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年篇 後藤又兵衛

武藏與妻六暫時住在細川阪的宅邸裡。

他們從西行長舊侍從手中,救細川忠興的女兒千惠,後陪著阪。當時,細川老長岡佐渡正焦焚,一他們,真是又驚又喜,立即邀請武藏說:「您務必在本食客。」

武藏說:「我正在周遊列國,修練劍術。……」拒絕其意,但經不他三番兩次的邀請,便決定暫時住在宅邸內的一間房子裡。

關原役後,各諸侯設在阪的宅邸,卻是來收藏領所繳納的米糧,同時在這裡阪商人進行易。

因此,各個諸侯在宅邸內,建有數十棟倉庫。

為了便於搬運米糧,宅邸是沿運河建築,且每一擁有許人商船。

了這個季節,正是工人們在總管的指揮,忙於在倉庫裡工。

當時,諸侯的稅率是五,舉例說,細川是豐前三十六萬石,但這是虛數;細川所須繳納的米糧是十八萬石。

再從這十八萬石中,撥放米糧給部。規定是一位雜兵每的米糧是二合五勺。

純屬諸侯的米糧,則是經由海運至阪,若是細川這種諸侯,所擁有的石數為數驚人。

阪宅邸的倉庫,是來收藏領收來的米糧,後售給商人。

米糧的價格每年不同,豐收的時候與飢荒的時候,價格更是懸殊。

很幸運的,今年是豐收年。老長岡佐渡前往江戶的途中,便與商人議價功,所令他頗為安。

長岡佐渡與千惠姐一發前往江戶。

在阪宅邸內無所著僕忙裡忙外的,有食客武藏,妻六則負責炊。

妻六不滿武藏老是關在屋子裡。

從獨享有一棟屋子後,武藏就一直過著不聞不問的生活。

每有半的時間來面壁打坐。

——學禪有什麼呢?

