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腊月在刑部的谳审中,紫柏遭受了杖击与竹篦的酷刑,但他毫不屈服。法官在权贵的授意,必置紫柏死。四,法官再将紫柏带刑堂,面宣读罪状并判定刑期。至是何的刑期,史载不详,但决不太轻。明代诏狱的犯人,被判有罪的,最重是杀头,最轻的是蛮瘴区充军,并终身不赦。宣判的头一,紫柏似乎已经知了结果,因他写了一首《十四日闻拟罪偈》:
夙业今缘信有机,南中莲社北圜扉。
别峰尚有人相问,狮子年正解衣。
从首偈中,紫柏在难临头情的平静,且肯定说,他做了接受一切果的精神准备。夜,他写了一首七绝《忆卓老》:
年曾哭焚书者,今日谈经一字空。
死不须论恶,寂光三昧许相同。
卓老即明末另一位思狂人李卓吾。此老在张居正政,曾三年的理知府,兹就抛别子,云水涯,着半俗半僧的生活。晚年定居湖北麻城十八年,遭人诟害,在北京通州被逮,卓吾不肯认罪,遂在狱中杀。他的《焚书》《续焚书》两部书,是明朝重的思文献。紫柏在李卓吾杀的一年同在北京被逮。惺惺相惜,此的紫柏写诗怀念李卓吾,其境完全理解。李卓吾并未真正剃度,但在麻城却一直住在庵寺中,着人的生活。他收了不少女弟子,一点,引僧俗两众的反感,让恨他的人抓了柄。所,他死是一争议很的人。紫柏却很欣赏并同情他,仅从一点,紫柏的慈悲已达了无纤尘的境界。
法司定罪的二,紫柏便做惊人的决定,他在牢房中坐化。他的几位弟子闻讯赶,他已沐浴更衣,坐定在蒲团,面追随他的弟子,他从容念九首偈,因是紫柏的临终文字,故在此全部录。
方见英雄骨,达老吴生岂夙缘?
我西归君北,诸生晤语更泠。
南北经行三十年,钝机仍落箭锋前。
此行莫谓无消息,雪夜先火内莲。
尽称达老鼓风波,今日风波若何?
试向明年老达,风波满哆。
潭柘双青谩说龙,相依狴犴更从容。
主人归香云冷,卧千峰与万峰。
幻骨吾知无佛,从称石总虚浮。
夜深寒照吴门月,翻笑生公暗点头。
幽关寂寂锁难,哪沙门破雪?
饥鼠何妨沾法喜,冻脓早许委黄埃。
夙愿平生未易论,千经卷属重昏。
怪双径双树,贝叶云日屯。
启龛须记合龛,痛痒存亡尔即伊。
不必燕云重眷恋,此身许石肯支离。
山鬼不必赛,水神胡解。
枯木冷重云,独见田侍者。
人生那忽死,死者生府。
法门何所闻,付诸涂毒鼓。
(谶所知)
偈诗九首,是一不分割的整体,从中紫柏疾恶仇的情,了生死的态度,无碍的禅风。约法司给紫柏定罪,很重的一条是“鼓动民众反抗朝廷”,故偈诗中有“尽称达老鼓风波”的句子。此,紫柏是不承认的。所,他死抗争。
腊月十六日,离除夕不半月。不堪受辱的紫柏,决计不肯在人间待一,从参透禅关,修金刚不坏的法身,生死的界限早已被紫柏打破。世间若住就住一些候,不住即刻就离。
紫柏念完偈语,就坐在蒲团微闭双眼,在弟子静静注视,他从容坐化。一年,他刚六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