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開德十三戰

開德府舊名澶州,今為河南濮陽。一百二十年前,正是宋欽宗的五世祖宋真宗與遼承太、遼聖宗講的所在。當時的澶州城跨黃河兩岸,有南城北城分,河面有浮橋相連。宋真宗在寇準、高瓊等人的強勸,誠惶誠恐被軍士推著車輦,沿著浮橋了北城。由於宋欽宗祖父宋神宗時的黃河決口改,澶州城另遷新址。現在開德府城坐落黃河北,土城周長二十七,形狀前方後圓,號稱臥虎城。在此特殊時期,開德府的官員已逃夭夭,為無人守衛的城市。完顏阿魯補從李固渡戰敗後,輾轉來此,但又認為城難守,就在城北三臨時紮寨。完顏斡離不為他增撥了二猛安兵馬,共計一千五百人。完顏阿魯補將戰死的夾谷斜烈所部猛安拆散,其殘兵分配給溫敦烏等三猛安,重新編組了五猛安人馬,約計三千人。此外,在完顏斡離不軍李固渡過河後,已攻破了本府黃河南岸的南樂、清豐、衛南等縣,金軍又在南樂、清豐衛南縣城附近紮寨,各駐有一猛安兵力,分別有七、八百人。

宗澤在進入北京名府的同時,已派人打聽了開德府的敵人兵力部署。宗穎曾向父親建議說:「官軍先李固渡渡河,破南樂與清豐弱敵,後再議攻取府城。」宗澤說:「李固渡南,繞迂遠。完顏阿魯補已喪師於李固渡,這回先攻其強,後破其弱。」他與陳淬商議後,決定先集中兵力攻擊完顏阿魯補所部。

靖康二年正月初二,前軍岳飛所部馬兵將二百人,首先現在開德府府治濮陽縣郊,充當硬探。他們與金軍一謀克八十人的巡綽騎兵相遇。岳飛當即命令王貴徐慶各率六十名騎士向敵人迂迴包抄,己與張憲共八十騎,向敵人正面衝鋒。岳飛見金軍中有兩名騎兵,各執一面黑旗,就連發兩箭,先將旗頭死。宋軍優勢兵力圍掩殲滅金軍,結果金軍剩四騎逃遁,另有兩人被俘。岳飛所部帶著俘虜戰利品回軍。岳飛隨劉浩進北京後,已升為從八品的秉義郎,這回宗澤又記岳飛等人頭功,岳飛連升兩官,遷正八品的修武郎。劉浩特別向宗澤轉述了趙不試對岳飛的評價,宗澤卻說:「雖初試鋒芒,立頭功,亦不譽過甚,免驕傲敗。」

在審訊戰俘後,宗澤召集軍會議,參加者有陳淬、五軍統領、馬皋夫妻、宗穎岳飛,另加親兵將寇王經。正將一級的軍官眾,宗澤單命岳飛參加,不言喻表示了對他的器重。岳飛首先發言:「馬兵乃虜人長,此處又為平原,利於馳突。阿喜外,其正兵亦不過一千五百騎。將我五軍馬兵會聚,亦一千三百餘騎。若步兵迎戰,攻其中堅,再馬軍攻其一翼,功。」一丈青興奮說:「岳修武言極是,我願統騎兵邀擊,殺他一個片甲不留!」宗澤掃視了陳淬等,陳淬等示同意的眼色。宗澤卻說:「我騎兵半僅戴皮笠,無兜鍪,有前後掩,無披膊。與虜兵相抗,還須仰賴戰車。」他吩咐將兩名戰俘放回,說康王親率軍南,與金軍約日會戰。

初三日,宗澤命陳淬集中指揮所有的騎兵,與後軍統領王孝忠守糧草輜重,他囑咐陳淬:「若步軍不敗,不馬軍迎敵。」己親率七千步兵,列陣前。完顏阿魯補留一猛安兵力守寨,親率四猛安兵力戰。他見宋軍嚴整的陣勢,不由聯半月前的敗仗,說:「南軍厚重,勝似李固渡時。」他身旁一個合扎蒲輦孛堇,就是親兵五十夫長,名叫納剌兀朮說:「阿魯補郎君,我願單騎與南軍挑戰。」完顏阿魯補說:「你前!」

納剌兀朮確是軍中眾的勇士,他手持戟刀,躍馬陣。宗澤見有敵將挑戰,正準備命人應戰,在他身邊的一丈青早已跨血斑驄,手舞雙刀,飛馳陣前。與敵人格鬥,一刀劈了納剌兀朮的頭顱。一丈青並不回陣,是飛馬直取金軍陣前,閃電般彎弓一箭,又轉回宋陣,翻身背一箭。一箭死金軍一名執黑旗的旗頭,二箭又死金軍最驍勇的千夫長溫敦烏。完顏阿魯補不由驚失色。

一丈青連殺三敵,使宋軍士氣為一振。宗澤當即令本軍列陣衝鋒。完顏阿魯補見宋軍戰車為前導,就已喪失鬥志。他令左、右翼騎兵繞宋軍陣後,側擊宋軍。不料宋軍立即由一陣變為三陣,左、右兩陣改為圓陣,迎戰金軍的左、右翼騎兵。宋軍的戰車有效抑制金軍騎兵的衝擊,金軍的重甲不抗拒對方的床子弩箭、神臂弓箭炮石。完顏阿魯補眼戰不利,為避免損失,率軍逃奔黃河南的衛南縣。宋軍乘勝奪取敵寨開德府城。但是,因為金軍及時退兵,所損折不,戰場遺留的敵屍還不足百具。

