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紀實小說系列》再序

者:王曾瑜

蒙河南學版社的意,將本書一卷的序加印於往後各卷,但序的有些言語,說場尚不的韓世忠、秦檜、李清照等人,顯不適合往後各卷,因此,就有補寫一個序言的必。

歷史說,顧名思義,是否說是歷史故說化,說歷史化。但是,人們的創觀念顯各不相同。文史古稱不分,時至今日,又是非分不。當歷史說最是兩者實現諧的、完的結合,但果現鑿枘的情況,筆者因專業的關係,還是傾向於史壓文。例在筆者寫過程中,一個相當苦惱的問題,就是人物太,按寫說的角度,是對質量不利的,最進行精簡歸併,但本書為保持歷史真實面貌,對很次人物實行精簡。又本書四卷敘述諸富平、縮頭湖、尚原、仙人關戰,果按寫說的角度,似為贅筆,影響故的連貫。但按反映重戰役的史學求,還是非寫不。儘管縮頭湖戰的指揮者張榮,本書現一次,必須現。許一些文藝會說,本書至少有一部分不像說,像文學的歷史敘。這種說法沒有錯。本書說史系列定位,是確切的。文載,什麼筆法表現這個恥辱悲壯的時代,己決不敢高手詡,限於力,此。文學體裁,包括歷史說,是否不拘一格,有各種模式,筆者曾見諾貝爾文學獎的前蘇聯索爾仁尼契《古拉格群島》一書,最初為是說,按譯文,簡直是毫無文學情節的、鬆散的紀實文字,許原來俄語的文字相當,翻譯的文字卻相當枯燥。又若本書與古代某些歷史演義說,與近代蔡東藩、許嘯等的歷史說相比,許說味又稍重些。至於本書的敗失,當須文學史學兩方面的鑒裁,更須廣讀者的品評。

筆者曾見現代一些岳飛為題材的文學品,感不滿意,其缺點依個人見,在於失真。一些文藝往往認為史實束縛己的創由,喜歡撇開史實,另外杜撰一些吸引人的、卻又是失真的故情節。因專業關係,筆者撰寫此書,是盡量在搜羅史料,考證史實的基礎,進行適當的文藝加工。這是與他們的品的最區別。

寫歷史品往往忽略一些細節的考證,為了本書的寫,筆者對不少往忽略的歷史細節必須重新進行考證。例張叔夜,或說在雄州白溝殺,或說是在黃河邊殺,筆者確定了後一說正確,後才動筆。又金初的燕京城的西城西顯門,其實是宮城外城共為一門,拘押宋徽宗的仙壽寺不在城外,在城裡,這是筆者經過考證,與《北京通史》說不同。筆者寫每一個戰役,是查閱了當的方志等書,後才動筆的。為了此類似乎是過於繁瑣的考證,筆者花費了量精力時間。

筆者寫的初意當是力爭雅俗共賞。但是,做俗,並不容易。首先,既尊重史實,就不使人們耳濡目染的諸老爺、人、少爺類程式化的稱呼,須代真實的,卻使人們感彆扭的稱呼,例皇稱「聖人」,還使當時人習慣的排行,許是相當彆扭的實例。又書中人物對話稍稍接近宋代口語,當時並無現代人為形容詞末的「的」,是「底」,「底」就是的。雖每卷設有宋金時代語匯簡釋,但必影響俗的鑒賞。最初,筆者對此曾猶豫不決,後來蒙前山東學副校長喬幼梅先生來信,堅決主張我按歷史真實寫,不遷就目前的歷史題材文學普遍存在的,將各朝各代故亂煮一鍋粥的模式,保持遼宋金時代的特點。依本書目前的狀況,讀者致懂《水滸》,就懂本書。

對本書中歷史人物的真實情況稍介紹。

本書為正面人物者,主是張所、宗澤、李綱岳飛四人。張所的相關歷史記載很少,但他無疑是一個有風骨、有見識、有才智的人物,與岳飛雖接觸時間很短,卻對岳飛的長產生重影響,惜是專制腐敗政治扼殺了這個雄才。本書對他是了一些鋪敘。宗澤的形象,致是依照史實。惜的是李綱,他任相有七十五,此後長期受宋高宗的扼制,無法應有的。對他們兩人的介紹,主限於本書一、二卷。

