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葫蘆舉起金城落 美人穩住三萬兵

猴子——木藤吉郎運籌謀劃,一奪取濃主城,稻葉山城。關於攻城法,半兵衛知,藤吉郎遲早問計於己。

他害怕猴子找己商量,儘管在織田為官,但他不願賣濃。令人吃驚的是,猴子似乎理解半兵衛的難處,隔不了三,便找門來,讓吃瓜,絕口不提攻城的。

不知是從哪兒買的,猴子每次帶來甜瓜。瓜皮青中透黑,咬一口,滿嘴香,甜蜜。

「人世間諸般快活,均不品嚐最新鮮的季節水果!」

每次來,猴子總是真說。猴子吃甜瓜的表情,更顯純真,半兵衛不不承認,此人絕非等閒輩!

半兵衛已識破,這不是單純的瓜,其中設有圈套。他認為,甜瓜本身就是猴子易物的商品,是誘人鉤的香餌。近來,猴子屬的蜂須賀六及稻田等人的嘍兵紛紛化妝賣瓜的農夫入於稻葉山城,有的乾脆扮商人賣菜為名住在城。這一切猴子攻城有直接聯繫。

一日,半兵衛試探問:

「先生的瓜賣嗎?」

聰明的猴子立刻察覺半兵衛的意。

「賣。瓜熟蒂落,不久瓜即市!」

瓜熟蒂落,一語雙關。猴子雖沒有文化素養,卻是才華橫溢的才。

半兵衛知猴子計巧妙,他曾裡聽岳丈安藤講過,西濃三望族經過猴子的工已答應為織田內應。內應是秘密進行的,稻葉山城絲毫沒有察覺。

三望族向稻葉山城的「主人」齋藤龍興提,織田軍遲早進攻濃,我軍集結於一處,對防禦敵兵實屬不利!

理由是,倘若重兵集結於稻葉山城,各就無法靈活防禦。因此分散兵力,屯駐於各村,反過來講就是讓稻葉山城變一座空城!

「噢,那麼做有利麼?」

愚蠢的齋藤龍興不辨真偽,立刻照辦。後猴子又通過三望族向齋藤龍興進言:

「假尾張的織田侵入濃,主公城的商人及財富全部移進城,城商人的財寶是主公的財富,落入他人手,富了敵人。讓商人攜帶著金銀珠寶進城,有利於城中防禦。」

猴子企圖讓批閒人擁進城內,消耗敵人的糧草。

正統的武士斷無此計。商人身的猴子計奇特,使半兵衛為驚詫。

永祿七年八月一日,猴子的主人織田信長突由尾張的牧城發,頂風冒雨,閃電般撲向濃的稻葉山城。

信長集結了所有兵力,說是傾國。一萬二千名織田軍跨國界河,穿過敵人的村莊,浩浩蕩蕩,一路進發。奇怪的是,前不同,所處無一人抵抗,沿途的方武士反領兵織田軍匯合,攜手並肩,一前進。猴子的努力現了奇蹟。

「猴子幹!」

信長佩服猴子的特殊才。眼,猴子一馬當先,衝在織田軍的最前面,他必須實戰者的姿態現,斷不待在後方謀士的位置。因為謀士是永遠立不了戰功的。人們對戰功的理解是保守的,猴子希望己在刀槍叢中立令人矚目的戰功。遺憾的是,猴子沒有斬獲敵將的體力。

織田軍在城放了火,不論是佛寺,還是武士的宅院,凡是有助於敵人防禦的建築物全部被燒光,稻葉山城徹底變了一座孤城。城外,信長埋兩三木柵,濃軍團團圍定,且佔領了連接稻葉山城的瑞龍寺山,引中軍屯駐在山,與主城對峙。

「我一夜攻此城。」

信長誇海口。但稻葉山城畢竟是東方首屈一指的堅城。不論怎樣強攻,沒有攻,信長焦躁來。後方尾張空虛,不在這兒僵持十。

「猢猻,半兵衛找來!」

對信長來講,這是理所當的。半兵衛曾帶領十數名丁攻過稻葉山城,他有魔術師般的經驗。

「有無辦法攻城來?」

半兵衛由墨俁趕來,信長就劈頭問。主人的態度是強硬的,果說來,就等於賣了舊主人,半兵衛十分為難,答:「無計」。旋即退,折回墨俁城。猴子悄悄跟來,尾追著半兵衛。

「藤吉郎理解賢弟的情,有關攻城法,不敢勉強賢弟!」

回墨俁城,猴子親切對半兵衛說。實際,他是知通向山頂的路。從半兵衛口中套有無路,假有登山口在哪兒就行了。但是猴子並不直言,樂呵呵是閒聊,此表示對半兵衛的同情,從打動他的。此計果奏效。