妻六雖知這是劍客來使己無雜念的方法,但他總覺這麼,實在辜負了時光。

妻六是個片刻靜不來的人。

完早餐後,妻六便建議:「今,我阪城。」

妻六所謂「」,就是潛入阪城內守閣的密庫,裡面藏了少金銀財寶,這一點武藏十分了解。

故太閣逝世時,曾說了一句膾炙人口的話。

「我所貯存的軍費,不僅足夠征服朝鮮,甚至進攻明朝。」

據說秀吉將貯存的黃金,鑄「砝碼」(秤錘、秤錘合稱),堆積在守閣的密庫裡。

現在就連孩知,這些金塊被鎔金幣,秀賴名在近畿附近營建神社佛閣,這些黃金就像流水一般消耗掉。

難怪淪為竊盜的妻六,會一窺密庫的藏金。

武藏對正外的妻六,淡淡說了一句:「不偷!」。

「那……那裡敢呢!我是已。」妻六嬉皮笑臉說。

正午前,武藏一直保持面壁的姿態。

「請問一!」

直等門口的人重複問了兩次後,武藏才慢慢回過頭。

由於這間屋子本來就是供僕人住的,兩壁間十分狹窄,一轉頭,就門口的人。

「……?」武藏睜眼睛。

武者——這個名稱似乎是門口這位武士專有的稱呼。

他的體格壯碩,相貌魁偉、臂力驚人、器宇不凡,手中持兵刃,來似有萬夫莫敵慨。——這就是名符其實的武者。

這位武者一臉武士的氣概。

「消滅室町劍術所吉岡場的宮本武藏,就是閣嗎?」

「是的,閣是……」

「我是後藤基次。」武者報姓名。

後藤又兵衛基次的名聲,早已響徹海內外。

「您就是後藤基次……?」

武藏重新打量這位武者不凡的相貌。

就算這人不曾樹立任何武功,單憑他的外表,足令接近他的人肅敬。

「我進來嗎?」

「請吧!」

當武藏移往座時,後藤基次阻止:「不!不,我又兵衛目前是個乞丐武士已。」

「……?」武藏不解著基次。

他不知後藤基次已在今年夏,拋棄了隈城城主的位,離開黑田,為一名浪人。

後藤基次與黑田長政並非是尋常的主從關係。

基次的父親後藤新左衛門基國,是播州別所的重臣。

後來,與寺官兵衛孝高(黑田水)同屬於寺政職。

新左衛門基國逝時,又兵衛基次尚在孩提時代。

寺官兵衛收養基次,與其子松壽(長政)一養育。

換言,基次與黑田長政的關係,情同兄弟。

原來抱有為幕府將軍的官兵衛孝高,非常喜歡少年時代便具有武者風範的基次,且更甚於己的兒子長政。長政非泛泛輩,幼便顯露將風,不過,與基次相較,卻略遜一籌。

基次不負官兵衛的期望,十四歲便參加會戰,屢建奇功。

不避免的,身為黑田長子的黑田長政,對又兵衛基次產生了敵對的意識。

秀吉平定九州後,黑田孝高受封豐前十八萬石,領有中津城。但九州雖已平定,不過長達百餘年的戰亂,無法在一朝一夕便平息。各有土豪據立,不願歸順秀吉。

其中有一位叫宇宮中務少輔鎮房的豪族,在城井谷的險帶,築寨雄,最為桀驁不馴。

孝高本暫時休兵,但長子長政反對,煽動基次,一舉將宇攻落。

沒卻遭強的反擊,鎩羽歸。

長政無顏見父親孝高,便落髮贖罪,諸將士效法主君,全剪掉髮髻剃光頭。

有又兵衛基次一人,仍處泰,沒有剃髮。

同僚黑田惣兵衛對他不滿,責備:「這次的失利,少主與每一位將士,無不相當責,為何你一人例外,是否有何異議?」

基次笑著說:「勝敗乃兵常,無須此責。今朝失利,最重者便是檢討明日何獲勝。……輸一仗,便此氣短,實在沒有武將的氣度。假每敗一仗就剃髮,那麼頭髮永無留長日。」

不諱言的,這句話觸怒了長政。

長政站在基次面前,怒叱:「基次,你在嘲笑我嗎?」

基次凜答:「漢高祖與足利尊寺,是敗戰於勝戰的武將,但他們絲毫不減英銳氣,所才完日後的豐功偉業。」

從此後,兩人間的裂痕日益擴。

正十七年,黑田孝高傳位給長政,己隱居來,號水。

又兵衛基次就算千般無奈,必須為長政的侍從。

不久,長政與基次終於決裂。

秀吉發兵征韓,黑田長政擔任先鋒,率兵登陸朝鮮。

後藤基次隨軍至,在攻打晉州城時,基次身先士卒,領頭攻城。

加藤清正曾針對此一勇敢行動,稱讚:「黑田有後藤基次,別休先聲奪人。」

在嘉山戰時,有一,敵軍渡河來,朝黑田長政、西行長的軍營發動總攻擊。

敵我雙方的軍力相為懸殊。

敵軍一舉攻入長政的帥營。

身為將的長政拔刀制敵,與敵將李應理展開一對一決鬥。

苦鬥一番後,兩人纏在一跌入水中,此時正有一名西軍的部經過,長政的水牛頭盔已沒入水中。

這名部急忙馳報已殺退敵軍,正在營中休息的後藤基次:「請快解救長政殿。」

但基次卻悠閑搖著團扇,說:「我的主人絕不會敗給朝鮮的武將。」不願身迎救。

當時,一位名叫渡邊平吾的武士,見水面的血漸漸擴散,立即丟盔甲躍入水中。

長政雖刺死李應理,但身已筋疲力竭,且身負重傷。

當他聽說基次在獲悉他困戰時,是手搖團扇,不願馳往相救,中憤恨罵:「又兵衛這臭子!」

基次一定是希望他被殺死,一旦長政死了,基次便順理章繼承黑田。

難怪長政會此猜測。

在慶長五年的關原役中,長政投靠德川,因奮勇戰,受封為筑前五十二萬三千石的國守。但在這次戰役中,後藤基次並未參與,長政希望身力,與西軍決死一戰,提高身的武名。

雖有人傳說是因為後藤基次輔佐長政,在關原役中屢立戰功,但這是謠傳言。

實,長政不再讓基次鋒頭。

擁有筑前五十二萬三千石的長政,給予基次一萬六千石,封其為隈城城主。雖基次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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