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食蓼少年 五 少年

苏轼幼身体健康,头脑明快,原是非常活泼动的孩子,他又不缺少游伴,除兄弟外,有伯父的堂兄弟不欺、不疑、不危,外婆的表兄弟程才、元、邵街坊邻居等。孩子碰在一,便结伴往醴泉寺爬树采橘子柚子,登石头山拾松果,玩非常痛快。直鬓有二毛,苏轼非常怀念他的童年,《送表弟程六(元,字德孺)知楚州》诗:

我与子皆儿童,狂走从人觅梨栗。

健黄犊不恃,隙白驹那暇惜。

醴泉寺古垂橘柚,石头山高暗松栎。

诸孙相逢万外,一笑未解千忧积。

…………

苏轼七岁始读书,八岁入,就读庆观北极院,从士张易简师,同近百人中,老师就称赞他陈太初两生,聪明全校冠。但是人生各有不同的际遇,陈太初做了士,了,尸解眉山。

中见老师的朋友矮士李伯祥。矮士甚诗,但是诗格不高,苏轼记他的一联断句“夜修竹寺,醉打老僧门”,认相爱。他一苏轼,便叹赏:“位郎君,是贵人。”苏轼不知他是怎的。

苏轼记七岁,碰一九十岁的朱姓老尼姑,讲早年曾随其师进入蜀主孟昶宫中。一盛暑酷热的夜晚,蜀主与花蕊夫人纳凉摩诃池,曾一词,老尼记全文,念给他听了一遍。四十年,苏轼记首句“冰肌玉骨,清凉无汗”,暇日寻味,认是《洞仙歌》令的句,遂补足全词,是《东坡乐府》中的名一。

庆历三年(1043)三月,仁宗因讨伐元昊,兵久无功,奋改组政府,章象、晏殊相,杜衍枢密使,范仲淹、韩琦、富弼枢密副使,王素、欧阳修、余靖、蔡襄谏官。朝局更新,的名士石介了一篇《庆历圣德诗》,歌颂朝廷的人才济。有人从京师,抄了篇诗给一位乡老先生,苏轼刚巧在旁,听人讲,便从旁偷,默默诵习,他问那乡老先生文中所颂,是些什的人。那人说:“童子何知。”苏轼抗议:“是人,则不敢知,假使是人的话,何不问?”那乡老先生讶异孩子说的话,就给他详细数说,并且告诉他:“韩、范、富欧阳四人,是今的人杰!”孩子,四人物,从此有了很深的印象,很深入了解他的人。谁料不,日除了不及亲见范仲淹常恨外,韩琦、富弼欧阳修,在孩子未的生命历程中,有非常重的关系。(《范文正公文集序》)

苏轼十岁,已笔做文章。有一,父亲诵读了欧阳修的新《谢赐衣金带马表》,就叫儿子仿一篇,他的拟中有“匪伊垂带有余,非敢马不进”那一句,老苏甚喜,指着说:“希望句话,将你。” 做父亲的人,有不望子龙的,四十六年,苏轼龙图阁士知颍州,撰谢表,记童年故,果联句子了进。

庆历五年(1045)春,苏洵离宦游,先游了蜀境内的岷山、峨眉山,虽攀了绝顶,但是目眩足颤,怕己不了山,惶恐至。坐了船由夔州、巫州经三峡至湖北襄阳,舟行江一月,尽了两岸青峰,经历了峡路的急流,陆行至汴京。

苏洵在京师,与同乡友史经臣(彦辅)同应茂材异等试,是朝廷收罗遗贤、布衣求身的特考试一。洵曾写信给梅圣俞,述应试苦,有曰:“思少年尝举茂材,中夜坐,裹饭携饼,待晓东华门外,逐队入,屈膝就席,俯首据案。其每思至此,即寒。”虽吃了苦,次考试,却未取。

苏、史二人,是推置腹的友。在眉山,他两在“破窗孤灯,冷灰冻席”,常常深谈终夕。次同在京师应试,则又是“饮食寤寐,相恃安”的伙伴,结果两人有考中。

苏洵外表冷漠,沉默寡言,他的儿子形容他是“燕居斋”,难一见言笑的人,但他却充满一团热火,隐有豪情侠气在他血管沸腾,所游中他独喜欢豪放不羁的人物,述他与史经臣的往:“子气豪,纵横放肆,隼击鹏骞。奇文怪论,卓若无敌,悚怛旁观。忆子醉,中夜我,狂歌叫欢。予不喜酒,正襟危坐,终夕无言。他人窃惊,宜若不合,胡甚欢?嗟人何知,吾与彦辅,契忘颜。”他候,原热切希望够相共“飞腾云霄”一举名的,不料双双铩羽。

