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篇 婦女短劍

山崎治部左衛門的妻子安江,其娘是在關東頗負劍名的樋口。

前已敘述過,繼慈音後,劍法分兩個流派。

亦即中條流富田念流樋口。

在此,對樋口一番介紹。

慈音晚年移居信州伊那波合,在那裏建了一座淨舍,名為長福寺,安置摩利支尊,過著晴耕雨讀的悠閒生活。

當時——慶永十五年,慈音劍術的奧妙傳給一位名叫赤松三首座慈的弟子。

赤松三首座又傳給笠原東泉坊甲坊。在笠原,又歷經氏綱、氏景、氏重三代。

笠原氏重主中,傳承劍術的人,是友松三氏宗(偽庵)。

友松偽庵在二十歲時,了倭寇,渡中國,數年後才回國。

偽庵在中國學張良的戈術醫術。醫術中又眼科最為擅長。這是正年間的。

偽庵完全領悟了念流的精奧旨,再加張良的戈術在周遊列國時,眼科醫生的身份為掩護,不暴露其在劍術方面的本領。

有一次,他偶來州西平井村,悉此有許人患眼疾,於是便決定長住在離村不遠的無住寺。

有個名叫樋口又七郎的劍客前來求診,當他知偽庵不擅長眼科,且長於劍術,便立即求比武。

樋口又七郎手持三尺五寸的木刀,偽庵徒手便奪他的木刀。

又七郎的祖先兼重,曾跟隨慈音學過劍術。

當又七郎知偽庵的劍法。正是己夢寐求的兼重來的念流時,便立刻求偽庵收門徒。

不過,偽庵在稍早前,曾在州念流傳授給一位各叫串清兵衛的劍客。

對於又七郎的請求,偽庵加拒絕:「本流派的規矩是,在一國傳授一人,所我不在州傳授徒弟。」

偽庵離開州時,又七郎請求與同行。

偽庵終於在木曾山中,念流傳授給又七郎。

山崎治部左衛門的妻子安江,是又七郎的妹妹。

與其同行的中河外記,則是樋口場的首席高徒。

中河外記是奉師父命,離開州,前往加賀,接受仕於前田的「名人越後」的指點,於今已過半年,現在回國,恰巧安江回,於是兩人同行。

他們原本計劃參觀京、奈良,後沿東海。

沒,會在前往清水寺參拜的途中,在三年坡巧遇擊碎愛子腦袋的仇人。

安江雖是女流,但身樋口,幼即修練短劍,本領非比尋常。

當不會放過殺害愛子的仇人。

「佐佐木次郎!」安江站在三年坡正中央,面對距離僅數步的漢叫。

次郎了安江一眼,但不此人是誰,便皺著眉頭問:「有嗎?」

「我是山崎新五郎的母親,他兩年前在越前崎被你殺害!」

「這又怎麼呢?」

「這是一段孽緣,不過,我為兒子報仇!」安江說。

「真無聊!」次郎冷冷說。

「怎麼說呢?」安江皺著柳眉。

「還有什麼比殺女人更無聊的呢!果是年輕貌的女人,還的貞操為賭注,……像你這種年過五十的女人,你手簡直是浪費時間!」

「住……住口,不許胡說!我倒底是中條流短劍,還是你傲慢的長劍比較厲害。」

隨著安江一聲聲怒罵,中河外記說:「樋口又七郎嫡傳的馬庭念流——中河外記,將從旁協助。」

次郎注視著外記。

後微笑:「你來還!」

次郎簡直是個劍鬼。

他不斷尋求為他背竹竿的供品,即使對方本領顯不及己,他毫不留情的將對方殺死,因為他在殺人際,獲無比的快感。

果對方本領他不相,卻拒絕與他比武,他一定設法使對方接受挑戰,才肯罷休。

在次郎眼中,中河外記正是個理的比武對手。

「真有趣!」次郎說:「你見識我次郎的虎切刀嗎?」

次郎他那斬燕的身手,名為「虎切刀」。

這種本領就是拔劍斬殺掠空過的燕子,這種本領並不是靠苦練就達的境界。

次郎曾在越前的溪谷裏,苦練這種本領,在一個月當中,順利的斬獲百隻燕子,才從中領會其中訣竅。

本來富田的中條流,便是運刀的速度,為最高境界。

當攻擊敵人時,不論是砍或刺,何才達最快的速度,將敵人置死——這便是中條流的最高境界。是中條流短劍為兵器的理由。

因為使短劍比揮動長劍,在速度更制敵機先。

次郎在富田場開始嶄露頭角,他與師父一擔任示範動的任務,當時,他曾懷疑:

——短劍真的比長劍更制敵機先嗎?