「這個人還不錯!」

半兵衛。對於一無門,二無體力,兩手空空的猴子來講,討人喜歡是他唯一的財產。有了它,猴子才被信長收留來,今才夠像個人樣立身世,半兵衛被猴子這種醉人般的愛迷住了,終於改變注意,打算送給他一次立功的機會。

「有條路」,半兵衛說,從長良川懸崖爬稻葉山城。中途沒有路,山怪石林立,斷崖峭刀削,連山鹿野豬難通過,據說沿這條路登外城的東北城牆。

「不過,是聽說,不曾親爬過。」

半兵衛頓了頓,繼續說:

「不過,這不濟於。山高路陡,隊人馬爬不,戰術沒有利價值,倘若數人,倒是爬,是數人爬城,豈不是白白送掉命?先生您——」

半兵衛盯著猴子,彷彿在說,似這樣,你爬嗎?

藤吉郎臉仍舊掛著微笑,喜不勝說:

「爬,我爬!」

「會死掉的!」

半兵衛平靜說。所謂武士,活著才建立功名,人死了,萬俱空。藤吉郎升,將拋沒有後嗣的寧寧,若膝有子,還支撐門戶。撇寡婦,信長連祿米不會給的。

「你一定登山嗎?」

「不了一死!」

猴子的目光很嚇人。一為謀生,受盡屈辱,歷盡艱難的少年時代,今為求取功名,即使豁一死,又有什麼不值的。

「此人一身是膽!」

半兵衛頭一震,彷彿被藤吉郎的氣勢擊了一掌,同時閃一個念頭,或許己的一生及後嗣托給這個個子男人。

猴子在為己培植親信,收羅將,竹中半兵衛蜂須賀六等人是藤吉郎舉薦給信長的,身份是「協助木藤吉郎工」,即所謂幕賓。此外,藤吉郎還有己的祿米豢養的將,異父兄弟木一郎秀長妻弟淺野彌兵衛。

建功立業,必須尋找人,收將。

猴子時刻此放在。一日,信長在尾張狩獵時,收一名獵戶,名叫堀尾茂助。茂助雖年少,但沉著剛毅。據說其父是巖倉織田的浪人。猴子中了茂助,懇求信長賜給己。從此,藤吉郎手又添一員將。

攀登長良,需精選敢死隊的員,猴子首先選了堀尾茂助。獵戶身的茂助,對爬山有特殊本領。

「你願意嗎?」

為慎重見,藤吉郎徵求茂助的意見,茂助長於深山,沉默寡言,他默默點了點頭。

敢死隊中,除嚮導茂助外,還有六名野武士身的頭領,蜂須賀六、蜂須賀又十郎,稻田炊助、梶田隼人、青山助日比野六夫。過,這夥人是晝伏夜,剪徑劫的強人,他們最適合幹偷營摸寨的差。

留守的木人馬由一郎淺野彌兵衛帶領。

「辦法是這樣的。」

猴子跟商量這一仗的打法,敢死隊攀登功後,即在山揮動竹竿,竹竿倒綁著一隻葫蘆。留守的兵馬葫蘆,立刻奔向瑞龍寺山脊,沿山脊逼近外城城門。猴子帶人從內側卸門閂,一郎等引兵擁進城內。

「此不許洩漏半點風聲!」

猴子說。

「是,這行嗎?」

淺野彌兵衛歪著腦袋,憂慮說,彌兵衛慮周,是的務實派,是格過於持重。

「這就靠碰運氣啦!」

猴子說完,突信長撲向桶狹間,襲擊義元中軍時的情。桶狹間一仗是百戰中的僥倖,由於獲了意不的功,反使信長產生恐懼理,此後再不敢使這法子。不過,猴子,在人的一生中,有必冒險考驗一次己的命運。猴子此番襲城信長的桶狹間戰。

「萬一失敗,不過一死。」

「那怎麼行!」

一郎皺眉頭。猴子的異父兄弟一郎格溫厚,絕頂聰敏,為兄長的助手,是再合適不過了。

「弟替兄長!」

一郎說。猴子捧腹笑。

「一郎,你,為己碰運氣,哪找人代替?」

猴子丟一句話,不為發了。實際,此番襲城,他人是代替不了的。惟有少年時代夾在盜賊,賭棍們中間,流浪於山野的猢猻才擔此重任。

這是一個冒險的夜晚。當時的情景給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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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微服私訪半兵衛 智取湯池義還城目录+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