苏洵在京师逗留了一年,不官,一气,漫游了河南的中岳嵩山、陕西的华山豫陕间的终南山,又南江西,在九江与雷简夫订。《忆山送人》诗说:“昨闻庐山郡,太守雷君贤。往求与识面,复见山郁蟠。”登庐山,见圆通寺的名僧居讷禅师,再赴虔州,直至接父亲(苏序)是年(庆历七年,1047)五月十一日逝世的噩耗,才奔丧回乡。

苏洵离,苏轼便从张士那退了,改由母亲亲教读。计从士张易简读书者已经三年。程夫人特别重视历史教育,因历史迹,不但启迪一人的知识,更是培养品德、使明辨是非的人格训练。常常挑选古往今人败的关键问题,提考问他的儿子,儿子反应敏锐,回答非常清楚扼,母子二人,皆欢喜。

程夫人教儿子读《汉书》,至《范滂传》,不禁慨太息。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问气节,深乡敬重,举孝廉,又举四行,受荐朝廷,被派往冀州视察灾荒,范滂“登车揽辔,有澄清志”。入州境,一力纠弹吏治,铁面无,甚至使贪官污吏,望风解印逃。延熹二年(159)太尉黄琼任府掾,范滂根据诏令,一口气检举州郡刺史太守及权门豪二十余人,朝廷不尽采他的直言,他就辞官回侍母。

宦官弄权,政风败坏,志士仁人,共抗争,是生了党锢祸。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等二百余人黄门北寺狱,范滂亦被人攀诬在内,二年逢赦获释。

灵帝建宁元年(168),太傅陈蕃及将军窦武谋诛宦竖官,机不密,反被宦竖击败,是捕“钩党”,范滂在党人名单面。汝南督邮吴导奉旨缉捕,但他不忍抓一位正人君子,在传舍抱着诏书痛哭,范滂听说此,便亲往县府投案,县令郭揖惊,有意弃官与他一同亡命,范滂不从。

他的母亲赶与滂诀别,滂:“仲博(滂弟)孝敬,足供养母亲。我跟从父亲泉,存亡各其所,望母亲割不忍恩,不悲伤。”

范母说:“儿今日与李膺、杜密齐名,死亦何恨。儿既令名,复求寿考,何兼!”

范滂再拜受教。回头他的儿子,说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话:“吾使汝恶,则恶不;使汝善,则我不恶,场此。”

听话的邻路人,莫不同声哭泣。范滂死,年才三十三岁。

苏轼读完篇甚长的《范滂传》,十分感动,陡问母亲:“儿若做范滂,你许我吗?”

“你做范滂,难我就不做范母吗!”程夫人凛答他。

令人慨叹不尽的,是苏轼少年读《范滂传》,认世界需正直勇敢的才,立志做一真理不惜死相争的巨人;了历尽坎坷,才现生命仍是空无一物。初,他一片火的热情拥抱人生,不料四十年漫长的历程,却尽是错落的噩梦。

苏轼是悟很强的孩子,读书不错,生动,所非常贪玩,七八岁的弟弟苏辙,二人课余不免做些抟泥弄沙、掏挖鸟窝类的游戏,《石砚铭》说:“某年十二岁,所居纱縠行宅隙中,与群儿凿戏,异石,扣铿有声……”高兴获异宝。

所居书堂前,有竹柏杂花,丛生满庭,鸟雀在些树筑巢。程夫人最恶虐杀生物,严禁儿童婢仆捕鸟取卵。春,雏鸟新生,母鸟最怕的是飞的鹰鸢爬的蛇鼠,些东西惯攫取巢中的卵幼鸟。母鸟在巢居几年,相信人不加害它,便渐渐巢筑低枝,因低枝近人,受人类的庇护,吓退鹰蛇的入侵。苏园子,鸟巢低孩俯身视,苏轼他就常观察幼鸟的动态,找些食物喂它,它张嘴接食,呀呀乱叫,快乐拍手笑。

儒教人“推己及人”,再进一步就是爱及同有生伦的其他的生物,人主义的精神教养,苏轼母亲程夫人者。

他园子又常有一羽毛非常丽的桐花凤飞,珍禽,难一见,邻认是苏祥瑞的征兆。

儿童喜欢年,蜀中风俗很重视度岁的年。腊

(本章未完)

四 双亲目录+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