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源氏

時代風雲變動,卻還是沒變。

「不!應該讓這個時代轉動。」

在一個令人意外的方,有個男子這麼著。這個方不是關東,不是奧州,從遙遠南方來的黑潮拍打著岩石,沖刷著海邊的斷崖。

此是紀州熊野的新宮。

新宮位於紀伊半島東南方,京人的眼光會聯——那是個住著鬼魅的偏僻方吧!

是,京貴族有一種叫「熊野詣」的信仰,所常會有令人意不的高貴人物,來這個海岸。離現在約半世紀前,崇尚佛法的白河法皇來做「熊野詣」時,甚至順前來新宮。

「甚麼人會住在這附近的海岸或山中呢?」

他曾經此奇的詢問隨從。他口中的「人」是「人種」意。

「一群叫威斯基黨【註:此為音譯】的人。」隨從答。

法皇一聽笑,那不就是不被當人的一個種族嗎?後人威斯基黨的漢字寫「宇井‧鈴木黨」,不過在當時,連法皇的隨從不知「威斯基」應該寫甚麼樣的漢字。

這一族黨的傳說很奇怪:

「熊野權現從摩迦陀(古代位於中印度的國)飛來時,他兩邊的翅膀變人,這個族黨就是他的子孫。」

另一個傳說是:

「秦始皇的臣子徐福駕船航行蓬萊島,遇暴風雨,擱淺在此的海岸,這個族黨就是徐福的子孫。」

「他們擅占領這附近,旁若無人,為所為。」隨從對白河法皇說。

這就是京貴族對新宮的理知識。

源氏的九代,亦即賴朝或義經的祖父源為義,當時供奉法皇,來過這個海邊。一生使女人生了四十幾個孩子的為義,在這裏不吝惜他的精力。此有個叫別當教真的隱居僧侶將領,他常找那將領女,並且還生了一個女兒。不久他回京,後來就忘了還有這個女兒了。

不久,為義在保元亂中戰敗被殺,跟從他的人被處刑。隨從中有個名叫十郎的,是為義的十個兒子,他則被放逐新宮。他雖是個流放者,卻受新宮的威斯基黨親切款待,因為當有他亡父的生子——十郎同父異母的姊姊被稱為「烏井禪尼」,尊崇的血統,使德高望重。這位禪尼姊姊翼翼將十郎扶養長。

新宮十郎行(當時、義盛)就是他的名字。

歲月流逝,禪尼過世了,行已經三十五歲了。

「別怠慢我,我身流的是源氏的血。」

他在附近村落中囂張令人討厭,是,鄉的民情改變了,眾人尊崇平,逐漸源氏當久遠的骨董。

附近的人嘲笑的口吻稱呼他「古源氏人」。

新宮十郎行深感不悅。

「你們等著瞧吧!等我變人物後,你們別哭喪著臉。」

就在他這麼罵時,京傳來奇特的風聲。新宮或那智常有各的隱居僧侶前來,所雖處偏僻,卻意外的會有很京的消息。這些風聲中,甚至還包括後白河法皇討厭平,曾經一度謀反,這就是九郎義經在京聽的「鹿谷件」。

(時機了!)

行。

他片刻忍耐不住,立即奔離這個流放處。

「我有頭的日子了,我京復興源氏。」

行對己的女人這麼說。他本來就話,沒有耐,很快就會讓人知裏在甚麼。女人聽這件十分驚訝,並這秘密告訴哥哥江法眼。那是個很快就向平遞名簿,接受平保護的人。

——這不不管。

當法眼派手的隱居僧侶前往行居住的古屋,責問他時,行已經不在了。他沿著熊野川溪谷的街,快步朝京前進。一就輕率的付諸行動,這許是他的優點吧?

※※※

新宮十郎行隱居僧侶的打扮潛入京。他雖說讓風雲變動,是既沒兵力無財力。且,照源氏的系譜來,他不過是賴朝或義經的叔父,就是旁支。他的名義,不發動身在各國的源氏舊武士。

是,行言善,夠煽動他人。

(鼓動我的三寸不爛舌就行了。)

行對這一點很有信,且暗暗決定了說服的對象:老人源三位賴政。

他是源氏旁系的長老,今年已七十六歲,由於年紀太,聽說連騎馬懶。有人說他的馬像驢馬,不!應該說像條狗。

(不知不說服那個老爺?)

