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广陵散绝

人生的盛宴始散席,生命的喧嚣逐渐退,最走完的路总是最艰难的历程。在生命的最刻,嵇康有己的无辜辩护,琴曲《广陵散》的行将失传惋惜,索取了一具琴,亲手弹奏了人间最一曲。一刻此悲壮,令人伤痛,他的境却依旧飘逸,率玄远,即使临刑未丝毫改变他的高情远趣。

朝云浮四海,日暮归故山。

行役怀旧土,悲思不言。

悠悠涉千,未知何旋。

浩浩长河水,九折东北流。

晨夜赴沧海,海流亦何抽。

远适万,归未有由。

临河累太息,五内怀伤忧。

——应玚《别诗二首》

金忠引邓义一路南行,一处院落。路遗正在指挥一群人往车装载什物,见邓义,便请他入堂就座。

邓义摆手:“坐就不必了,我不是找路君闲话的。请教路从,史沛是落在了你手?”

路遗笑:“邓将军真是爽直子。不错,史沛是在我,邓将军见的话,就请兵器,束手就擒。”

邓义闻言,立即解佩刀,又将双手放在身,:“吧。”

路遗命人缚住邓义双手,才亲引路,曲曲折折走了一段,庭厢房的一处牢。却见史沛手脚被缚,反吊在梁柱,头散半,模十分狼狈。

邓义怒,:“路遗你胆,你知……”史沛勉力抬头,叫:“邓将军,请你,我有话说。”

邓义忙走,却因双手反剪在背,无法帮助史沛解绑绳,干着急,又问:“沛娘有受伤?”史沛低声:“有。谢邓郎冒险前救我。不我宁死,不司马氏的名头活命。”

邓义:“沛娘是因我,才身陷险境,无论何,我救你。”史沛微微一笑,:“我知。”

路遗前几步,笑:“位史娘子子太烈,人被我擒住了,抬脚踢伤了我一名手,不不绑紧些。”又:“了,人见了,邓将军就请吧。”命人将邓义带牢。邓义无力抗拒,回头声:“沛娘放,我一定回救你!”

堂中,路遗请邓义坐,:“前我与邓将军有约,井水不犯河水,次是史沛己寻门,窥破了我的秘密,我不不将擒住,望邓将军不怪我。”言语间,甚客气。

邓义冷:“你捉住了沛娘,却有杀,一定有所图,你何才肯放了沛娘?”路遗笑:“我确实有一件,邓将军替我办。”

邓义:“你又我杀谁?”路遗:“次与杀人无关。”

邓义:“你若是我将军府你盗取魏国机密,那决计不行,我宁与沛娘同死,不做叛国。”

路遗笑:“虽将军府确实有诸军机密,但我不需邓将军面,知魏国即将举伐蜀。两军垒,情况瞬息万变,怕是司马将军人在洛阳,未必尽知前线战况,我那些军情又有何?”

邓义念一动,暗:“我尚且不知司马将军已有伐蜀意,路遗竟知,此人耐,真不容觑,难怪连钟凌厉森严的聪明人,被他玩弄股掌间。”便问:“那你我做什?”路遗:“我有数张空白信函,邓将军拿,设法盖司马将军的印,再给我。”

邓义先是一怔,随即醒悟,:“你分明是利假信在魏国兴风浪,与迫我盗取军机密何异?我不答应。”

路遗正色:“实话告诉邓将军,我本就不是什人,今了保全蜀汉,更是竭尽全力。我知邓将军不惧死亡,但在你死前,亲眼你爱的女子被肆意折磨羞辱,你又有何感受?”

邓义:“你拿沛娘威胁我?”路遗:“不是威胁。邓将军不肯答应的话,我现就让你见识我的手段。人,邓将军带牢,先派几人,着他的面,将史沛轮奸了。”

邓义闻言惊骇,:“路遗,你是堂堂男子,有妻有子,竟做此禽兽不!”路遗冷笑:“保全蜀汉,比残酷百倍,更惨绝人寰的,我做。”

几名侍从前抓住邓义,将他押往牢。邓义挣不,叫:“等一。”

路遗挥手止住侍从,问:“邓将军有回转意?”