宗澤率前軍中軍駐守開德府城,命陳淬統率其他三軍渡過黃河,又先後克復了南樂清豐縣。宋軍在開德府前後十二戰,每戰皆捷。正月二十六日,陳淬帶領勝師回府城,宗澤決定,休整三後,就全軍渡河進攻衛南,這是本府最後一個敵占縣城。

二十八日,有金騎五十人一蒲輦,押著開封宋廷的中書舍人張澂,前來開德城,求康王城說話。原來開封的金營完顏阿魯補的敗報,說是康王親率軍開德府。完顏粘罕完顏斡離不召集會議,完顏兀朮主動請纓,說:「我願帶兵二千,活捉康王,除後患!」佔據開封的金朝軍經過一次清點,發現剩八萬餘人,顯不希望興師動眾,支撥較的兵力。但完顏斡離不說:「二猛安太少,付與你二千女真正兵,二千渤海、契丹、奚、漢等兵,為阿喜。」完顏兀朮立即率領四猛安滿員的金軍北,完顏撻懶還特別叫他挾帶張澂,先禮後兵。完顏兀朮衛南,會合了完顏阿魯補的三千金軍,一同渡河。

宗澤報後,就城答話。張澂說:「宗副元帥,敢問九王今在何處?主有旨,召九王即日回京,與金國共商計。主已將兩河各州割讓金,開德府未駐兵。今金軍已登東京城,宗副元帥未進兵,徒誤國計,率軍移駐京東一州,聽候朝廷命。今有主御筆為證。」他說完,身旁一名金騎箭將宋欽宗的詔書城。宗澤不撿來的詔書,當即劍尖戳穿詔書,舉劍吩咐說:「此乃偽詔,不流傳,與我焚!」張澂城的金兵眼睜睜著宗澤劍尖的詔書連箭為灰燼,他焦急喊:「宗澤,你知抗旨焚旨有罪!」宗澤說:「張澂,你知賣國有罪!你告報敵酋,若誠通,便須開封城撤兵。我率師進東京,不阻截。待我面見聖,後再議割。」張還嚕囌,宗澤吩咐部兵張弓搭箭,說:「兩國相爭,不殺來使,你再囉唆,休怪我無禮!」

張澂無奈何,與金軍退走。完顏兀朮怒,決定明戰。完顏阿魯補說:「宗老漢委實兵有方,未覷。」完顏兀朮說:「你敗了數陣,便驚弓鳥。開戰來,兒郎們所處,沸湯潑雪,南軍何堪一擊,我取他首級!」完顏阿魯補說:「他底車陣端的厲害,兒郎們奈何他不,你須著意提防。」完顏兀朮說:「明日我提兵在前,你提兵在後,我破敵!」

二十九日,完顏兀朮親率二千女真精騎二千阿喜,開德府城列陣討戰。遠遠望,城偃旗息鼓,沒有任何動靜。焦躁的完顏兀朮忍不住帶領合扎親兵一謀克,馳至城。突,城豎宋軍的旗幟,密集的床子弩箭神臂弓箭向著金軍攢,一百名金騎竟有四十人當場斃命,二十人受傷,完顏兀朮本人飛騎逃遁。

接著,開德府城三個南門洞開,陳淬率前、後、左三軍步兵戰車為先導,蜂擁。完顏兀朮趁宋軍立陣未畢,就搶先進攻,命一千女真騎士向宋軍衝鋒。不料一個回合,就被宋軍密集的矢石擊退,女真兵陣亡了一百人。完顏兀朮又令一千八百騎兵再次衝鋒,又被擊退。完顏兀朮改變戰術,命令二千阿喜正面佯攻,女真騎兵從左、右翼迂迴。不料宋軍城垣為依托,女真兵繞宋軍後,正處於城宋軍陣後的矢石夾攻中,又敗退回來。

連續三個回合的失利,使完顏兀朮不免氣惱。完顏阿魯補馳馬趕前陣,對完顏兀朮說:「四太子,今日一戰,知我言非虛,宗老漢底南軍非同尋常。日色正午,且休兵。」他這番話卻激怒了完顏兀朮,完顏兀朮生氣將兜鍪擲,說:「今日破不宗老漢,便不午餐!你率兒郎們攻他底陣東,我攻他底陣西。」完顏阿魯補雖沒有信,從命。

金軍四次衝鋒開始了。完顏兀朮乘烏騅馬,一馬當先,他不戴頭盔,一條長長的髮辮飄在腦後,他的合扎親兵緊隨其後。離宋軍陣前不遠,烏騅馬中兩箭,立時倒,完顏兀朮卻從一躍,率先突入宋陣,揮刀接連砍死三名宋兵。他的親兵隨推倒戰車,批金騎源源擁入宋陣的缺口,憑藉戰騎的優勢,蹂踐砍殺宋軍。王孝忠統領的後軍正當敵衝,他在危難時刻,仗劍指揮軍士死戰,令不後退。處在陣中的陳淬,親指揮部分左軍增援。

城的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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