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弦诵在山城 第二节 跑警报的日子

1939年4月,按梁、林夫妇的设计,新校舍在一片荒山野建了,其景观是:所有校舍均平房,除图书馆东西两食堂是瓦屋外,有教室的屋顶白铁皮覆盖,生宿舍、各类办公室全部是茅草盖顶。尽管此,毕竟有了教室、宿舍、图书馆、餐厅等设施,冯友兰的话说就是“肝胆俱全,有了座校舍,联说是在昆明定居了。”有些遗憾的是,因校经费奇缺,所建教室及宿舍容量,尚不及全校所需的一半,勉敷文、理、法商三院。工院留在原租住的拓东路三馆课,其设立的师范院则租昆华工校部分校舍,教职员工原则均在昆明城内行觅房屋租住。有几位校领导因职务关系,办公室设在新校区,房舍仍需在城租住,条件同局促简陋。几年,梅贻琦曾在日记中描述了己居住条件的尴尬:“屋中瓦顶未加承尘,数日,灰沙、杂屑、干草、乱叶,每次风,便由瓦缝千百细隙簌簌落,桌椅床盆无论拂拭若干次,一回首间,便又满布一层,汤饭随吃随落。每顿饭,咽灰土不知少。”

在情况,梅贻琦一又搬了龙院村一幢土楼一层居住,在联图书馆任职的唐冠芳一住在楼,楼因年久失修,同简陋不堪。许年,唐冠芳的儿子记一幕情景:有一中午吃完饭,母亲照例收拾桌椅、扫。正在,听见楼的梅三姑娘高声喊:“唐太太,你别扫了,我在吃饭!”原,土碴与灰尘随着扫帚伏顺着楼板的裂隙淌了,梅饭菜的“胡椒面”了。

住瓦屋的梅贻琦尝了不少云南的灰土,平在铁皮屋教室教课与课的师生,同深苦恼。教室内除了黑板、讲桌、课椅(右边扶手有木板,便记笔记),别无他物。在雨的云南,除了潮湿与闷热使北方的师生难忍受,一旦遇刮风雨,铁皮便始在屋顶情似的抖动摇晃,并伴有稀咣,叮叮咚咚的叫喊声。其声、刺耳,早已压了面呈菜色的教授的讲课声。有苦中求乐者,一独特风景写联在校园贴,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关。”既是嘲,借激励联师生在新的艰苦环境中,按照“刚毅坚卓”的校训克服困难,迈坚实的步伐。许年,在此就读的杨振宁段特殊生活,仍记忆犹新:“那联的教室是铁皮顶的房子,雨的候,叮声不停。面是泥土压,几年,满是泥垢;窗户有玻璃,风吹必须东西纸张压住,否则就被吹掉……”位的诺贝尔奖主,连同与他一获奖的李政等一流者,就是在的环境中长的。

教室条件此糟糕,生宿舍更是简陋不堪。在所建的36座茅屋宿舍中(东西走向12座,南北向24座)。两端安有双扇木门,两侧土墙各有几方口,嵌几根木棍就是窗子。每间宿舍放20张双层木床,生床单或挂帐子紧靠的两床隔,减少干扰,便读。有生因玩笑:“蒋校长概认住宿条件不错,他的孩子送宿舍住了。”此语暗含了一不太人所知的典故。在长沙临,生住在一满清期留的破营房内。某日午,蒋梦麟、梅贻琦、张伯苓三常委由秘书主任陪同巡视宿舍。蒋宿舍破败不堪,一派风雨飘摇的子,不满,认此处影响生的身健康,不宜居住。老持重的张伯苓则认国难方殷,政府在极度困难中仍顾及青年生的业,已属难贵,且生正应该接受锻炼,有的宿舍安身就很不错了,是二人争执。梅贻琦乃张伯苓在南的生,生寡言,此不便表示态度。争执中,蒋梦麟突有些怒气说:“倘若是我的孩子,我就不他住在宿舍!”张伯苓听罢,脸一沉,不甘示弱反击:“倘若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他住在!”见二人皆面露愠色,梅贻琦不不面打圆场,说:“果有条件住楼住,不必放弃楼住破房;果有条件那就该适应环境,因并不是有楼,是有师的校。”梅氏一语双关的劝说,使一场争执才算平息。未久,校搬迁,此不了了。

