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燕

這一章必須提佐佐木次郎才行。他生於越前(福井縣)。

劍術師承中条流的富田氏。富田氏是威震北陸的武術名。在介紹次郎前,且先略為說明北方劍法吧。

富田氏的譜中:

富田勢源。

是最有名的人物。本來富田氏就並非一般人,在越前是足動員千人的名(譯註:名中,領較少者稱呼)。換句話說,勢源雖身為方的老爺,卻喜愛武術,甚至將業由弟弟管理,全投入鑽研。

他的口頭禪是:

「我一生中參加過兩次比試。」

因為他所師承的中条流嚴禁比試。順帶一提的是,中条留的是型武士刀。通常是插在腰間的短刀。換句話說,中条流講究的是短劍術。

中条流於室町中期,由京幕臣帶動學習,說是貴族的劍。所很適合在宮殿中的格鬥。富田勢源己的說法:

「殿中身著烏帽子、長褲禮服時,會遭遇長刀的攻擊。這時身攜帶刀,必須抽刀迎戰長刀且打敗對方,才是真正的學武者。」

他說:

——一生中參加過兩次比試。

其中一次對勢源來說是值紀錄的一場比試,年月日很明確,是在永祿三年(譯註:一五六○)七月二十三日。

點是濃(岐阜縣)。說永祿三年,當時的織田信長還很年輕,這年五月信長打贏了桶狹間戰役(譯註:永祿三年親率二萬五千軍的今川義元進軍京,卻遭僅三千餘兵力的織田信長奇襲全軍覆沒)。信長的鄰國就是濃。

濃國主是齋藤氏。知名的齋藤三幾年前被其義子義龍謀害,因此富田勢源來濃居住時,已經是齋藤義龍的時代了。

「果富田勢源來了,我見他。」

國主義龍說。見當時的勢源聲名遠播。

義龍有著異於常人的體格,身高六尺五寸,體重三十貫(譯註:一貫是三‧七五公斤,三十貫是一一二‧五公斤),據說擁有十個人的力氣,連義父三嘲笑他是:

——野獸。

他愛武藝,尤其是對當時新興技術的武術十分著迷。所他是少數使武術指導的戰國武將一。

他的武術指導是梅津某。

關東鹿島人,常誇打敗了關東、東海的所有劍客。同們很討厭他驕慢的態度,甚至有人批評說:

「居飼養這種野獸,人真是沒找做!」

說比試的緣由,正是梅津對勢源入提求的。

「世有名的中条流刀,我倒是沒聽說過。很見識一番。」

他挑釁說,勢源並不理會加拒絕:

「我乃閉門修行,對比試沒有興趣。且中条流一向不跟其他流派對決。果真觀摩我的武藝,請來越前。」

結果梅津處吹噓說:

「我就說嘛,勢源根本就沒信打贏我。本來刀就不贏過長刀。」

這些話傳入了國主齋藤義龍耳裏。義龍便邀約勢源,硬是他答應接受比試:

「這是我的希望,你一定面接受比試。」

當時勢源的主越前朝倉濃齋藤有同盟關係,因此勢源無法拒絕,答應。

比試的時間點定了。梅津某齋藤旗的原為休息處準備應戰。據說比賽的前夕,

——梅津先行湯浴,後祈神。

所謂湯浴固就是洗澡,但梅津似乎是在浴室灑水灌頂進行袚楔的儀式。後祈禱,並舉拳祭拜神明。由於早期的武術是從關東鹿島的神主開始發,後才逐漸禪學連結在一,但剛開始其實充滿了神教的風格。

富田勢源聽說後表示:

「境若是已定,就犯不著再發聲祈求神明了。」

勢源選擇的休息處是跟越前朝倉認識,是濃齋藤的客席武將,名為就坊的僧侶。

比試點安排在齋藤老武藤淡路守的官邸內。國主派了監察人員(檢使),意味著這是一場十分正式的型比試。比試時間定在辰時(早八點)。

勢源來比試場觀察時,監察人員問說:

「梅津利刃一決勝負,不知閣意見何?」

勢源點頭說:

