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竟是一块完整的石头，石头像曾经受了高温，稀软着往墩，显一层一层墩的纹线。在左边，有一角似乎支持不住，往滴溜，边的拉一向的奶头状，边的向壅一蘑菇状，快接连了，突却凝固，使完整的石头又生了许灵巧，倒疑此山是从什方飞的。
河水就绕着山的半圆走，水很深，是黑的体，有盛在桶，才知它是清白的，清白了有。沿着河边的石砭，人就筑屋舍，屋舍并不需基础，前墙根紧挨着石砭沿，屋的水面，什方在石砭凿坑儿，立栽石条，再石头斜斜垒，算是台阶。水涨了，台阶就缩短，水落了，台阶就拉长。水是长了脚的，竟有一年走门槛，鸡儿站在门墩喝水。
现在，水平平伏在台阶，那是码头，柏木解了一溜长排，被拴在石嘴。船儿从峡谷并有回，女人就蹲在那捶打一树皮。树皮在水泡了七七四十九，棒槌砸着，砸麻一的丝，晒干了拧绳纳鞋底。四五鸭子在那浮，着一什就钻啄，其实那不是鱼，是落的有消失的残月。
一很的木排撑，靠近了面的山根，几十人始抬一棺材往山，唢呐咿咿呜呜的。是河湾一汉子走了，他是在游砍荆条，扎排运游卖，已经砍了许，往山扛的候，滚了坡。在外的人横死了，尸首不进门，棺材就缚了一雄鸡，一直运河那边山头的坟。熟人死了一，新鬼了一名。孝子婆娘在唢呐声中哭，有板有眼。边砸树皮的女人站，说那汉子的话，着那儿子在河摔了孝子盆，就拿一块手帕，捂了鼻子嘴流眼泪。
在水钻了一生，死了却山顶，女人不明白是什，或许山有荆条，有龙须草，有桐子，有土漆，河是运往的路吧。唢呐吹响，唢呐是人生的乐器呢，世的候，吹一阵，结婚的候，吹一阵，世的候，是吹。
一女人突觉肚子疼，了，才六月，不是坐炕的日子呀？就怀疑是那汉子的魂孽了，吓脸色苍白。夜，女人的男人偷偷从门前石阶，坐船了岸山，浇了一壶酒，将削的四桃木橛子钉在坟头，说：“你不勾了我的儿子，让他满满月月生，咱山河总是盼着一劳力啊！”
一切很安静。住人的那块完整石头的山，月亮的，水落了，门斜斜的台阶，长长的，月亮水影照着像一条光光的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