不生的一句戏言,竟真的实。昆明不久,蒋梦麟儿子真的由内辗转联茅屋宿舍住了。年蒋、张争与梅贻琦打圆场的典故,随着西南联校史一同流传了。

无论是三校在长沙是迁往昆明,总有一些沦陷区的生不断投奔,一特殊又易被战文化史忽略的程,蒋梦麟本人在昆明防空洞中撰写传《西潮与新潮》中曾专门提及。蒋说,三校了昆明,除招收的新生,有数不少的生是从沦陷区辗转投奔,他不止穿越一火线才达由区,途中受尽艰难险阻,有的甚至在达方前就丧失了命。此,蒋梦麟特他儿子例说:“我的儿子原在海通读书,战生他赶昆明跟我一住。他在途中就曾遭遇几次意外,有一次,他一群朋友坐一条船,企图在黑夜中偷渡一座由敌人守的桥梁,结果被敌人现遭击。另一次,一群走在他前头的生被敌人现,其中一人被捕,日人砍了他的头悬挂树示众。”

不是外、外校生有此遭遇,即使是本校生亦有此例。北平沦陷,北京许未及逃的生,被日军逮捕并关进了北红楼(校办与文院所在,又称一院)室,接受灌辣椒水、杀威棒与扇耳光的‘招待’。囚在牢内的人不准讲话,被现就遭毒打。即使在夜间,日本宪兵蹑手蹑脚在巡视,通栅栏窥视室内的动静。被囚的生深夜听受刑的鞭笞声、喊叫声,裂人肺腑。一被关了两年终逃的北老生,辗转数千抵昆明校长蒋梦麟泣诉,他被关的文院室已活狱,日军辣椒水灌他鼻子,终至使他晕。他醒,有一叫村的日本宪兵告诉他,北应该场使日本蒙受重损害的战争负责,所他理应吃苦头。位老生连续三受特殊“招待”,每次被灌死活,他在那牢其他的酷刑,残酷的程度不忍追述。女生的尖叫男生的吟,已使中国座历史最悠久的府变撒旦统治的狱。不少生就在的“招待”中被活活灌死,或在“杀威棒”暴毙亡。

环境此酷烈,西南联在昆明落生根,仍不断展壮。1938年5月联初课,所属四院的生总数在1300人左右。同年9月,文院法商院由最初落脚的云南蒙迁往昆明,联由原的文、理、工、法商四院扩五院二十六系(内含师范院),生人数增至2000余人。1939年9月,联规模再度扩充,生人数达3000众,教授、助教增至500名左右。与此同,西南联又利己的师资力量毕业生,创办了联附属中、附属,形了极观的教育基。新建的师范院主招收云南省内的生,方培养人才,继云南二所综合高校,此举受政府民众的称许(南按:抗战结束,一批愿留滇的联教师,在联师范院的基础,组建了昆明师范院,1988年改云南师范)。

惜景不长,住在昆明茅屋中课的联生,平静的书桌未安放久,凶悍的日军飞机又带着一肚子“亮晶晶的伙”主动找门了。

1938年7月中旬始,日本战本营指挥25万日军沿长江两岸别山麓向西南区围攻,国民政府迅速调集100万军,武汉中,在别山、鄱阳湖长江沿岸组织武汉保卫战。

8月21日,蒋介石接见英国《每日捷报》驻华访员金生并表谈话,谓“扬子江阵线一,不久即将展剧战。此战将决战。”

10月旬,日军迫近武汉三镇,中国军队与日军展空前血战,是抗日战争初期最规模的一次战役。战双方伤亡异常惨重,日军伤亡人数达了10万,国军伤亡40万众。武汉保卫战不仅有效阻止了日军进攻西南方的脚步,更重的是海、南京等迁往武汉的约3000兵工企业、民制造业批战略物资转移四川、广西、云南等赢了间,国民政府间换空间的战略计划挥了效力。

10月25日,剧战中的国军在被打残缺不全,几乎有一完整的师供补充,保持继续抗战的力量持久抗战,蒋介石令全线撤退,武汉沦陷。

就在武汉战正酣际,日本军部已将注意力转移切断封锁中国国际通的战略与外行动中。日军本营首先派遣海军航空队轰炸昆明至越南、缅甸的滇越铁路滇缅公路,同兵侵占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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