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杭州去来 三 治六井·开西湖

古代社缺乏公共卫生设施,任何方水旱灾荒,一定生瘟疫,瘟疫蔓延,必有批批的人死亡。

果,杭州干旱,翌(五)年三月间,气候转暖,疫病随即,照苏轼说:“杭州是水陆通区,因疫病死者,比他处常。”

苏轼立即实行两项救济措施:一是设置病坊,一是施药。

他拨结余官钱两千贯,捐款黄金五十两,在城中众安桥设置病坊一所,取名“安乐”,遴选僧人主持施医的工。规定每年从钱粮(即田赋)中留病坊的常年经费,三年内医逾千人者,主持僧人,呈由朝廷赐与紫衣。

既设病坊,他又费修合药剂——圣散子,施送贫病。圣散子的功效,苏轼记:

昔尝览千金方三建散云:风冷痰饮,症癖痎疟,无所不治。孙思邈特著论,谓此方药节度,不近人情,至救急,其验特异。乃知神物效灵,不拘常制,至理惑,智不知。今仆所蓄圣散子,殆此类耶?

据他说,此药表虚实,一切不问,凡阳二毒状至危急者,连续饮服数剂,立即汗气通。遇疫流行,明釜煎煮,不问老少良贱,各服一盏,就使疫气不入其门;是平常疾病,空腹一服,饮食倍常,百病不生,真是“济世具,卫宝”。

圣散子药效此神奇,简直就是万应灵丹;且所是中品的药科,每服本一钱。所苏轼劝人施药,必曰“千钱救千命”。四年春间杭州场疫中,苏轼费修合此药,广施舍,据说,“此药全活者,不胜数”。

秘方,苏轼不易:

其方不知所从,眉山人巢君谷。谷,方秘,惜此方不传其子,余苦求。谪居黄州,比年疫,合此药散,所活不胜数。巢初与余约不传人,指江水盟。余窃隘,乃传蕲水人庞君安。安善医闻世,又善著书,传,故授,亦使巢君名与此方同不朽。

一千年前的苏轼,就反传秘方,认应将验方公,博施济众。

苏轼初从巢谷手秘方的候,他在黄州贬所,经济情况很不宽裕,是合药,施舍别人。

疫病期间,失旷业,饥民必骤增,苏轼又命人设厂煮粥,普施贫病。

苏轼任,所设病坊,改名“安济”,从城中众安桥迁至西湖,办了有几年,就停废了。南宋周煇言:四十年前见祥符寺一老僧,称其先师曾隶安济坊,现在杭州虽陪,却不见官府再办拯民疾苦的社业。

饮水,与人的健康防止疾病传布,关系非常密切。苏轼解救杭州旱灾,费了半年功夫,浚治了茆河、盐桥两运河,疏通了航运,供给了居民洗濯的水,但不解决人民日常饮水的问题。

杭州,本在水底,由沧海变桑田,故虽渐城市,水泉咸苦,居民甚稀少。唐李泌始造六井,汲引西湖群山所的淡水,供应民饮;白居易继复治湖浚井,筑石函隔绝江水,饮水问题才获充分解决。

至熙宁五年(1072),钱塘六井年久失修,居民又苦水不够饮。陈襄知杭州,苏轼通判,命僧人仲文、子珪、正、思坦等负责修整,擘划至工程的点验,苏轼亦均参与其。钱塘六井杭州居民饮水的关系,苏轼有极深的了解,并应陈襄请,撰《钱塘六井记》一文,石刻相国井亭。

十六年,沈公井又告淤塞了,又灾旱,军民皆苦无水。苏轼前,就各处寻觅熙宁年间负责修井的几尚。四人中剩子珪一僧尚在人间,虽已七十,但幸精力未衰。苏轼问他:“沈公井何又坏了?”他说:“熙宁中虽已修,但系毛竹做水管,所容易腐坏。”是改瓦筒管,又将瓦筒盛在石槽中,两边砖石培瓷固护,底盖力求坚厚,锢捍周密,费不一二月,即已完工。井既修复,则西湖淡水,几乎遍全城,有饮水了。

子珪僧从前已获朝廷赐予紫衣,次苏轼又状他请“惠迁”师号,酬谢他两次修井的营干劳苦。

问题是一接着一生的,钱塘六井虽修了,但是六井的水源则在西湖;若是西湖的水源不足,不但六井归无,即辛苦浚治的运河,不不取给江水,江满必挟泥沙俱,仍将三年一浚,劳民伤财,患闾害更。

