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渡自应思往事 第一节 对花还忆去年人

1938年6月旬,蒙界连的暴雨暂停歇,气放晴,无论是联师生是城内的土著皆不同的方式活跃。

蒙城南、联分校附近有一片洼,周围遍杨柳,雨,积水湖,人称南湖。湖四周有人行,中有菘岛等景点供游览。每晚间,月亮升,轻风微拂,杨柳飘荡,湖水波光粼粼,不胜收,“南湖月夜”遂蒙八景一写进县志。善描写风物韵致与捕捉女子风情的吴宓,在日记中有文笔生动的描述:“南有瀛洲亭,北岸蒙师范校及Kalos洋行楼房,东由校入城石路,西侧堤,有桥,有树。堤西更巨湖,有荷花红白,极广且盛。更西南菘岛,遥南军山公园,湖岸环柳槐等树,南岸有三山公园,又有昔法人布置墅宅,花树覆叠壁,极。夏日水涨,湖光鲜艳。”此妙湖景,联分校师生课外间闲游所。在入南湖的堤,有一横匾,书“秋至杨生”四字,匾是两排茂盛的杨柳。据历史系教授钱穆回忆说,初,钱与联教授皆不知此匾何所指,才知蒙一入春便是连旬滂沱的雨季,雨季便了秋,候杨柳才始芽,直绿条荫,与湖光水波构一绝佳景色。柳树本应春萌生芽,此处却独秋生,令人惊异。有了般胜景色,钱穆“每日必至湖,常坐茶亭中,移晷不厌”。每在环湖散步,“远望女生一队队,孰联生,孰蒙生,衣装迥异,一望辨。但不久环湖尽是联生,更不见蒙生。盖衣装尽一色矣。联女生北平,本皆穿袜。但香港,乃尽露双腿。蒙女生亦效。短裙露腿,赤足纳两履中,风气变,其速又此”。有一富身的女生,本打扮装束,香港经安南一路蒙,业增长少,装束与整容方面的业绩却蹿了许档次。位女生一袭红白相映的新衣现在南湖岸边,游湖的师生惊人,继恍梦中突遇仙女凡。见位仙女顾盼生辉,满面春风含笑向己走、走……众师生眼望垂柳摇曳的倩影伴着少女的花容月貌在眼前晃不停,无不跳加速,面赤腿软。——许年,有幸一睹芳容的政治系教授浦薛凤牢牢记着位女生的名字——王慧敏。是位名动一,号称“际花”的王生,花落谁,半生一度任台湾局“教育部政务次长”的浦薛凤有探听确切消息,遂人生一憾。

打扮艳丽的女生耀眼夺目,联的男生较劲儿般,各不相让兼加醋兮兮跟在女生屁股头尽展风流。就特色言,北的男生喜穿长衫,文质彬彬同乡村究;清华生不乏西装革履者,同归国华侨或髦商人;南生则穿夹克,头戴软底的礼帽,有的戴一墨镜,同国电影中的侦探,既神秘又恐怖,北京话说,很是唬人。每有空闲,教授结伴游湖,男女生群结队在湖岸四周溜达,有调皮的男生专门弄蒙特产的藤木拐杖拄在手中,像阔老一西装革履、摇摆走在前边,边跟几位着丝绸旗袍,足蹬高跟皮鞋的女生。士兵有游湖者,认者是省府或方的员,情不禁向男女生立正行军礼,并一脸严肃、紧张呼曰“长官”“太太”“姐”等。男生听罢,装模点点头继续前行,女生则羞涩扭着高翘的部,手捂住白齿亮丽的嘴巴,啼笑皆非跑。据在蒙分校任教的中文系教授刘文典他的生回忆说,女生从香港带校的奇装异服,尤使百姓感惊异,有的顽童甚至包围女生,俯视旗袍内是否尚有内衣内裤,其风气知。刘强调:“些顽童绝不是流氓,不是惊异已。”