從歷史記載,岳飛確是個人品極高、不世的將才,在南宋民間已經極受尊崇。但處理這個歷史人物有難度,歷史記載說他「沉毅」,即少言寡語,但說話很精闢,例傳誦當時後世的「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命」即是一例。但對這種格,筆者就深感不易表現。描寫岳飛的庭,筆者寫《盡忠報國——岳飛新傳》的處理是容易的,須待他有四個哥哥,夭亡了,一個弟弟岳翻,至少有一個姐姐,後來外甥女婿高澤民在他軍中,高澤民在歷史記載中有一處涉及。本書為說,杜撰高芸香芮紅奴兩人,並將高澤民改為外甥,便精簡一個外甥女,少費點筆墨。岳飛前妻劉氏,後妻李娃,書中所述五個兒子的年齡,全依史實。因年齡關係,唯有長子岳雲隨父征戰。其妻鞏氏,岳雷妻溫氏,依史書載,他們的父親至少有一人是戰死者,岳飛「子婚其女」。

《說岳全傳》中的岳飛部將,部分在史書無名。即京劇中挑滑車聞名的高寵,根本無此人。從軍角度,挑滑車的是荒誕的。山路崎嶇,一般無法使滑車,除非是造一條坡度不的筆直柏油路。此外,滑車完全不須挑,躲即。筆者從宋代史籍中稽考百餘名岳飛部將,三十餘名幕僚,但數剩片斷記載,還構不簡歷。本書讓他們部分登場。其中最重的是王貴、張憲、徐慶、牛皋、董先五將李若虛、鵬、孫革等幕僚。本書的敘述,還反映歷史岳軍的戰鬥序列,包括背嵬軍、前軍、右軍、中軍、左軍、後軍、踏白軍、游奕軍、選鋒軍、破敵軍、勝捷軍、水軍等。

女詞人李清照,其實是本書不須場的人物。本書讓場,主是考慮雅的需求。李清照與秦檜的親戚關係,是筆者首先撰文考證的。另外,在寫本書的過程中,又進一步考訂了一些相關史實,另寫《李清照跡七題》一文。本書對李清照的處理,體是符合歷史真實的。例在四卷中,贈韓肖冑胡松年兩詩的思矛盾,筆者是通過己的話了解釋,這許是往文學史研究者所忽略的。在三卷中,又將傳世的兩首詩的斷句,「南渡衣冠少王導,北來消息欠劉琨」,「南來尚怯吳江冷,北狩應悲易水寒」,依據其韻律,補為七律二首。此屬杜撰,並非是在另外的古籍中找了原詩。

韓世忠當是名將,他反對議是應當肯定的,但其戰功不岳飛、吳翟等,亦是史實。他的人品是有一些缺點的,例色,己不識字,對文士輕侮,稱為「子曰」,包括他說話喜歡吐舌頭,是有歷史記載的。他的正妻是梁氏,史書無名,後人杜撰了紅玉的人名,遂訛傳訛,甚至一些水平不高的現代史書稱梁紅玉。其實,先師鄧廣銘先生早有考證。韓世忠妾茅氏、周氏等有歷史記載,本書寫周氏歸韓世忠的經過,是依據史書的。本書所為梁氏另取「佛面」名,主旨在於打破人們對梁紅玉的誤傳。

就中間人物論,宋高宗在位前期的四個重宰相朱勝非、呂頤浩、趙鼎、張浚必須登場,其中趙鼎後來主,另外三人不同程度傾向主戰,但有缺點,特別是張浚。本書致是按歷史真實描寫的。

宋欽宗為一個亡國君,儘管十分辛酸,後世罵名不絕。本書主在一卷,還是實求是肯定他不色,節儉等與其父迥異的品格,描寫一個在某種程度同情的人。其後朱璉後來殺,所本書有意對有所肯定。在他的兄弟中,景王趙杞的記載雖少,確是個相當賢德的人。

本書的一個反面人物當是宋高宗,筆者已經發表了《荒無宋高宗》的傳記,有興趣的讀者參對。他無疑是宋朝人品最壞、惡最的皇帝,即使在中國古代史,像他那樣在特殊條件的特殊無,僅此一例。有關潘賢妃的記載很少,但推斷來,此確是失寵了。張氏吳氏是兩個競爭皇的對手,本來怕難判定鹿死誰手,後來張氏病死,就全吳氏的位。

黃潛善汪伯彥是一對奸人,但今存歷史記載中缺少一個情節。因為在康王元帥府裡,所有的壞主意致是汪伯彥的,黃潛善元帥府較晚,不有過什麼壞主意的記錄,但宋高宗即位後,官位反居汪伯彥,其故何在?本書通過虛構,補足了史書的欠缺,卻無史實依據。宋高宗信從兩人,最後揚州逃難,喪失生育力。從史書分析,汪伯彥確是有將罪責推諉給黃潛善的企圖。

秦檜當是重的反面人物。他號稱長腳,默思冥,習慣於嚼齒動腮。在殺害排擠岳飛等三將,完對金屈辱議後,由於金人保證他當終身宰相,實已有震主威。儘管他不一世,

(本章未完)

返回目录目录+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