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活动”。
次是跟银行搞“活动”。厂办主任说：“厂长的电话打回了，我办法跟银行搞关系。将跟港商合资，港方百分六十，咱百分四十，四十边有二十厂房设备抵，余的二十主靠银行贷款。次冯行长带队咱厂考察项目，咱一定热情接待。晚‘蓝’！”
是，些“礼仪”的八女工谁让回，六点钟就集合了。了七点钟的候，厂办主任又打人回通知说：客人正在“全聚德烤鸭店”吃饭。吃饭洗“桑拿”，因有客人提洗“桑拿”。让不动，耐等待。是，每人一烧饼，说让先垫垫饥。
女工坐在那辆破面包车，一边啃烧饼一边骂娘。说厂办主任不是东西，拿人不人，是溜沟子货！骂着骂着，有女工不意思问：“啥是‘桑拿’？”有人说：“不就是洗澡呗。”有人说：“那不是一般的洗洗。”又有人问：“那是怎洗？”有人说：“带按摩呢，一钟点几百块！”又是一片骂声……有刘水一人有骂。刘水有点不在焉，一直在着男人的。早派所了一趟，兜装着那一千二百块钱。所人说：“你就是刘水？”说：“我就是。”所人拍着桌子说：“太不像话了！你人真奇。别的人了，是跑前跑的，恨不立马人弄。你，一直不照面！怎着，抗啦？！”刘水赶忙解释说：“不是不照面，是借不钱……”所人翻眼了，说：“钱拿了？”刘水说：“他就一回，不……”所人一拍桌子说：“又是话？！现在了不老实？告诉你，三千块钱一分不少！你不熬十五就走人了，那回！回吧，回赶紧凑钱，啥候钱凑齐了，啥候领人……”门，刘水又掉了两眼泪。
八点半的候，又有人通知说：客人正在本市“一楼”洗“桑拿”。很快就了，让马“蓝”等着。是，破面包车立即动，送往本市最豪华的“蓝舞厅”……
一直九点钟的候，客人总算了。底是银行的人，又刚刚洗了“桑拿”，一红光满面。厂办主任腰勾像虾一，头前领着，一边走一边女工声吩咐说：“快进，快进。咱包了三卡拉OK包间，一是‘玫瑰厅’，一是‘贵妃厅’，一是‘菊花厅’。”是，八女工又分别被领进了三厅。些厅有十几平方，光线半明半暗的，墙处是红红绿绿的壁灯，铺着厚厚的毯，金碧辉煌……刘水李月琴、葵被分进了“菊花厅”。进“菊花厅”的银行客人是两科长一股长。科长一姓马，一姓卞，听口气那马是正的，卞是副的；股长年轻些，姓吴。那姓吴的虽年轻，因在银行工，又因了股长，走路是高视阔步，一副满不在乎的气派。三人却又是三爱。马科有四十岁的子，人长富富态态的。他不喜欢跳舞，喜欢卡拉OK。他进往沙中间一坐，就OK，且特别喜欢唱《嫂子》，张嘴就是：“嫂子，借你一双眼……”卞科人很瘦，很严肃很正统一人，却是喜欢唱卡拉OK，不他最喜欢的是《潇洒走一回》，张口就是：“红尘那滚滚，赤子呀红……”吴股是喜欢跳舞的。不，他进就瞄中了年轻漂亮的葵，抱着葵一人跳，且跳“一步摇”……晚，葵倒是叫一声，是不刘水李月琴一眼，偷偷给两人使眼色，希望换一换。吴股一换人就不跳了，结果葵陪他跳。刘水李月琴则了抄歌单的，两人轮换着跑送歌单。在一次次送歌单的程中，刘水才知，在唱一首歌竟十块钱！马科点歌点五十一首（其中包括十七首《嫂子》）、卞科点四十七首（其中包括十一首《潇洒走一回》），刘水突踉踉跄跄跑“蓝”的门外抱头哭！李月琴赶忙叫了厂办主任。厂办主任匆匆赶，言语问：“怎了？你底是怎了？”接着又骂，“我知那些王八蛋不是东西！是抠你了是掐你了？”刘水是哭不停，哭厂办主任眼湿湿的。厂办主任红着眼说：“你说吧，底怎你了？是真孽了，别是银行的，我不饶他！”了，刘水又不哭了。擦了擦眼的泪，默默说：“不是。”厂办主任又问：“是摸你了？”刘水又说：“不是。”厂办主任愣愣望着，说：“那底是怎你了？姑奶奶你说话呀！”刘水又默默说：“啥不。”厂办主任说：“啥不，你跑哭啥？你说实话，底啥？”刘水喃喃说：“主任，唱一首歌就十块钱吗？”说着又掉泪了。厂办主任仍不明白，说：“是呀，怎了？”刘水又喃喃说：“一首歌十块钱。”厂办主任说：“十块就十块，碍你什了？”刘水又说：“我，一首歌十块钱……”厂办主任厉声说：“你就跑哭？！真是太不像话了！你马给我回，招呼客人。”刘水喃喃说：“他一直唱，一直唱……”厂办主任气说：“唱就给他点嘛！我告诉你，是厂贷款的黄了，我不饶你！吧，吧，招呼客人。儿就是让他乐的嘛。让他随便点！”刘水不再吭声了。擦了擦脸的泪，重新又回了“菊花厅”。走门旁，站住了，重新露“三分一牙”……回包间，李月琴偷偷刘水说：“唱，唱，我真掐死他！”刘水低声说：“我是。”正坐在沙喝饮料的马科见两人在窃窃语，笑着问：“两位姐说什知话呢？，唱一首……”两人赶忙“露三分一牙”。不料，马科又非唱“树的鸟儿双”，是，刘水就跟他合唱“双”……唱着唱着，马科悄悄贴近刘水，低声说：“你有一颗痣，一晚我在你颗痣。叫人动啊……”
闹凌晨两点半的候，歌已唱了三百七十四首，是客人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