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平定軍血戰

金太祖完顏阿骨打漢名旻,他死後,由其弟金太宗完顏吳乞買繼位,漢名晟。他發兵攻宋,開始設立元帥府。元帥是金太宗弟完顏斜,漢名杲,他坐鎮國會寧府(今哈爾濱東南),前方兵行師,由左、右副元帥負責。西路軍主將是國論移賚孛堇(國相)、左副元帥完顏粘罕,漢名宗翰,東路軍主將是金太祖二太子、右副元帥完顏斡離不,漢名宗望。兩人各帶兵六萬。

完顏粘罕攻破太原後,派金太祖女婿蒲察石奴率領四名千夫長,向東進攻平定軍(治今山西平定)。原來金軍有六級編制,統兵官分別是萬夫長(忒母孛堇)、千夫長(猛安孛堇)、百夫長(謀克孛堇)、五十夫長(蒲輦孛堇)、十夫長五夫長。但由於各種原因,編制往往不滿員,蒲察石奴的隊伍其實有三千二百人。

在宋朝的行政區劃中,府、州、軍、監致是平級的,面設縣,面設路,路今的省卻不相同,各種路有不同的長官區劃。平定軍是連接河東與河北路的通衝,的軍城有幾百戶人。文臣知軍早已逃無影無蹤,一個武德夫、祁州團練使的武官季霆,卻河東路路分監的差遣(宋時稱實職為差遣)身份,率領當五指揮殘兵,死守軍城。五指揮包括騎兵廣銳軍一指揮步兵神銳軍、宣毅軍各兩指揮,按正常情況,應當有騎兵四百人步兵二千人,現在卻不滿一千人,騎兵有二十匹馬。

金軍乘著破太原的銳氣,根本不一個軍城放在眼裡。不料蒲察石奴達的當夜,竟有二百宋軍夜襲金營,焚燒了所有的炮具。蒲察石奴不愧是員宿將,他在遭受突擊後,馬揮兵反撲。最後有六十名宋兵退回城裡,但殿後的四人,兩個使鐵鑭,兩個使鐵鞭,十分十分勇悍,同他們鋒的金兵不死即傷,不不停止追擊。

蒲察石奴在明後統計損失,夜間竟有四百金兵戰死,其中包括三名百夫長,八名五十夫長及十夫長、五夫長三十人。他一怒,就按所謂「同命隊」的軍法,凡是死的百夫長所屬的五十夫長,五十夫長所屬的十夫長,直五夫長所屬的兵士,統統「窪勃辣駭」,棍棒敲擊頭部死。

守城者不再戰,金軍石炮、火炮弓箭猛攻。當時雖已經使火藥,還是冷兵器為主,沒有管狀火器,是人力拋石機拋石塊火藥球。由於兩千軍民拚死抵抗,雖完顏粘罕不斷增兵,從九月打十月,蒲察石奴還是無法攻破平定軍城。東路金軍攻佔真定府(治今河北正定)後,完顏斡離不派金太祖四太子完顏兀朮,漢名宗弼,率八猛安的兵力,突破承軍寨(今娘子關),同蒲察石奴會師。

完顏兀朮十分驍勇。他當年在一次戰鬥中,箭已盡,居白手奪遼兵的長槍,又接連刺死八人。他今騎著一匹烏騅駿馬,繞城督戰,雲梯、鵝車類攻具不斷被燒、被毀,不由氣憤填。完顏兀朮吼一聲,摘厚重的鐵兜鍪,將腦後長長的辮子往頭頂一盤,飛馬衝城,敏捷跳戰騎,揮刀衝雲梯,捷足先登。一名宋兵持長槍向他刺來,被他刀架開槍尖,將這名宋兵砍倒在。群金兵乘機賈勇。這是平定軍悲的末日,由於金軍在軍城死亡三千將士,殘酷的屠城勢不免。城中剩不一千男女老少,包括季霆,或是戰死,或是盡,除很少數人突重圍外,無一倖免。

在平定軍城東南方向的山路,來了八名突圍者,騎著六匹戰馬,其中有五匹還是從金軍那裡搶來的。四男兩女,一男一女還帶著兩個孩子。一個漢是岳飛,字鵬舉,二十四歲,戶貫相州湯陰縣永鄉孝悌。岳飛頭顱頗,方臉耳,眉宇開闊,眉毛較短,目光炯炯,身材中等偏高。他所帶的一個男孩是長子岳雲,已有八歲。二個漢是王貴,字伯富,二十五歲,戶貫相州湯陰縣積善鄉感化。三個漢是張憲,字循禮,二十二歲,戶貫名府內黃縣城榮慶坊。四個漢是徐慶,字祝康,二十一歲,戶貫相州湯陰縣積善鄉同安。張憲身材高,容貌英俊,王貴徐慶的身材與岳飛相仿,長濃眉眼。兩個女子是岳飛張憲的妻子劉巧娘何春姑,何春姑容貌平常,劉巧娘卻是眾的艷麗,帶著一個七個月的嬰兒岳雷。四個男子本來有眷,王貴徐慶的妻子分別在守城時中炮石中箭死,他們的三個孩子在突圍時中箭死。

