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之舞

彌太郎趕時,俊景已即將突破宇佐的阻兵。俊景武功絕倫,掄著長槍左刺右挑,阻擋在他前方及左右的兵卒紛紛倒。他所向無敵,跟在他後面的勇士發揮驚人的殺伐力量,一行人猶鐵甲兵團,勢破竹向前突進。

「包圍他們!不放走一個!」

宇佐調度人馬。他一手訓練的精銳部隊立刻一擁,團團圍住俊景等人,但俊景仍怒濤中挺立的巨巖般,領著手奮戰不歇。他們的身影在宇佐的圍兵中忽隱忽現,就像浪留細碎泡沫退後,仍屹立不變的黑色岩石。

眼就讓他跑掉了,彌太郎來正是時候。

「讓開!閃開!」他直直衝進宇佐的部隊中,聲呼叫:「喜平二景虎將鬼島彌太郎參見平六郎俊景閣!」

俊景知彌太郎。他勒住馬韁,微微一笑:「久不見啦!彌太郎。」

他的態度及語氣有著主人對僕的傲慢與親切。老實的彌太郎一時愣住,不知不覺答說:「是!」勒住馬韁,鬥志瞬竭,甚至忘了己是為甚麼趕來的。

「健康比甚麼喜,再會啦!」

俊景又笑了一笑,雙腳一夾馬身,準備逃離。

彌太郎這才回過神來,忙叫:「啊!等等!等等!」

他鞭馬向前急追,但俊景的馬兵長槍一擋,「讓在接招吧!」

彌太郎非常生氣,「囉唆!」舉槍一刺,對方偏身閃過。彌太郎趁他閃躲的空檔,抽身追俊景,但對方隨即跟,纏鬥不放,另外兩人見狀,跟著圍。彌太郎氣急敗壞應戰,此時,松江趕。

「這些膿包給我,你追將!」

說著,像耍水車似舞著刀,架開對方一人的矛尖,後從他右肩一刀劈,血花四濺,人從馬跌落,馬狂奔。

松江頭不回,舞著長柄刀衝向緊黏著彌太郎不放的武者。刀鋒落處,險些斬武者的臉,他彎身閃過。

「給妳啦!」

彌太郎正再追,又有一人纏他。但這名武士的馬腿被松江一刀劈斷,連人帶馬滾落。這時,彌太郎已擺脫纏鬥,直往前奔,「回來!你休逃!」

他邊喊邊追,索舉長槍力向前刺,矛尖被俊景揮開,但刺中馬尾脊梁,俊景的馬受驚躍。

俊景怒斥:「無禮的東西!」回頭揮刀猛力砍,彌太郎急急抽長槍抵擋,雙方你來我往,廝殺來。

俊景的馬兵雖趕,但俊景彌太郎熱戰方酣,旁人插不手。宇佐集中部隊,令:「阻止其他敵軍接近彌太郎!」

松江趕,「我已宰了三個,不費吹灰力!現在就剩這個了!」

舞著刀,攻向俊景。

彌太郎有些惱羞怒,「妳閃開,這個是我的!」

俊景果不覷,即令面對剛勇彌太郎夫妻,他毫不畏懼,從容在馬左躲右閃,攻防。彌太郎松江配合恰處,彌太郎危險時松江救他,松江有難時彌太郎為解危,兩人合衣無縫。

在飄飄的雪中,戰一團的三騎人馬激戰不休,不久,松江的刀趁隙斬向俊景的馬頸,馬像屏風般直直躍,俊景摔了來。俊景掙扎,彌太郎的槍尖已毫不留情貫穿他的身體。

「惱!」

俊景揮刀,斬斷松江的馬腿,松江像球似從馬跌落。

但這是猛將俊景最後的抵抗,彌太郎的槍貫穿其背,將他牢牢釘在。這時,四周喊聲震,宇佐的部四面八方擁來,松江早已躍,抱住俊景的身子,「這是我們打的,你們爭甚麼?!」抽腰間的刀,利落割俊景首級。

※※※

再戰功。

景虎主張乘勝追擊,一舉攻至三条,誅滅黑田、金津等人,宇佐意見亦同,但晴景卻不同意。

「罪魁禍首俊景已死,那些嘍囉就是置不理會鳥獸散,誰還會幫助黑田金津呢?我們若再追擊,不但無益,反會遭激烈抵抗,何必呢?所謂窮寇莫追是。」

他召集諸將,頒發戰功獎狀後令他們各回領,他己急急趕回春日山。

宇佐對景虎說:「這場仗是因為你指揮有方獲勝,晴景公感嫉妒。其實不論是誰力最,打贏了,功勞是將軍一個人的,這是戰爭常理,你打贏他打贏沒甚麼不同,惜,他太狹窄了,或許他是思戀還留在春日山的藤紫等人。我你就忍耐一陣,等待時運是武將必修的啊!」

