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九、曾連長

曾連長,那是我一生難忘的人物!

曾連長,那是我們這一次逃難中,命運安排給我們的最的奇蹟!

曾連長,果我們沒有遇他,我們一人的歷史必須改寫!

曾連長,曾連長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當我們穿了日軍的封鎖線後,眼見的是寬敞的,耀眼的陽光,一隊隊南的中國軍隊。我們不必再偷偷摸摸躲日本兵了,不必再擔被捕槍殺,知我們有高興!那些日子,我們孩子們依被挑夫挑著,沿湘桂鐵路的路線往廣西走。但是,才走了幾,我們就發現情況完全不像我們像的那樣簡單。

首先,這條路已經少有難民,老百姓走的早就走了,剩的農民是根本不預備離開鄉土的。(湖南人土觀念極重,輕易不離故鄉。)我們這挑著孩子,打扮不倫不類的一人,顯非常特殊。其次,我們正趕了抗戰史的「湘桂撤退」,各路駐守國軍,正撤離湖南,因整條馬路,有騎兵,有輜重,有步兵,有傷兵……一隊一隊,不知有少人馬。這些國軍行軍速度極快,我們這人卻進度緩慢,雜在軍隊中前進,難免會妨礙行軍。於是,牽牽絆絆,推推拉拉,我們一直被前面的軍人往後擠,後面的軍人往前推,經常弄進退無據狼狽不堪。

母親生平沒有受過這樣的罪,沒久,就走雙腳了水泡,再兩,水泡磨破了開始血,一跛一跛的顯極為痛苦。兩個挑夫不堪負荷,開始抱怨提辭意,父親竭力挽留,一再提高他們的待遇。我們孩子在風吹日晒連日奔波,逐漸困頓了來。這樣,我們的速度是越來越慢了。

就在這艱苦的行程裡,日軍的轟炸機現了,經常是一陣降隆機聲,由遠近,後呼嘯著從我們頭頂掠過。國軍們雖在撤退中,仍紀律嚴明,他們背背著掩護的稻草,轟炸機一過來,他們就一滾,就一片稻草。日本飛機很少投彈,(它們半是奉命炸城鎮的。)卻偶爾會來一陣掃,那就相當怕觸目驚了。

危機越來越重,幾後,我們消息,日軍正沿湘桂鐵路追打過來,國軍奉命保全實力,盡量撤向廣西,避免正面戰。於是,軍隊的行軍速度更快,我們夾在軍隊中,更加行動不便。國軍戰餘,飽受風霜苦,難免脾氣暴躁易怒,當我們妨礙了行軍時,各種吆喝紛紛至:

「讓開!讓開!老百姓別擋住軍隊!」

「你們不會走路?一定妨礙行軍嗎?」

「你們懂不懂,軍隊為你們老百姓打了少仗?你們還在這兒礙!」

我們被推前推後,說不有狼狽。

這樣,一中午,敵機又隆隆至,軍人們伏身來,輜重馬匹被牽往隱蔽的區。我們一人沒有掩護,就避向山腰底的一棵樹面,站在樹,眼那些敵機一架架的掠過頭頂。

在那樹底,並不是有我們一人,還有幾個軍官,帶著輜重在那兒掩蔽。其中有一個軍官,一直對我們不住的打量著,他手裡牽著一匹馬。說實話,我對那軍官的注意力遠沒有那匹馬來。那馬是褐色的,高魁梧,鼻子裡不停的噴著氣。

父親著敵機掠過,著滿路的軍隊,又委頓不堪的我們,忽嘆口氣說:

「不甘異族迫害,付少代價!」

穿著一身農裝的父親,一句話就泄了底牌。那軍官馬綁在樹,對我們踏步走來,望著父親,他問:

「你們不是普通農民吧?」

對中國軍官,父親不需掩飾身分,他坦回答:

「我是一個教員。」

「教書的老師?」那軍官眼睛一亮,又望望母親:「那是你太太?」

「是的,是個教員。」父親說。

「哦!」那軍官黝黑的臉龐湧了一片肅敬的神色,他父親又我們,簡單明瞭的問:「你們什麼方?」

「四川!」

「四川?」那軍官像聽了什麼希奇古怪的話一般,訝的叫了來:「你知那有遠?」

「我知,」父親冷靜堅決。「離開鄉,我就知這是條遠的路,但是,我必須走!我不留在淪陷區,讓日本人侮辱!」

那軍官緊緊的盯著父親。我這才注意他,方面耳,濃眉眼,身材高,肩膀寬闊……他來他那匹馬一樣;雄赳赳,氣昂昂,一個典型的,粗壯的軍人!一個典型的,掄槍打仗的軍人!他對父親不解的注視著,我,他一生沒過像父親這種書呆子。半,他才問:

「你預備就這樣挑著孩子,走四川嗎?」

「有難民火車,就搭難民火車,沒車,就走了!」

那軍官重重的搖頭。

「你們走不動!」

「走不動走!」

那軍官又蹙眉又懷疑,他仔仔細細的父親,又研究著我們,忽說:

「你們讀書人真奇怪,我沒念過書,生平就佩服讀書人!這樣吧,讓我指示你們一條路。像你們這樣混在軍隊裡亂走根本不是辦法,我注意你們已經很久了,目前我們在撤退,軍隊情緒壞,脾氣壞,你們遲早惹麻煩!現在唯一的辦法,你們找廣西軍隊,讓他們保護你們往廣西走,廣西軍隊的路線你們相同,有軍人保護,你們不至於受欺侮,不會落後,這樣,或者走目的!」

「廣西軍隊?」一直不說話的母親插了進來。「這麼軍隊,我們怎麼知那一隊是廣西軍隊?」

「我就是廣西軍隊。」那軍官推推帽子,忽朗聲的說:「你們果願意,我保護你們廣西!」

這一,父母呆了,他們面面相對,彼此換著目光。亂世中,人難測,父母必須面臨一個決定,這軍官,是人?是壞人?很快的,父親了決,他伸手,坦的,誠懇的說:

「我姓陳,陳致平,我們誠接受您的幫忙。感激您的熱!」

那軍官手一握住父親的手,熱烈的搖著,爽朗愉快的說:

「我姓曾,名彪,二十七團輜重連的連長!」

這就是曾連長!從此,我們了他保護的老百姓,跟著他的軍隊走,吃他的軍糧,喝他水壺裡的水……曾連長,他改變了我們一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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