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扬子江头的来客 第一节 庙堂之困

各机构与所属人员在李庄古镇内安顿,始各行其是。史语所的日常工由李方桂主持。未久,李方桂因史语所待遇微薄,入不敷,索辞职离李庄,进入钞盾的燕京任教,史语所代所长一职由董宾任。

按照工计划,史语所考古组人员箱整理安阳殷墟土的甲骨。李济指导人员整理殷墟土的陶器;梁思永做侯庄墓土资料研究。增加的四组吴定良等人整理殷墟土的人头骨;凌纯声、芮逸夫等则筹划做少数民族风土人情的调查。一、二组人员继续研究己的课业,各项工逐渐步入正轨,李庄板栗坳(栗峰山庄)不闪动着者忙碌的身影。在新环境中渐渐适应并略感寂寞,有客人远方。

1941年6月27日,西南联合常委梅贻琦、总务长郑挺、中文系主任罗常培,四川泸州码头乘船,溯江,朝万长江一古镇——李庄进。

梅氏一行5月中旬陆续从昆明飞战陪重庆,在处理了一堆繁杂公务,向国民政府教育部汇报并商谈解决叙永分校回迁宜。

叙永城坐落在川江南,位泸州的正南方,属川、黔、滇边境,素有“鸡鸣三省”称。此处有永宁河通往长江,往南入云、贵高原,与西边的南溪李庄虽有一段距离,但同属川南区,两在各方面有联系。中央研究院史语所、同济等机构从昆明迁李庄,叙永是必经。史语所的石璋在押运物资从昆明迁往李庄的途中,曾在叙永附近翻车河中,晚年他叙永及西南联分校的情况曾有片断回忆:“叙永算是一关口,不算方,不查有蓝田坝厉害……很搬迁的机构叙永附近,像西南联就招考的新生搬叙永课,结果有很在昆明考的生,千迢迢叙永课,但是在叙永课的方很,是借一间庙。我在叙永的候,联正准备教室的布置,尚未正式课。”

梅贻琦一行6月9日由重庆达叙永分校,因通闭塞,理位置偏僻,分校师生整日窝在破旧荒凉的野庙中课,条件简陋,生活极端困苦,女生宿舍设在帝王宫,食堂设在城隍庙,更是有不便。因是在庙及周边安置课堂与宿舍,城内的电灯不接通,晚有一碗或碟,灌桐油或菜籽油,点燃灯芯照明。间不长,埋头习的生眼毛、鼻孔已被熏乌黑,倘不手一抹,便了戏曲中的黑脸包公。师生整日伴着一堆黑乎乎的泥菩萨课课,文化生活几乎零,不但青年生难忍受,即是随的教授觉不。梅贻琦等,“助教愿回昆,生闻返昆讯皆高兴”。战争局势的判断,叙水分校教授的法尽管有所不同,但又倾向“昆明敌所必取,我方亦必据守,但昆明失则叙府(宜宾)继陷,川南川东亦必不稳定矣。此推测数月或证明”。

鉴师生返昆切前途未卜的情形,梅贻琦等三人返回泸州,6月19日分别致信昆明西南联主持日常务的常委蒋梦麟、教务长潘光旦等人,谓“详告叙永分校诸君取消分校意见,正反各列五条,末附本人意见……总无论何早决定宜。叙校迁回,同仁及眷属旅费应酌予增加”。

蒋梦麟等接信,同意叙永回迁昆明,并报教育部,着手筹措旅费等宜。梅贻琦一行知蒋的意见,颇感欣慰,表示在四川待些日,泸州溯江,抗战期间迁往乐山、的术、教育机构一番考察。

因泸州方面一无船行,梅贻琦等人坐苦等,9,总算6月27日登长丰轮,一路颠簸动荡李庄。此行的目的除了望迁往该的老朋友,有一项任务必须完,那便是由昆明迁往李庄的北文科研究所部分青年子的论文需答辩,郑挺该所的副所长,罗常培身直接授业的导师,需完各应负的责任。李庄古镇在泸州乐山一线的长江边,此行正一举两。