路遗情果决狠辣,昔日了保住身份秘密,不惜爱的女子郭丽痛杀手,邓义早知其人,料今日局面,他必说做,既不忍亲眼见史沛受辱,屈服,:“,我答应你。不你答应我,必须善待沛娘,不准动分毫。”

路遗:“那是。明日午,我与邓将军在洛河码头东面三处见面。你盖印章的信函,我便立即放人,决不食言。除此外,我与邓将军一前约,互不泄密,件完结,井水不犯河水。”邓义:“,一言定。”

路遗命人解绑缚,将空白信函及兵器给邓义,又笑:“邓将军保重,千万不被司马将军现,不将军叛国罪名将你杀了,史沛我再无处,我将杀了,绝患。”

邓义“哼”了一声,:“明日午,洛河码头,不见不散。”

送走邓义,路遗便命人将史沛暗中转移,南宅中一应人等,均在黑前撤离。侍从问:“费公子是怕邓义再回营救史沛吗?”路遗:“邓义是守诺人,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总防万一。”

代完宜,路遗便先回司隶府,装模处理了一通公,又回南郊中。进院,却是不见妻儿似往常那般迎,路遗很是诧异。仆人忙禀报:“夫人公子被钟夫人派人接钟府,说是进城、城不便,今晚留宿在钟府,明日再回。”

路遗听闻,中很是不快。他虽愿偿娶了郭丽妻,却现顶头司钟郭丽极迷恋。前郭丽在钟府婢,早已次侍寝,钟侍妾,倒不算什,今郭丽身份不相同,且已经他人妇,钟依不流露关切爱慕意,颇令路遗不容忍,若不是仰仗钟氏权势,怕早已。

不不快是一闪,路遗中尚有许思虑,一反复盘算,等明日盖有司马昭印章的信函手,何利,才令魏国内讧,君臣兵将相残杀,缓解蜀汉即将兵压境急。

邓义离南宅,先了一趟张铁匠铺,才赶将军府。司马昭入朝未归,他刚趁机溜入议堂,却被军士挺戟拦住,告:“司马将军人不在府中,邓将军请改日再。”

邓义料军士无论何不放己进,又无法避其耳目,一旦司马昭归,内外侍从、吏密布,禁卫更加森严,愈有了机。一无法,寻阮籍中。他听说司马昭有意长子司马炎聘娶阮籍女,司马炎已娶洛阳一女杨艳正妻,阮籍女入门,是次妻,实际就是妾,料阮籍必不情愿,一定又在中装病或是装醉。果不其,仆人一应门便:“阮先生醉酒未醒,请邓将军改日再。”

邓义将仆人推,强行闯了进。阮籍正光着脚坐在堂屋中,见状忙身往书房中跑。邓义追进,阮籍已倒在窗边榻,鼾声雷。

邓义急:“阮先生不必再装了,我有急找先生帮忙。”阮籍鼾声了,但依背着邓义,佯不醒。

邓义:“我有几张空白信函,请阮先生走一趟将军府,利职务便,帮我盖司马将军的印章。”

阮籍一骨碌坐,点着邓义额头:“你真是疯子,居敢请我替你做!你拿些信函做什,是谋逆,是乱?”邓义:“不是,是了救人。”

阮籍挥挥手,连声:“快滚,快滚!在往日你几次救刘伶的分,刚才的话,我就听见。”

邓义急忙跪,:“人命关,先生若不答应,我便不。”阮籍冷笑:“你跪死在,我不同意。不,你不死在,人,快将邓将军请。”

仆人慌忙进禀报:“嵇康先生刘伶先生了。”阮籍很是意外,:“嵇康年不登我阮府门,今日是什风他给吹了?”忙命人引进书房。又斥,:“邓将军不快,是众陷我不义吗?”邓义无奈,先身。

刘伶踏入门槛,一眼望见邓义,:“你果在。”邓义诧:“刘先生怎知我在?”刘伶:“我听张铁匠说你将军府办什紧的,料你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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