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幻夢所住的洗洞,是在相隔兩座盆的矮丘。
在慶長十五年的時候,伊賀國的方武士(又稱為「國眾」的土豪)全部被消滅,直兩年前,才變伊予移封來的藤堂高虎的領。
本來伊賀國是被一群莊園或公領的名主崛的國眾們所割據。無諸侯統領,是藉著族式的管理,一個社會團體。
所謂「國眾」的方武士,通常擁有人、被官等屬,防守族領土。一旦有,人被官便放農具,拿劍矛,在國眾的指揮,全力保衛土。所他們說是一種農民團體,但是他們會在農暇時期勤練武藝,並非單純的農民兵。
國眾間,經常為了爭奪些許領,不惜全力攻防。
除了領有盆的方武士外,尚有住在山間的忍者。
忍者的歷史由來已久。
平將門叛逆、藤原純友倒戈時,伊賀高尾方,有個名叫藤原千方的土豪,對藤原政權表現頑強的抗拒。藤原千方屬則有四名忍者,分別是陰、火、土、風四鬼,據說他們具有入的本領。
潛居深山的修驗信徒,是使忍術發揚光的功臣。他們咒文,印刷、醫術、藥品等密法,轉變武藝,使忍術在源平戰亂期足利時代,盛行一時。
這些忍者與盆的國眾互通聲息,維持良的關係。
在漫長的百年戰國時代中,有伊賀國免於被蹂躪,主原因便是方武士結合忍者,密切防守的關係。方武士雖經常為方寸爭戰,但對外來的侵略,卻一致團結對外。
識田信長最先排山倒海勢攻入伊賀國,加蹂躪。
信長的次子信雄為伊勢國司北畠具教的養子,是兩百五十萬石的諸侯。正七年九日,他沒有父親信長商量,一萬二千名的軍隊分為三路,一舉攻伊賀國,沒鎩羽歸。
信長獲悉兒子這種獨斷獨行的舉動,便將他召回安土,鞭打一頓。
「攻伊賀的,有我總介!」
信長平定一向一揆後,在正九月率領四萬二千餘軍,進攻伊賀國。
此軍力進攻伊賀圍,似乎太過勞師動眾,但由此證明伊賀國的國眾忍者是何等頑強的對手。
抵禦信長軍的國眾忍者還不足兩千,伊賀的土豪儘管征善戰,但是遭逢丹羽長秀,瀧川一益、蒲生氏鄉、脇坂安治、崛秀政、筒井順慶、淺野長政等將的攻擊,焦土戰略、掃滅戰略等,說無計施。
織田軍對於老弱婦孺全部格殺殆盡,甚至連神社、佛閣、民舍完全燒燬。
歷經千年的寶貴文化財產,在這次會戰中付一炬。
戰爭結束後,伊賀淪為北畠信雄的領。但不久後,又被豐臣秀吉所奪,至此,信雄被驅逐,由脇坂安治統領伊賀國。正十三年,脇坂安治調治淡路,於是改由簡井順慶的養子定次統領伊賀。
筒井定次當伊賀領主後,卻為不滿,因為筒井代代相傳的鄉國,完全被秀吉沒收了。
因為此,使定次在慶長五年的關原役中加盟德川康。
慶長十三年,筒井定次怠慢職守的罪名,被撤封。(其實真相是因為他拒絕放棄基督教的信仰。)
新的領長則是藤堂高虎,是伊予來的。
高虎的領,包括伊賀國全部、伊勢國安濃郡全部、一志、奄芸、齡鹿、河曲、三重、飯野、氣各郡的一部份。另外,還有山城國相樂郡、總國香取郡的一部份等等,合來共有三十二萬三千九百五十餘石。
高虎將本堡建築在「津」,將支城建於野。
二
總言,洗洞幻夢是在羽柴筑前守,獲皇賜姓為豐臣秀吉後,才開始居住在這裏。
當時,伊賀的領主筒井定次基督教寬為懷的在原住的山寨重建屋宇,甚至默許幻夢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在此定居。
在藤堂高虎繼任為領主後,伊賀國的國眾早已銷聲匿跡,但仍不脫往昔的風俗習慣及生活方式。
居民通常利耕餘暇,習槍弄棍、勤練武術,並非是單純的農夫。
在山間、溪谷裏,再度有忍者活躍於當。
伊賀國在應仁亂前有十一忍,這十一應時興。柘植的猿為長老,有柘植的猿、野村的炊孫太夫、新堂的太郎、植岡的順、野的佐、山田的八右衛門、神石的南、音羽的城戶、甲山的太郎四郎、同太郎左衛門等等。
