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外留学 三、赴美学习

在国内工习了近三年,陈寅恪1918年冬再度国。原打算再柏林深造,但是一次世界战尚未结束,是11月底的候,他登了从海往国的轮船。

陈寅恪几次国留,是20世纪初在中国所现的一次留热潮期间。鉴中国的科技术落西方的现实,留生选择医、物理、化、农等理工科专业,或是法律、教育、经济、政治等热门的文科专业,便报效祖国或者从一体面的职业谋生。像陈寅恪选择冷门专业的生,在很罕见。他所执著习史、佛语言,概有几原因。

一,陈寅恪渊源深厚,从受中国传统文化思濡染,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深厚的感情。他博览群书,经史子集均有涉猎,传统的十三经更是熟读诵,但是他的抱负不在通经,在研究历史。他认史的基本任务就是鉴往知,有不断历史经验进行总结,历史遗产进行承传,一国、一民族才不断进步。中国古代汉唐期曾有辉煌的历史,但是近代中国落了,并不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终结,未的中国将屹立世界民族林。章诚认六经皆史,在陈寅恪,历史的概念更加广阔,经、史、子、集外,包括集部的流派,诸说、弹词类历史资料包括在历史概念中。陈寅恪王国维是被中国传统文化“所化人”,被中国传统文化精神“所凝聚人”,其实正是他己的写照。陈寅恪长在中西文化相互冲突相互融的代,他承传中国文化,必在众的科中选择史实现人生价值。

二,源他赤诚的爱国情。晚清降,国力日衰,列强觊觎中国领土,沙俄、英国、日本等国不断在中国东北、西北、西南、外蒙等边制造端,挑冲突。列强掀瓜分中国的狂潮,公向清政府提领土求。中国西北边疆分裂的叛乱频频生。一批倡导认同经世致的文人者怀,强烈的社责任感研究边疆的理历史,期维护中国的主权领土完整。陈三立的老友“同光体魁杰”沈曾植痛感边疆领土主权受外国列强的威胁,注重探究边疆史,边巩固边防,著有《蒙古源流笺证》、《元秘史笺注》、《黑鞑略》、《蛮书》等。陈寅恪十分敬重位父执。他选定西域民族史、元蒙史研究方向,显一方面是祖国边的关注,另一方面是受晚清经世致者尤其是沈氏的影响。

三,中国本土文化中有佛教,汉魏,佛教东传,“中国文化术积累,至少已达一千年。”陈寅恪“中体,西”的纲领观照,中国本土文化何吸收、同化外文化,外文化又怎影响改造本土文化等问题,进行了深层次的思考。因此,他功夫研究外文化中具有代表意义的佛教文化。但是他并不信奉佛教教义,“他的兴趣是研究佛教我国一般社的影响。至印度的因明辩证,他的兴趣就比较淡薄了”。见,陈寅恪研究佛教文化,是了从佛教在中国传播的程中,探讨中外文化流、融合的途径规律。

众所周知,佛教经文梵文或者巴利文写。从1世纪始,佛经主经丝绸路西藏、云南等陆续传入中国,并翻译汉文书写的汉化佛教三藏经典,藏文书写的藏传佛教经典。由梵文、巴利文的语法结构特殊,所汉文佛经中望文生义错漏处较。且佛教东传所途经的新疆、青海、西藏、甘肃、蒙古等区,民族杂居。每民族几乎有己的语言文字,每民族的语言文字又各有特点。藏文虽与汉文属同一语系,但“因藏文数千年已梵音字母拼写,其变迁源流,较中文明显”。西域民族语言文字,又受中亚语言文字影响。有的民族语言文字,西夏文、突厥文等随着民族内部生活的变化岁月的流逝逐渐失生命力。语言是一特殊的社现象,是人类所特有的表达思、流感情的工具;文字则是记录语言的符号。西域各民族本民族的文字,记录本民族的生活。陈寅恪从就深受乾嘉派的影响,语言文字有一特殊的爱。俞维忆及陈寅恪说:“他常说:‘读书须先识字’。”他己认,“西洋语言科法,中藏文比较,则效较乾嘉诸老更一层”。意识研究佛教西域边民族史,就需通晓佛教经典西域边民族的族源、变迁、文化与生活风俗等情况;做一点,就必须习、掌握梵文及佛教、西域各民族历史有关的语言文字。有融合中西语言知识,运比较的方法进行研究,其就才卓超越前辈者。因此,他次国留的主攻专业仍选定历史语言文字,重点在梵文。

