新序.善謀》《史記.春申君列傳》等文獻的記載,秦王政五年,蟜使韓國,不費一兵一卒,使秦國韓國獻的「百」。這件情,是為戰國故流傳來的,僅僅在外國使者與秦王的談話中偶提,對於情的詳細,沒有具體的代,難免又為一樁歷史謎。

我在整理這件情的時候,注意一個年齡問題,這件情發生在秦王政五年,當時,嬴政十八歲,還沒有親政,蟜呢,最有十五歲(本書人物的年齡,一律按照古代例虛歲),年紀輕輕的他,夠不費一兵一卒取韓國的片土,真是有些不思議。

歷史很不思議的紀,往往有隱秘的背景。對於這件不思議的情,順著蟜—韓夫人—夏太—韓系外戚的脈絡,我們一種合理的推測。年輕的王子蟜,無功無爵祿,母親韓夫人憂,祖母夏太覺不妥。根據秦國的法律,身為王子的蟜果沒有功勞,是不爵位官職的。蟜頭發達的情,不僅牽動著母親韓夫人的,了祖母夏太的病。

我們前面已經談,夏太與韓夫人身於韓國,與韓國王室有密切的關係,於是們動己的關係網,派遣蟜使韓國,通過軍壓力外活動,迫使韓國獻百的土,蟜歸來後,因功受封,為擁有封土封號的封君,他的封號「長安君」的由來,或許就在這裡。由此來,蟜在對韓國的擴張活動中立功的情,很是夏太韓夫人為了封賞蟜特意安排的活動。

一句話,夏太是蟜的保護者,生前為己所鍾愛的孫子做了盡的安排。不過,保護者的精安排,管了生前,保不住死後。秦王政七年,夏太死,蟜失保護傘,他的命運因此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的不幸結果,就是蟜亂。

《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說:七年「夏太死。八年,王弟長安君蟜將軍擊趙,反,死屯留」。韓系的祖母與孫子間,兩件不幸的件,先後相繼,背後不會沒有關聯。這種關聯究竟是什麼呢?由於史書完全沒有記載,我們根據近年來考古的發掘,一點的推測。

夏太是秦始皇的祖父孝文王的側室,還在世的華陽夫人才是正室,所,死後不與孝文王合葬。孝文王的墓在秦東陵(今西安臨潼區),華陽太死後與孝文王合葬在這裡。夏太死前,為己另外選定了葬「杜東」,在今西安市南部的長安區。在《史記.呂不韋列傳》中,有一句談及為什麼選中杜東為己葬的話:「東望吾子,西望吾夫。後百年,旁當有萬邑。」意思是說,我選杜東做我的葬,由此往東,望見我的兒子的墓,由此往西,望見我的夫君的墓。一百年後,這個方會發達興旺,為有萬住戶的城市。果這句話真的是夏太生前所言的話,就了這位老太在歷史唯一的一句留言。

關於夏太,由於史書有寥寥數語的記載,在歷史留的形象,似乎是一位被冷落的後宮夫人,在歷史的存在,似乎是被安排來華陽夫人的陪襯,的黯失落,映照華陽夫人的光輝顯赫。,歷史的真相真是這樣的嗎?或者,這一切是殘缺史書掛一漏萬的記載所導致的誤會?

二○○六年,我夏太的墓葬被發掘的消息。二○○七年三月,專程前往考察。雨泥濘,步履艱難,當我來西安南部的長安區神禾原,進入發掘現場時,我感驚奇,我感震撼,舊日讀史書所留的夏太的印象,瞬間一掃空。當時當,現在我眼前的墓葬,規模宏,氣勢輝煌,一座亞字形的帝王級規模的墓,東西長一百三十米,南北寬一百一十米,墓室在十五米深處,周圍有十三座陪葬墓。整個陵園占約二百六十畝,南北長五百五十米,東西寬三百一十米,原本有各種面建築。

果這座墓葬真的是夏太的墓的話,像,此規模的一座墓,絕非短時間夠修建。夏姬被尊為太,是在莊襄王元年,夏太死,是在秦王政七年,其間的十年,應當就是這座墓的修築時間。像,此一座墓的主人,生前必有高貴的位,顯赫的權勢。在兒子莊襄王子異的時代,夏太與華陽太分據兩宮,共同輔助秦王。在孫子秦王嬴政的時代,夏太與華陽太共同監理政權,守先王留的基業,在秦國政局中的影響,舉足輕重。

母干政,外戚當權,是秦漢政治的通例,說是制度的產物。秦國早年的歷史,由於史料的缺乏,不太清楚,不過,在史籍的隻言片語土的銘文,強的母外戚的活動,仍是痕跡的,了秦昭王即位後,情況就非常明顯了。宣太為中的楚系外戚集團,完全主導了秦國政權。伴隨著這種情況,當權的太世時,政治往往現重的變動。宣太死,當權的楚系外戚權貴們,包括華陽夫人的祖父,被放逐京,解除了政治權力。與此類似,夏太死,秦國政治現了相應的變動。

伴隨夏太的死,韓系外戚失了中人物,不避免衰落。分據兩宮的兩位祖母級的太,剩華陽太,趙姬為中的趙系外戚,力量日益強來,秦國宮廷的政治勢力將重新洗牌組合。夏太在世時,韓夫人援引夏太與趙姬分庭抗禮,兩位莊襄王的遺孀間保持一定的平衡,今韓夫人失後盾,是孤立失勢。相反,趙姬沒有了夏太的節制,恃是秦王的生母,又有相國呂不韋面首嫪毐的支持,行情漲,甚至一步步走向肆無忌憚,有恃無恐。在這種背景,利夏太死的機會,趁勢排擠韓夫人蟜,說是當的情。

無獨有偶,恰巧在夏太死的次年,統治了韓國三十四年久的桓惠王世,變化了的韓國政局,給徹底打擊韓夫人蟜提供了機會。從後一連串的情來,帝太趙姬為首的趙系外戚打擊韓夫人蟜的結果,就是蟜亂。替帝太充當打手的人,就是面首嫪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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