除了顽童的取闹,面花似玉的丽人,动邪念者不在少数。向女生在女身惊险故特别热收集的浦薛凤回忆说,有一女生不知何故晚八许单独入城门回宿舍,途遇穿制服者二三人,喝问女生皮夹内有何物,女生遇了打劫的盗贼,不敢反抗,乖乖将包递,说:“将钞票取。”其中一人接皮夹,突从袖中拔一手枪,女生喝:“随我玩玩。”女生才意识方不仅劫财劫色,环顾四周一片寂静,女生不敢强抗,跟随几贼人往指定点走。一拐弯处,忽见一老妇迎面走,女生趁机一抓住老妇手呼救命。老妇踉跄几步差点倒,几贼人就此溜掉。此惊动了联与方局,有人谓正是女生装束及修饰太显讲究新鲜,才惹贼娃子入非非,差点酿祸端。是,校一面严令女生不单独外行动,一面求穿着打扮不追求髦。前一项做了令行禁止,一项却无效果,即是女生不刻意装束打扮,人说睹外客,新奇不了。其结果是,联生的装束打扮,不但令蒙女生群效,蒙城内的中老年妇女深受影响。此前,妇女长裙及,长袖及腕,无论冬夏,皆是此。新娘子街必打“遮羞伞”,青年男女街不并肩行。联女生,不但新娘子的“遮羞伞”送回了姥娘,即是一般妇女始穿短裙,与年轻生争奇斗妍,甚至争风吃醋。联生有更加格的情生,一男生被一咖啡店老板女儿姿色所惑,索弃入赘,了咖啡店的二老板。另有生一男一女,晚习散不回宿舍,竟胆妄借着月色在教室桌拥在一呈碌碡回滚动碾压,结果被者现并报告校局,二生被勒令退。

,饥渴严重并饥不择食的生仍是少数,数生较理平,在穿越饱受战乱的祖国山河,深切感己的习空间与间,是散布在祖国各条战线浴血奋战的将士所赐。长江中游两岸正炮火连,武汉保卫战火荼全面展,民族存亡在旦夕,遂珍惜每一分光读书习,课余间则做一些有意义的情,慰藉中的灵魂。蒙不久,哲系生刘兆吉与中文系生向长清等人,联合一些爱诗歌的生立了诗社,取名南湖诗社,聘请闻一、朱清等教授导师,社员有查良铮(穆旦)、周定一、赵瑞蕻、林振述(林蒲)、刘重德、李敬亭、刘寿嵩(绶松)、王般、向长清、陈三苏等20余名青年教师生,诗社不定期版诗歌壁报《南湖诗刊》,举行诗歌朗诵、座谈,讨论诗歌的创方向与前途等问题。

实,诗友励志的文社团,北平南迁湖南衡山已初具规模,是有创几首新诗,未气候便仓促撤离,倒是冯友兰的一首旧体诗,给师生留了难忘的印象。诗的灵感源一次课外爬山,冯友兰与几位教授走一叫二贤祠的方,据说是朱熹张栻聚处。祠正房叫“嘉堂”,堂中立了一块横匾,写“一千秋”。冯友兰触景生情,了几首古体诗,其中两首是:

二贤祠拜朱张,一千秋嘉堂。

公所游南岳耳,江山半壁太凄凉。

洛阳文物一尘灰,汴水繁华又草莱。

非怀公伤往迹,亲知南渡堪哀。

在一次诗歌朗诵,朱清深沉微颤的声调朗诵了两首诗,全体师生受国破亡的情绪感染,顿有凄怆悲凉感,有的悄悄流了热泪。

南湖诗社立,社员写新诗、研究新诗主,但不反旧体诗,是不在诗社主办的壁报刊载。据诗社骨干员、曾在长沙至蒙步行途中收集民间歌谣并版《西南采风录》的刘兆吉说,像查良铮、赵瑞蕻、刘重德、李敬亭、王般等人是外文系吴宓的生,吴是一位颇有名声的诗人,且曾翻译不少英诗人的著。是社员请吴诗社的指导老师,怕位《衡》派主将,不仅反白话文,反白话诗便罢。

一期诗刊壁报形式贴,吴宓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津津有味品评。十几年,刘兆吉吴宓谈段往并有请吴指导老师表示歉意,吴说己反的是不像诗的白话诗,白话写诗古已有,算不什新明,李白的“窗前明月光”,杜甫的“两黄鹂鸣翠柳”,孟浩的“春眠不觉晓”,金昌绪的“打黄莺儿”等等,是优秀的白话诗。刘兆吉听罢,吴宓的博悦诚服,初的拘谨老师的误感一丝愧疚。

尽管刘兆吉年邀请了闻一与朱清未邀请吴宓做指导感不意思,但就的情形论,刻板严肃有余活泼不足的吴教授,确实不是新诗创指导的乘人选。从“南湖诗社”走的诗人言谈与表的文章,他认最的一位指导者,是一位长鼻子的英国佬、著名诗人、者燕卜荪。抗战前,刚三十岁的燕卜荪应北京外语系聘华任教,未久抗战爆,燕卜荪随校长沙、蒙。此人饮食居很随便,休息的日子常独一人蒙城四

(本章未完)

第三节 由长沙到蒙自目录+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