西湖湖水不但供给居民饮已,白乐治湖,做石函泄水,湖水灌溉附近的田亩,达千顷巨。吴越王代,特置撩湖兵士千人,日夜浚。入宋朝,西湖被定皇放生池,就疏忽了浚湖的工,每年干旱节,水草丛生,横长蔓,在湖面现了一块一块的葑田,葑田占据了湖面,湖水无所容纳,便越越少了。苏轼说,他做本州通判,湖葑田占十二三,现在相距不十五六年,湖面已经堙塞了将近一半。

浚西湖工程,先由杭州父老农民一百一十五人帅府请愿,他说:“西湖利,运河,及民田,亿万生聚饮食所资,非止游观。近年,水面日减,茭葑日滋,更二十年无西湖矣。”苏轼奋:“使杭州无西湖,人其眉目,岂复人乎!”

钱塘县尉许敦仁建议“西湖”,他说:“议者西湖久矣,太守郑公戬,苟有志民者,莫不此急,皆工灭裂,又无善其。……”

所始终无人办。但西湖形势,三面环山,一角通江,虽风景名胜腾誉,其实却是杭州城的一蓄水潭,群山所受的雨水,流注西湖,干旱期的农田灌溉全城居民的饮水,莫不取给此。西湖堙塞了,山水无所容蓄,稍遇干旱,即灾害。所湖是民生乐利的水利工程,并非“游观”。

苏轼各方面商议决定,既是民兴利的,必须克服任何困难,说做。苏轼遂元祐五年四月二十九日,《乞杭州西湖状》,请再赐度牒五十,配合本州赈饥余款,就将湖面葑草二十五万丈清除干净,使西湖复唐旧。照宋朝立法,本州节余款项,知州有权动。苏轼就利手头现有一万贯钱、一万石米的节余,足够支应十万人工。每工葑一丈计算,就添十万丈的水面,全湖积葑二十五万丈,已消除十分四。所拜奏状前一日——元祐五年四月二十八日,他已差派捍江船务等兵士五百名,先已动手铲除葑草,搬载湖泥;一面再分派民工参加业,些民工是仰赖救济的灾民,工代赈,减少政府的负担。

工日,苏轼闲日一至湖,亲督察工的进行,奔走砾石泥淖中,甚至忘记回吃饭,在他生活习惯简率,就便与堤工同吃。施德操《北窗炙輠录》说:“筑新堤,坡日往视。一日,饥令具食,食未至,遂堤取筑堤人饭器,满贮其陈仓米一器,尽。”

他借钱塘门外佛头山,即石佛院的十三间楼,他的临办公处。石佛头山旧称始皇缆船石,僧人思净刻山佛,筑院,与寿星院邻,在万松岭山麓。工七日即是端午假日,游人钱塘门十三间楼玩,苏轼在那督工,湖游人织,那热闹,不高兴。《南歌子》词,题“杭州端午”:

山与歌眉敛,波同醉眼流。游人十三楼,不羡竹西歌吹古扬州。

菰黍连昌歜,琼彝倒玉舟。谁水调唱歌头,声绕碧山飞晚云留。

辅佐苏轼主持湖工程最力的,一是驻杭州的两浙兵马监刘季孙,所的兵工,完全靠他调度督率,他每日由万松岭至新堤,往奔走,不辞劳怨;二是监杭州商税的苏坚,他娴习水工程,故担非常重的角色;三是钱塘县尉许敦仁,他首先建议西湖,且又是他所辖属区的分内公。所此一工程中,三人的贡献很。

治湖所需最重的条件:一是人力,二是船。

人力方面,工兵有常业,调拨有一定的限度,加工代赈的夫役,是不够,船缺乏的情形更严重,等奉准全面湖日,两项短缺,就了非常困扰的问题。苏轼亲写信给秀州的章致平求救,他集合秀州人船前助役,语气迫切,见工程紧张的情况:

公见劝西湖,已动手伦理矣,不惜见助。赃罚船子,告尽数刬刷,益佳。……仍告差人驾,本州诸般,全阙兵。至恳!至恳!

湖中刬的葑草,挖的湿泥,往哪放呢?苏轼周视良久,口中喃喃:“今葑田,葑田云,将安所置?”他从西湖原有西至东的长堤白乐筑堤灵感。那两湖堤是的:

西湖原有西至东的长堤,历史非常久远,长庆年间白居易浚治西湖前,便已存在。堤岸西边,密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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