師父的短劍有一尺數寸,次郎的劍則長達二尺七、八寸,甚至三尺餘。

在無數次示範對打後,次郎終於歸納結論:

——劍越長越。

但是,他並沒有說來,是在態度愈發顯驕傲不遜,最後終致被逐師門。

被逐師門後,次郎流浪各,他所使的長劍愈來愈長。

次郎己研究一種劍法。他三尺餘的長劍高舉過頭,宛拜擊,後緩緩踏一步,接著加速向敵人攻擊。等距離測定合適後,便立刻砍。

這種砍的動,又有獨處。

就是說,在砍際,同時彎曲雙膝、低身體,當敵人完全劈兩半的剎那,次郎的姿勢完全蹲。

次郎將這種劍法,名為一一刀虎切刀。目前為止,已使過十七次,每一次謂攻無不克。

現在,次郎已經迅速拔背四尺的竹竿,斬殺掠空的飛燕,繼又殺二隻,甚至更連殺三隻。

這種種技巧說有魔神才比擬。

「笑話!」中河外記那張嚴肅的臉,露輕侮的表情。「據說你長劍,殺死飛翔中的燕子,但是我認為倒不使弓箭來更恰當,箭總比揮刀來快吧!……我馬庭念流才不怕你的快斬呢!」

「呵!呵!呵!……等你了西後,再檢討你這番狂話吧!」次郎嗤鼻,後注視著安江。「寡婦,我雖不知你的中條流短劍底具備了少火候,……不過,我沒有劍來殺女人哪!」

「廢話少說,讓我們比個軒輊吧!」

「假這是你所希望的,我答應你!不過,我殺你的同伴,不會殺你的。」

「廢話少說,我生於樋口,現在則是山崎治部左衛門的妻子。早就生死置度外了。」

「哈!哈!……你別誤會了,我是怕殺了女人,會惹許閒話。其實殺你,簡直就像切蘿蔔一樣容易。我不是因為同情你才不殺你,……因為女人不是殺的,是來抱的!」次郎侃侃說。

安江的臉色蒼白死灰。

在年輕的時代,曾經是個女。

現在,因為激動發白的臉頰,使次郎一次感受具有女的魅力。雖已經四十七、八歲了,但安江仍不失往昔的麗。

次郎瞇眼睛,一個殘忍的念頭閃過腦際。

「寡婦,假你輸了的話,讓我次郎抱了喲!」

「不無禮!」中河外記拔劍鞘。

「別激動,這裏是三年坡……,在還沒有選定點前,你還是耐等待吧!」

次郎漫不經轉過身。

他所選擇的決鬥場所是鳥部山。

鳥部山又稱鳥部野,是在清水坡與松谷間的一座丘陵。

這裏早在平安時代便是個墓場,是藤原良經等諸侯公卿的墓。

所,除非死者的祭日或宗教節日,否則,這裏說人煙稀少。

次郎領著安江與中河外記來這個丘陵,選擇山腰帶比武。

「開始了吧!」次郎玩笑般的口氣說。

「先讓我來!……」中河外記叫安江讓開,但安江早已向前逼近一步,並從枴杖內拔一尺五寸的短劍。

外記不不與安江同進。

次郎鎮定昔等候著。

他們間的距離逐漸縮,但次郎仍沒有手伸向背後的竹竿。

安江距離後,尖銳的聲音吶喊一聲。

次郎還是不動聲色。

「寡婦,你逃不掉被凌辱的命運了!……果你逃命的話,還是趁現在吧!」雖次郎說輕鬆在,但他的目光仍刺向中河外記的腔。

次郎的桀傲,使外記安江憤怒填膺。

外記高舉長劍,故意不停揮擺,不使劍身固定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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