這十一當中,又分二十餘忍。百三太夫、藤林長門守、服部半藏,及被武藏斬殺的宍戶梅軒等,是分的忍。
分的忍較本的忍,更擅長忍術,且擁有更的忍。這是伊賀國被征服後致的情形。
說伊賀國是個相當與眾不同的方。
放棄僧職的幻夢,所選擇這裏為終老處,主是因為這裏的風俗習慣與生活方式,與其它方全不同。
伊織坐在那棵「洗洞」三字已逐漸模糊的山櫻樹,茫著空。
此時茅屋裏有訪客,就是一名戰爭寡婦。
現在時間還不中午。
——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對伊織來說,這是他在茅屋裏的生活中,唯一令他不快的時間。
那位戰爭寡婦,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
伊織拾一塊木片,打落來回飛繞不的蒼蠅。因為他總找些情打發時間。
空中陡響木片飛過的聲響,卻不見一隻蒼蠅落來。
伊織像是被蒼蠅嘲弄似的,煩躁不已。
「惡!」他咒罵。
就在這時候,他發現緩坡有個人影。
是個女人。
——哼!又來一個!
這個女人著表情不悅的伊織,慢慢走近。
的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皮膚白皙,容貌清秀,但是肩膀寬厚,部高聳,身高約五尺四、五寸左右。
「沒打蒼蠅嗎?」女人微笑著說。
伊織緊閉嘴,瞪了那女人一眼。
女人撿木片,眼梢瞥了一眼蒼蠅,後快速擲,立刻有一隻蒼蠅落在伊織腳邊。
伊織吃一驚,仰頭著那女人的臉。
「蒼蠅的飛法有一定的方式,仔細觀察,後早一步將木片丟,蒼蠅便會己飛過來撞木片。果將蒼蠅擊落,那還本領相當高強的人才做,否則,是不將蒼蠅擊落的。」
伊織頓時恍悟,這才開口問:「妳是武士的遺孀嗎?」
「不!我是忍者宅邸的人。」
忍的總稱為忍者宅邸,是正十三年後的。伊賀在尚未被信長征服前,各戶別稱。例柘植宅邸、植岡宅邸、服部宅邸、百宅邸等等。
「忍者宅邸的婦女練忍術嗎?」
「不……不過,因為我沒有男孩,所父親才讓我學習。」
聽這麼說,伊織喜形於色。「那麼,否請令尊人教我忍術呢?」
「我們有規定不傳授外人。」
「求求妳!不,妳教我!拜託教我忍術。」伊織說著跪了來。
這時候,女人突背對伊織,迅速走開。
原來是剛才那位戰爭寡婦從茅屋裏走來,女人為了避免正面相遇,所轉身離。這是婦人應有的禮貌。
年近四十的戰爭寡婦,在完後,臉還留有官殘餘的疼痛表情,走過伊織身邊離。
三
忍者宅邸的女人概是躲在隱蔽處,等戰爭寡婦走遠了,才又現在緩坡。
伊織這才知來訪的目的,剛才還跪央求傳授忍術,不禁感羞愧。
伊織轉過頭,不願女人的臉。
女人走入茅屋,向坐在沒有火的爐邊的幻夢報姓名:「我是忍者宅邸白三太夫女喜。」
茅屋來的戰爭寡婦,目前為止已不數十位,但卻從沒有人動報姓名。幻夢不曾詢問們,因為似乎無此必。
幻夢請進來。
兩人隔著火炬對坐,百三太夫的女兒兩手伏,垂首說:「有一相託……」
幻夢等喜抬頭,才說:「依我,妳不是寡婦吧……」
「是的,我今年二十八歲,還是處女身,中無兄弟,所必須招贅,但因為一直不合父意,所才拖延至今。」
「……」幻夢凝視著喜。
「或許你耳聞過,父年冬中風,目前已幾乎無法開口說話,眨眼的次數我談,有我了解他的意。……父最掛慮的是百繼嗣的情。由於過拒絕過不少門親,現在找的對象,實在不容易。雖從忍當中挑選,但父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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