行租了六条附近的一棟房子,處打探老人最近的消息。

同樣是清源氏,但賴政的系跟賴朝、義經、行等人略有不同,相同的有從清皇四代的滿仲。

滿仲的長子賴光是賴政的祖先。賴光帶著坂田金時等隨從,打退住在江山的妖怪酒吞童子的故相當有名。後來這一支直賴政為止住在近畿,統治著近畿的源氏。

賴朝的譜是滿仲的三子賴信為祖先,主在東國培養勢力,因此譜中現了八幡太郎義、惡源太義平、鎮西八郎為朝這類人物。賴政的譜中,沒有這種武功高強的英雄人物,因為是生長在京的緣故。

不過,賴政卻是個例外。他年輕時就是有名的弓箭手,老邁後技術並沒有衰退,仍一箭中沒於宮廷附近的怪鳥。

——厲害。

京人很佩服他。

他善於處世,雖是源氏,是卻似乎知平會戰勝。在關係著源、平興亡的平治亂中,他一開始答應幫助賴朝的父親義朝,是開戰後卻駐兵於六条河原不動,觀賞巷戰,且在義朝危急時反過來投靠清盛,因此為京中唯一存活的源氏。

,京人卻沒有指摘賴政的功利行動,因為賴政平常待人很,又有詩才,他所的歌妙令人傳誦不已。賴政處世的圓滑還不顯現在這件情。

治承元年時,叡山僧兵抬著神轎,舉闖入京,集體向皇帝抗議。騷亂中,賴政發揮了圓滑的處世力。

朝廷為了掃平騷亂,派平總領重盛與源氏老將賴政守宮門。

是,僧兵團躲避平強的軍力,進攻部隊防守達智門的賴政軍隊。這種戰況,賴政現了怪異的行動:他不準備戰鬥,是脫頭盔,馬跪在,對著神轎伏拜,並向僧兵的將說:

「我是個微弱的源氏,兵力不過有二百人,跟我這個勢單力衰的武士打仗,你們沒甚麼誇的。守對面陽明門的,是日本最強的武士平,你們還不攻打那邊。」

賴政怕罪叡山勢力,並同時稱讚平是「日本最強的武士」,讓雙方產生衝突,使己倖免於難,這就是他葫蘆裏賣的藥。

——源三位殿真是人。

僧兵們轉移方向,抬著神轎前往平防守的陽明門,引了一陣騷動。

賴政就是這樣的人,善於明哲保身。是,面對現今的時勢,他當並不顯達。因為根據平時忠的說法:源氏在平眼中根本不是人。

源賴政過了七十歲後,官位還是四位。連他本人感歎:

若沒有攀爬的東西

一輩子就在樹根撿拾椎木了【註:在日文中,「椎」與「四位」同音】

他寫了這首歌。不知甚麼時候,這首歌傳清盛耳中。

「那老人還是四位嗎?」

他深感憐憫,便奏請將賴政升為三位。古來,源氏沒有升三位的例子,因此京人故意稱他源三位。

(這麼一個明哲保身過活的老人,會願意幫忙舉兵討伐平嗎?)

行聽有關源三位賴政的種種,越來越沒有信說服他。

(是……)

行馬己最近聽的一件,許對接來的行動會有幫助。

賴政的長子叫仲綱,是個很倔強的年輕人。最近,他從東國取一匹無與倫比的駿馬,將這匹馬取名為「木」,處展示誇耀著。

「他那匹馬給我。」平的宗盛無說了這句話。

「為了你,還是給他吧!」

仲綱的朋友這麼勸他。

是他不聽朋友的忠告。平的繼承者松臣平重盛,年七月因胃病世後,這個跟重盛一點不像的愚者宗盛,便登了繼承者的寶座。他後將會是日本的統治者吧?就微弱的京源氏立場來講,必須討宗盛。

「一定這樣做!」

人們勸他。是仲綱跟父親不同,他非常豪於己的源氏背景。

「為甚麼這麼諂媚?宗盛殿是武門的繼承人,我仲綱是武門的繼承人,武中有分嗎?其他東西還無所謂,馬是有生命的東西,哪說給就給呢?」

宗盛聽了仲綱這席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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