1919年初,陈寅恪抵达国,翌年年初进入哈佛,师从兰曼(lanman)教授习梵文巴利文。兰曼教授是国耶鲁毕业的梵博士,获博士位又德国接受东方古文字的进一步训练。其梵文巴利文水平高,在哈佛首屈一指。他印度哲佛,有很深的造诣,并有《印度泛神教端》等著传世。跟随兰曼教授习的中国留生有俞维、汤彤等人。陈寅恪的母亲俞明诗是俞维唯一嫡亲的姑母,其胞妹陈新午则是俞维的夫人,俞维的母亲是曾文正公(曾国藩)的孙女,其伯父俞明震、舅父曾广钧与陈氏父子祖孙皆是友。俞维与陈寅恪谓两代姻亲,三代世,七年同。俞维是费留生,在哈佛研究生院获博士位,因绩优秀获了哈佛的奖金被送往德国留进修,归国走了从政路,先担任国民党政府的兵工署长、通部长等。汤彤归国历任东南、南、北京、西南联等校教授,又被中央研究院选院士、评议员。1952年任北京副校长,直1964年逝世。汤彤毕生致力中国佛教史、魏晋玄印度古代哲史的研究,其果蜚声术界,主著有《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隋唐佛教史论稿》、《印度哲史略》、《魏晋玄讲义》、《〈高僧传〉校点》、《汉文印度哲史资料汇编》等。

陈寅恪在哈佛除了习梵文巴利文外,研习中古文佛,中国的儒、佛及《红楼梦》、《牡丹亭》等古代文品有独的见解。他同著名的国新人文主义师、哈佛比较文系白璧德教授探讨佛理。白璧德教授陈寅恪很重视,寄予了殷切的希望。

陈寅恪国不久,经俞维介绍,与同在哈佛文院习的师从白璧德教授的留生吴宓相识。吴宓在编诗集所附的《空轩诗话》中回忆了他的激动敬佩的情:“始宓民国八年,在国哈佛,识陈寅恪。即惊其博,服其卓识。驰书国内诸友,谓‘合中西新旧各问统论,吾必寅恪全中国最博人。’今阅十五六载,行历三洲,广世士,吾仍坚持此言,且喜众同吾言。寅恪虽系吾友实吾师。即诗一,历年所启迪予者良,不悉记。”

1919年3月2日,吴宓应哈佛中国生邀了题《〈红楼梦〉新谈》的演讲,陈寅恪听演讲3月26日《〈红楼梦新谈〉题词》一诗赠吴宓:

等是阎浮梦身,梦中谈梦倍酸辛。

青碧海留命,赤县黄车更有人。

世外文章归媚,灯前啼笑已尘。

春宵絮语知何意,付与劳生一怆神。

吴宓首诗很高兴,认识一位识渊博、志同合的朋友庆幸。他在的日记中写:“陈君问渊博,识力精,远非侪辈所及。又气爽,志行高洁,深倾倒。新此友,殊。”陈寅恪吴宓视知音,他知吴宓有目诵的本领很高的文鉴赏力,每有新几乎拿给吴宓品味。吴宓又特别喜爱陈寅恪的诗,读抄录再细细欣赏。陈寅恪世,人在编辑《陈寅恪诗集》,不少佚诗《春日独游玉泉山静明园》、《寄傅斯年》、《吴氏园海棠二首》、《篮霞》、《南湖即景》、《七月七日蒙》、《夏日听读报》等均录吴宓抄本。有的诗,《重庆春暮夜宴归有》、《玄菟》等,正是由吴宓在诗末加了附注,才准确理解些诗的意蕴陈寅恪真实的思感情,提供了很有价值的资料。面的故中吴宓的一“爱”,我有细节的待。

陈寅恪与吴宓订,往日,友谊渐厚,直至暮年,彼此间的深厚情谊有增无减。些我将在面的行文中慢慢予展现。

陈寅恪爱书癖,常常紧缩支,省钱买书。他常光顾波士顿城区的旧书店,的次数了旧书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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