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追趕武藏與紫伸的武藏七黨的年輕後裔,共有十三人騎馬來。
他們每三、四騎為一組,疾馳於草原中的各個徑,不久後又折回原,為一群人馬。
「一定是躲在這片狗尾草叢中。」最年長的——其實不過有二十一歲——七郎太結論說。
放眼望,狗尾草在秋風中爭相搖曳,山丘及樹林則遠在彼處,距離遠,根本不在短時間內跑步達彼端躲藏。
他們的馬蹄聲響遍了每條路,各處詳加搜索過。
「怎麼辦?」一群年輕人視線集中於七郎太。
若進入狗尾草中尋人,十三人的數目稍嫌不足。
「有放火,才抓。」
「是的!放火吧!」
現在,風正朝西北方強勁吹著,正適合放火。
但是,掌有領導權的七郎太卻猶豫不決。
他們猶豫的是,似乎不該像火薰狐狸一般,趕豬俁黨的首領紫伸。
「七郎太!還有一個時辰就黑了,他們若摸黑逃,恐怕就難找尋了。」
「快呀!快放火呀!」
「七郎太!別再猶豫了!」
所有青年催促著七郎太,七郎太總算定決。
「吧!分三路,從艮、巽、坤三個方向一齊放火。」七郎太一聲令。
就在此時,有人聲一喊,手指著:「啊!在那邊……!」
約距一百公尺遠處的徑,突現一個人影。
此人背對眾人,緩步正離。
「就是那子!」七郎太暴突雙眼。
此人就是帶走紫伸的陌生浪人。
「站在!」七郎太為首的十三騎人馬迅速逼近。
就在對方的馬蹄即將輾武藏時,武藏才漫不經的轉身。
領頭的七郎太拉住馬繩,使馬高舉前腳,咆哮:「紫伸姐呢?」
「不知!」
「你敢說不知?」
「我們分手了!」
「你說謊!」
「我說分手就是分手!」
「胡說!你故意現在我們面前,欺騙我們,我們不會當的!」
「你們不妨找找吧!或是放火燒草原……」
「少裝蒜!你一定跟姐約在何處見面。」
「我是個決定一生不娶的劍客,不會帶著女人四處走動的。」
「既此,為何姐決定為你這個外鄉人的妻子呢?」
「你們不妨問。」
「惡!難你已對……對姐?」
七郎太概說「強暴」二字,又不願被十二位青年聽,於是立即閉口,憤怒與嫉妒充滿全身,使他怒視武藏。
武藏平靜承受他的視線,說:「我與那少女已毫無瓜葛,我此清楚告訴你們。」
二
「你為現在我們面前,即活著離開武藏野嗎?」七郎太叫。
「你們圍殺我,不先找那位少女吧!」
武藏說完,七郎太身後的人提疑問:「這子會不會已殺了紫伸姐了?」
此話一,其餘的人露凶相。
「很有!」
「一定是的!這子是德川派來的奸細。」
「惡,居殺了紫伸姐!」
面對眾人的騰騰殺氣,武藏冷笑:「你們概尚未忘了己所的暴行吧!朝吐口水,最後務必掉至己的臉,這是很明確的理呀!」
眾人一聽此話,個個憤怒不已。
瞬間,武藏喊:「那位少女並未死!」
「在那裏?」
「睡在對面狐塚的秘室裏……我並沒像你們一樣,強姦又殺了。」
其中三人跳馬背,撥開狗尾草,朝狐塚。
七郎太仍憎恨的眼光盯著武藏。
「報名來!你來何處?」
「播州、新免伊賀守的血族,宮本武藏。」
「宮本武藏……耳熟。」
但是,七郎太卻無法立即為何對此劍客的名字頗感耳熟。
其實一定是他在幼年時,前往江戶城聽此名字的。
武藏滅亡室町劍術所後,已流逝了八年的歲月。
「我像聽說有位默默無名,二十餘歲的劍客,獨一人搗毀了室町將軍的教練所開設的場,似乎就叫播州的宮本武藏……。」
七郎太概曾經聽過這件。