說罷,宇佐撤返琵琶島,但為防萬一,他部份兵員留,幫助景虎守城。

不久,栃尾城內論功行賞,獲賞最的是彌太郎夫婦奈彌辰藏。

景虎對彌太郎夫婦說:「你們夫婦合力取俊景首級,居功厥偉,我是很賞給你們一、兩千貫,遺憾的是,我己沒有領,總有一,我會補償你們這份功勞的。現在,我表示一點意,你們收吧!」

說著,分別賜給他們刀鎧甲。

景虎又對奈彌辰藏說:「後城門戰獲勝,全靠你殺了松尾八郎兵衛。因為我們贏了那邊,才及時趕救正城門圍,說來,這場仗打贏,是你的功勞,我是無法言語說盡你的功勞。但是,我一樣無法物質完全回報,不過,從今我升你為武士,擔任我的馬迴,再賜你一刀、一套鎧甲!」

奈彌辰藏這時十九歲,原是磐船郡西奈彌村的農子弟,因為當武士,前一陣子景虎募兵時應徵來。他穿著護衣草鞋,還光著兩腿,從景虎手接過賜品,後退兩、三步後,突甚麼似,戴剛領的戰盔,左手捧著鎧甲,右手持刀,身又歌又舞來。

他聲若洪鐘,喜不禁手舞足蹈,那魁梧的體格猶金剛力士。眾人哄笑,一拍手助興。

景虎覺有趣,隨著眾人打拍子。等辰藏舞罷退時,景虎叫住他。

「你剛才唱的歌詞最後兩句是甚麼意思?我怎麼沒聽過?」

「那是磐船郡方的土腔,是『是這個吧』的意思。」

「哦——蠻有意思的。」景虎笑笑,「對了,我該給你取個名字,奈彌辰藏聽來就有人味兒,不,你後叫鐵野介吧,我你就像鐵鑄金剛一樣,鐵做姓,頗相配的!鐵野介,聽來就有豪傑氣,別羞辱了這個名字啊!」

眾人立刻附:「名字!」「真羨慕哪!」

辰藏平伏在,豆的淚珠滴濕了手背。

※※※

積雪愈深,無法兵,但是新入三条城的昭田常陸仍加強守備。

不久,春來臨,雖是兵的時候,但京的勸修寺納言尚顯函告府內的杉定實,謂他將皇敕使身分來越後。書云:

「聞說越後一國興兵稱亂,數年不安寧,主至感煩憂,特御書般若經一軸賜,祈平定內亂,求萬民安泰!」

這軸御書經現今收藏在米澤杉神社的歷史博物館裏,藍紙金字,甚是華麗。

實,皇御筆賜書,就是朝廷的強迫推銷。當時,皇室極其衰微,傳言後奈良皇靠賣書畫維生,這些記散見皇日記的《後奈良院宸記》及《老人雜話》裏。當時,若有人求御筆書畫,就在色紙或宣紙附相當數目的錢,放在皇宮走廊,隔,所求的東西已端端擱在原了。不過,《後奈良院宸記》裏寫,由於皇領供俸微薄,某位親王就常躲在皇宮庭園裏偷走那些潤筆,皇本身沒拿少。

皇這回賜筆的般若經,當是奉謝金的,且由不人拒絕。皇室雖衰微,但一般人對皇室仍有根深柢固的宗教崇拜觀念,僻遠區更是此。此外,杉定實晴景覺這件有很的利價值,他們利這來收服國內分崩割據的豪族的。

於是,定實晴景回覆勸修寺納言:「謹恭迎御賜經!」

同時,他們向國內同族及豪族遍發佈告:

「國內兵連禍結,生靈塗炭,今憂甚,特賜御筆經一卷,祈國內安泰。諸將若有誠,當日內集聚,恭迎經!」

當時的人儘管狡猾、貪婪、暴戾,但不失真,一接告示,不但立刻準備恭迎御賜經,同時暫停紛爭。果爭戰不休,未免太不給敕使面子。

勸修寺納言於四月二十日抵達,共三十人。納言身著禮服、黑紗高帽,騎馬先行,隨從則穿狩衣、黑帽,人穿著白衫,經卷收在白木唐櫃裏,放在肩轎由八名人扛著。

定實晴景穿著禮服,率領一門豪族春日山城外迎接。

※※※

皇賜般若經及敕使鄉,對春日山長尾的立場極為有利。人人誠惶誠恐,因國內騷亂擾憂。春日山長尾更不錯過這個機運,他們慎重接待敕使勸修寺納言,贈厚重禮物外,又派使者攜帶無數貢品京奉謝皇,並乞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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