四個壯士除弓箭外,隨身的兵器是兩條鑌鐵四稜鑭兩條鑌鐵竹節鞭。各有四宋尺六宋寸(一宋尺約合三十一厘米),柄長一宋尺二宋寸,岳飛的鑭重十八宋斤(一宋斤約合六百克),張憲的鑭另兩人的鞭各重十六宋斤。四人在救援太原的戰鬥中,曾充當「硬探」,現代的軍術語,就是武裝偵察。他們同女真騎兵鋒後,感普通的刀、劍、槍類不適。原來女真騎兵慣披重甲,堅厚的鐵兜鍪止露雙目。後來聽說遼兵戰時,使重棍專打金兵頭部,倒有一定效,就專門設計打造了這四件特殊兵器,右手或雙手靈活步戰馬戰。

六騎馬來藥嶺山,此處岩石嵯峨,澗泉清冽,是當的一個名勝,山還有一處寺院。六個年人卻無觀賞景致,他們馬後,就飲澗泉,糜餅充飢,並給六匹馬餵豆。劉巧娘還須給飢餓啼哭的嬰兒餵奶。徐慶吃了一會兒,說:「此間離軍城不過三十,爾們在此歇息,我且山望風。若有虜情,便舉鞭為號。」他說完,就飛身馬,登了北邊一個山,馬後,又從袋裡取黑豆餵馬。這個年輕的軍士已富於行陣經驗,完全懂保養馬力的重。

不一會兒,徐慶在山舉鐵鞭,岳飛等三人立即飛馬登山。見在他們的來路,一隊金兵已經來山的開闊。有二十人重甲全裝,騎馬緩行,另有二十人卻並無盔甲,牽馬步行。岳飛等人明白,這應是一蒲輦的兵力,按金朝軍制,一名正兵配備兩馬一名隨從阿喜。眼這隊敵兵將進入山前的窄路,王貴說:「岳五哥,何?」他們四人排行互稱,岳飛名五郎,四個哥哥已夭亡。其他三人分別稱「王哥」、「張四哥」「徐二哥」。

岳飛是眼神了回答,便馳馬山。他取老師周同所贈的硬弓,搭一支點鋼箭,準最前的一名敵人,張弓一發,敵人的當被箭貫穿重甲落馬。王貴等三箭隨倒了三名敵人。金人正軍猝不及防,慌忙撥馬逃遁,阿喜們紛紛馬尾隨。四名壯士又死兩名敵人,卻不便窮追。他們的務是挽住六匹戰馬,並搜取死屍身的箭乾糧。張憲發現,在岳飛死的一個敵人腰間有一塊木牌,有女真字寫著「蒲輦謀良虎孛堇」。四個人稍稍識點女真文。岳飛說:「虜人是同命隊,敗後必定再來,我等不宜久留。」

岳雲堅持己另騎一馬,年紀,兩腿分開還不過鞍,卻已靈活駕馭騎乘。何春姑與四個男子每人騎一馬,牽一馬,來一個山谷。突,有兩隊金兵從前後谷口衝了來。岳飛等估計來者正是剛才敗退的敵人,儘管人少,分兩路迎敵。岳飛張憲迎戰後方敵,他們彎弓倒兩名敵人,又敏捷弓撥開亂箭,揮鑭衝入敵陣。另一方的王貴徐慶倒兩個敵兵,王貴的坐騎卻中箭倒。徐慶正準備前營救,見王貴從一躍,揮鐵鞭將一個敵人打馬,又飛身敵馬。女真正兵使的三尺刀劍並不鋒利,四名武藝高強的壯士使較長的重鑭重鞭,便在短兵相接時發揮了威力。凡被鞭鑭擊中兜鍪,就腦漿迸流,擊中前,就口噴鮮血,阿喜們更不待論。在一片喊殺聲中,金兵一個接一個落馬。

有三名金軍的阿喜乘混戰的機會,縱馬馳向躲在山谷中部婦女兒童。這三人是金太祖初兵反遼時的老兵,女真人貴壯賤老,年過五十後,反降充阿喜。他們發現有兩個年輕女子,更了特殊的貪慾,馬後,就向劉巧娘何春姑步步進逼。不料岳雲手裡有一沙子,向一個敵人頭部撒。此人一時被沙蒙了眼睛,何春姑乘機前,當一劍結果命。二個敵人前劍將何春姑刺倒在,岳雲又雙手短劍狠命刺中了他的腰部。三個敵人衝前,腳將岳雲踢倒,劉巧娘正營救,卻飛來一箭,直貫他的咽喉。原來張憲已飛馬趕來。一場惡戰結束了,死戰不退的金兵最後遺棄了二十七具屍體,剩十餘人,半受傷,狼狽逃竄。

四個勝利者打掃戰場,主是挑選等戰馬,搜取敵人身的箭乾糧。張憲將妻子抱一棵松樹,找來了很石塊,方才勉強壘一個墳。張憲跪在墳前,痛哭流涕,說:「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他日掃平敵冠,定為渾另行修墳。」岳飛等人跪在墳前誓。劉巧娘是抽泣,的岳雲卻誓說:「我長人,定為伯娘、叔娘、哥哥、妹妹報仇!為團練伯父報仇!」原來季霆在生前非常疼愛岳雲。最後,六人分乘六馬,四個男子又各牽一馬,滿載箭袋乾糧,頂著斜陽餘暉,連夜南行。

在平定軍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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