创立1918年的北京文科研究所,是培养文、史、哲等科研究生主的术机构。1921年称北京研究所国门,改称北京研究院文史部,由沈兼士、刘半农担任正副主任,年顾颉刚、罗尔纲等人曾在该机构担任编辑员。1934年始称北京文科研究所,由北文院院长胡适兼任所长,傅斯年副所长。该研究所组建初,就具有术资料丰富、工范围广泛等与众不同的特点,且在不同阶段的工重点不尽相同。在历史、考古、整理编纂清朝内阁库档案、参加1928-1929年西北科考察团考古调查并整理所获居延汉简等术活动,取举世瞩目的业绩。抗日战争爆,北文科研究所停办。1939年春,西南联在昆明稳住阵脚,北文院一些牌教授,深感一具有光辉人文传统的研究所中断数载未恢复,实有负创立者、特别是胡适所长的愿,应借联立机,在昆明重新鸣锣张,展示国人不屈意志,并培养一批术子。一法了傅斯年的力拥护与支持。在征北校长蒋梦麟同意,年5月在昆明再度恢复。

由胡适此正在国办外,所长一职暂由傅斯年代理,原北秘书长郑挺担任副所长。文科研究所设语言、文字、文、哲、史等组,各组导师分工:

文字组导师:唐兰:

文组导师:罗庸、杨振声等;哲组导师:汤彤;史组导师:陈寅恪、姚从吾、向达、郑挺等;语言组导师:罗常培、李方桂、丁声树等。

据说语言组导师本有魏建功,因魏罗常培闹别扭,不久离北,赴四川白沙女子师范院等院任教,其导师职化乌有。

恢复的北文科研究所导师阵容强,远国内任何一所,师生暂借住中研院史语所在昆明靛花巷三号租的房子习与生活,形了一特殊的术圈子。一届招收生实者十人(语言组招收的女生陈三苏未曾报),分文、哲、史、语言四组。因移居昆明郊外龙泉镇龙头村宝台山响应寺弥勒殿,很有点中国古代书院的味,书院的总负责人称山长,因罗常培戏称郑挺“山长”,十名弟子号称“宝台山北十翰林”。一届研究生名单与专业分别是:

文组:逯钦立、法鲁;哲组:任继愈、王明;史组:杨志玖、汪篯、阎文儒;语言组:马良、周法高、刘念;文字组:一届未招生。

二届与一届的研究生有:王玉哲、殷焕先、高华年、董澍、王永兴、李孝定、王叔岷、王利器等,前几届加在一约20人。

昆明宝台山的段生活,二届文字组研究生王玉哲有一段回忆:“北文科研究所的导师,罗常培先生、汤彤先生、郑挺先生,部分间我住在。他除了联课进城外,一般我共同生活,朝夕相处。所居乡村,仅数十户,平荒僻清冷,几不闻人声。研究所坐落在龙头村旁的宝台山,设备简陋,我住的几间土房既是宿舍,又是图书室,连[做]饭、吃饭在面。隔壁是住有一两老僧的破落寺院,从不见他拜佛、诵经,外面香客亦复鲜。增加了我似乎旧式书院的清静生活。几十师生除了每读书外,便促膝纵谈问,别无他。由乡有电灯,晚我是在菜油灯攻读的……那我研究所的所长是傅斯年先生,但是真正关我习生活的,却是副所长的郑先生。”

因傅斯年并不常在龙头村或宝台山,所内务由郑挺主持,才有一笑话传。说的是:“每有人文科所访问,守门的那位老司阍就一定问:您是找正所长,是找副所长?接着解释说:正所长是傅(副)所长,副所长是郑(正)所长。”有一,一位少壮军官模的人昆明拜访傅斯年,他费尽力气一路打听摸龙头村宝台山文科研究所,那位忠职责的守门老司阍挡住路,始昆明土话完了解释正所长与副所长的关系。正值盛暑溽热,者越听越糊涂,眼前老伙装疯卖傻,原兜圈儿故意与己难,遂抬手抹了一脸的汗水,不耐烦山东话:“你就不给我瞎鸡巴胡扯蛋了,我见的是傅所长,你装什孙子?”言毕,顺手赏给了方一响亮的嘴巴。

老阍身子一歪差点倒,待站稳脚跟,一方黑塔一的块头,面露愠色,眼角有凶光透,不敢再行言,急忙转身跑所内一间黑屋,郑挺叫了,结果双方眼瞪眼,并不认识。因了次尴尬件,宝台的研究生在窃笑的同,又戏编一副联,曰:

郑所长是副所长,傅所长是正所长,郑、傅所长掌研所。

甄宝玉是假宝玉,贾宝玉是真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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