的武藏與馬的七郎太四眼相對等待著。
不久後,狗尾草裏響喊叫聲:「找了!找紫伸姐了!」
武藏默默且輕輕揖後,即轉身。
「站住!」
七郎太立即跳馬背:「你不走!」
「你們的首領平安無,不就夠了嗎?」武藏邊走邊說。
「不行,你已傷害紫伸姐了。」
「這叫因果輪迴。後你們行還是謹慎點吧!」
「來分個高吧!」七郎太拔腰間配劍。
武藏回頭,說:「你不是首領,還是先問問那女孩,你是否與人比鬥吧!」
「廢話少說!來吧,我甘糟七郎太的長劍的厲害!」
武藏清七郎太已被嫉妒火激怒。
「別急著死!你若處理當,或許娶為妻,登首領的寶座呢?」
在此情況,武藏若採取冷漠的態度的話,即使他所說的的確是忠言,其結果亦有火添油一般。
或許有武藏當場跪,才阻止七郎太揮動長劍。
七郎太內的憎恨化為淒厲的吶喊聲,由正面砍殺來。
武藏轉身,同時滑向七郎太的身旁。
七郎太的右手受一記重擊,麻木遍至全身,砍殺對方的架勢瞬間轉變為石頭,暴突雙眼,臉部表情僵硬。
目睹此情況的其他青年一齊跳至拔劍。
蕞至連十四、五歲的少年,鬥志高昂,爭在他人前搶功。
從這些伙子的身,武藏了過的己。
他不開殺界!
但不殺了他們,又無法離開此。
三
紫伸的後面跟隨三位青年,狗尾草叢中跳。
的表情十分凶惡。
武藏向紫伸,說:「你若是首領,就不該讓他們送死。」
紫伸神色憤怒瞪視武藏,尖銳叫:「你打昏我,又說我在秘室,我絕不原諒你!」
「難妳不在乎這些人慘遭殺害嗎?」
「我恨你!」紫伸拔短劍,筆直刺擊來。
「妳別衝動!」武藏抓住其手,叱喝。
瞬間,紫伸口中說有武藏才聽的細聲:「快騎馬逃走!」
武藏推開紫伸、疾奔。
「啊!」其中一人瘋狂襲來,卻被武藏輕易躲過。
轉瞬間,武藏已跨七郎太的馬。
「別跑!」
「膽鬼!」
「惡!」
個個伙子連連吶喊,跳襲擊,卻毫無處。
武藏所騎的馬匹,像風一般疾馳過紫伸與七郎太的身邊。
紫伸坐來,垂頭喪氣。
七郎太半帶厭惡的眼光著。
「七郎太……」紫伸注視面,說:「你殺了我吧!」
「……」
「我被他所凌辱……,又拋棄豬俁黨,我是背叛者……你殺了我。」
「……」
「我已喪失當首領的資格了。……七郎太,由你負責處決吧!」
「……」
紫伸抬頭仰望七郎太:「快處決吧!明,你就是豬俁黨的首領了。」
「……。」七郎太的鬢角一陣痙攣。
「是叛徒,即使是首領,亦當受罰,這是武藏七黨的戒條呀!……七郎太,快殺了我!」
「我殺不了!」七郎太搖頭「我不殺妳!」
「為什麼?我背叛了你們呀……!」
「妳不是背叛!妳是被那子強行凌辱,才……。」
「不,他玷污我時,我絲毫沒有反抗。」
「……」
「我己讓那強壯的男人擁抱。我認為我們黨中沒有一位像他那麼強壯的人……七郎太,你與左源太、七助又太郎,你們野獸般的行為對待德川的侍從及其人,但是對我卻會察言觀色,像隻喪犬,這是最讓我生氣的。……我喜歡強壯的男人,他就很強壯。他輕易閃過我發的箭,又說若我二箭沒中,就強暴我。結果他抓住我的二支箭,當時,我就決委身於他……」
紫伸說至此時,七郎太將慢慢舉的長劍一閃。
紫伸並未哀嚎,倒臥在血泊中。
七郎太丟長劍,屈膝,雙手掩臉。
陣陣慟哭聲手指間傳。
——那位少女一定被七郎太殺了。
(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