「,但敝人這個就行了。」

他手拿著一根木棒,似乎是隨撿的,面還有樹皮,長度有一尺二、三寸已。

由於勢源的態度堅定,梅津不已改木刀。梅津顯有些焦躁,他所準備的木刀有三尺四、五寸長,削了八角形。他將木刀收在錦袋裏,由弟子拿著,走進了比試場。

這個顯頗為輕敵的高男人,矮的勢源一比,乍應該是梅津占了優勢。梅津的服裝是藍色短袖衣搭配木棉長褲。木棉在當時是稀有的纖維,由此見梅津對服飾的講究。

勢源則是穿著柳綠色短袖衣沒有束口的長褲。不管勢源站在泥土或是揮舞雙手,柳綠色給人祥的感覺。

比試開始了。

通常武術的比試一動、兩動便見勝負,但這場對決的動刀次數卻不少。一開始富田勢源不停遭梅津的攻擊,但後來不知情勢是何變化,竟在瞬間讓梅津處於弱勢。先是梅津的鬢角被勢源的木刀掃過,流血了。眾人為梅津落敗,見他仍繼續攻擊,接著臂頭部又被擊中,鮮血染紅了半張臉,他仍不停止,體力超乎常人。

勢源一邊避開梅津的長刀,終於有機會輕輕一擊梅津的手臂。這一擊打梅津失平衡,前牙直撲面倒了。跌倒的同時,梅津仍攻擊勢源的雙腳。勢源輕輕一跳,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刀置於梅津頭頂,後輕擊,竟使梅津失了意識。梅津倒在沙久久不。

富田勢源畢竟北陸名,保有長者風範,沒有趕盡殺絕。但比試結束後,為了避免遭梅津門人的復仇,便離開了濃。

有人說佐佐木次郎是富田勢源的弟子。甚至同時代的人說:

「次郎是北陸勢源的徒弟。」

但富田勢源乃織田信長年輕時代的人,德川初期的佐佐木次郎分處於不同的時代。

過對於這些是不太講究的。尤其處在傳聞靠口耳相傳的時代,提北陸就是指富田勢源,世人卻輕易忘記勢源早就是歷史的人物了。果次郎真是勢源的弟子,則勢源是七十歲前後的老人。就這點來,「次郎是勢源徒弟」的說法,並非完全沒有。

次郎是越前國一乘谷淨教寺村人。這裏是富田氏發跡處。富田氏在越前國主朝倉氏被織田氏擊潰前後,受雇於織田部將前田利,經過豐臣期德川期,享有一萬三千六百石的名級俸祿。由於原本就是方豪族,繼承祖先的產就很豐厚,靠的並非武術武藝。豐臣、德川初期,這個族了一位名人——富田越後守重政,世人尊崇他為:

「名人越後」。

這時的富田氏早已不在越前,是前田氏一移居加賀。

富田的親戚住在故鄉越前的一乘谷淨教寺,守著老場,傳承勢源來的武術統。名為佐佐木次郎、身該村莊的年輕人就是跟著這名親戚學習武藝,所應該算是勢源的孫字輩徒弟吧。

次郎年紀輕輕就被讚歎是才。

「你來做我對打時的對手(打太刀)。」

他的師父很早就這樣求他。從他擔任師父對打的對手一來,次郎的本非同。

對打時有人分別扮演打太刀(招)仕太刀(接招)的角色。

——呀!

打太刀的人一招,扮演仕太刀的人必須喝一聲,

——接招!

扮演仕太刀的師父,當手拿著代表該派特色的刀,長度有一尺五寸。

扮演打太刀的次郎是「敵手」,所使長的木刀。

次郎這個人有趣的方在於他一邊學習刀的武藝;同時又因為幫助師父練武使長刀,於是有了長刀武藝竟比刀還嫻熟的果。

(刀武術似乎有問題,武士刀當是越長才合乎吧?)

他這麼。

於是次郎繼續鑽研,當是背著師父進行。鑽研結果,甚至認為:

(刀根本是行不通的。)

次郎鑽研的結論是:武士刀配合使者的體條件,當是越長越有利。

當他體會這個結論後,原本就很負的年輕人開始對同門的人態度傲慢,甚至對師父有不遜的舉止。

——我獨立一派。

次郎,表現在態度。同門長老對他有所非議,次郎乾脆提挑戰,使長木刀降服他們。最後還跟師父的親弟弟對決,毫不留情擊敗對方。於是被逐門派,但他內卻是很高興,從此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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