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未状元”三道试题的出处

金庸巧利古书材料,充实他说的内容,举凡经史子集,至稗官野史、历代笑话,凡者,由,变化运。《雕英雄传》中写黄蓉被裘千仞铁掌所伤,与郭靖同求请一灯师医治,途中须“渔、樵、耕、读”四关,其中四关书生(即“辛未状元”)所的三考难黄蓉的试题,就明人冯梦龙的《古今笑》(《古今笑》又名《古今谈概》《古今笑史》)。在《古今笑》的《谈资部二十九》中,有列三段趣:

·一、辛未状元谜

辛未试,江袁舜臣谜诗灯云:“六经蕴籍中久,一剑十年磨在手。杏花头一枝横,恐泄机莫露口。一点累累斗,掩却半床何所有?完名直待挂冠归,本面目君知否?”唯苏州刘瑊一见识,乃“辛未状元”四字。

·二、仙

江西有提云:“风摆棕榈,千手佛摇折叠扇。”诸生不应,乃相与祈鸾仙。降书称李太白,云:“霜凋荷叶,独脚鬼戴逍遥巾。”

·三、唐状元

唐皋翰林使朝鲜。其主曰:“琴瑟琵琶,八王一般头面。”皋即应曰:“魑魅魍魉,四鬼各肚肠。”主骇服。

抄录的一首谜诗两副妙,本是零碎分散的,读虽一笑,但比较单调;经金庸的妙手组织,了三考题,便十分有意思了。特别是两副妙联,由绝顶聪明的黄蓉联,先书生“渔樵耕读”取笑了一番,真是很。

在书生三难题前,黄蓉曾据《论语》“暮春者,春服既,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归”段话,牵强附孔门七十二贤人中,年的是三十人,少年是四十二人;虽是胡解经书,却显异常聪颖,机敏人。在解答了书生的三难题,又因书生取笑伏在郭靖背,有违孟子“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便哼一首诗反刺孟子胡说八。诗曰:“乞丐何曾有二妻?邻焉许鸡?尚有周子,何纷纷说魏齐?”原孟子曾讲两故:一故说齐人有一妻一妾乞讨残羹冷饭;另一故说有一人每偷邻一鸡。诗中的前两句便说两故是骗人的。末二句则说,孟子活动在战国,周子尚在,孟子何不辅佐王室,却向梁惠王、齐宣王求官做呢?是违圣贤的。齐人与攘鸡两故,原是比喻,不值深究;但最两句诗的指责,怕孟夫子,亦难辩。黄蓉胡解经书与讥刺孟子两段趣,非金庸所创,同在《古今笑》中的《巧言部二十八》《文戏部二十七》找,是有金庸所写那有趣罢了。类似的“古我”的例子,在《雕英雄传》一书中是不少的,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的招式名称“亢龙有悔”“飞龙在”等,就《易经》;洪七公教给黄蓉的“逍遥游”拳法,其名就《庄子》;瑛姑与黄蓉在黑沼茅屋中演算的一堆数题,就古代的算经:裘千仞在华山被几高手围困,身不,忽被一灯师点化,改恶从善,的正是佛“放屠刀,立佛”的说法。此等等。

金庸位新派武侠说,诸子百、佛经藏诗词曲赋,有研究,因此他笔变化使些文化瑰宝,写应手,文采斐。他的武侠说所使人百不厌,回味无穷,除了故情节奇诡曲折,人物格鲜明奇特,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外,书中经常闪耀些文化瑰宝的光辉,是引人入胜的原因一。

末了顺带一说,抄《古今笑·仙》中“祈鸾仙”,乃指扶乩。所谓扶乩,乃是方术的一。据说扶乩一丁字形的木架,悬一锥子在其直端,状踏碓舂杵,名乩笔。面承沙盘。由两人扶着横木的两端,依术请神降临。神至则锥动划沙字,内容有告人吉凶祸福,有与人诗词唱,或人药方治病,等等。情一结束,神就离,锥亦不动。扶乩,又名扶箕、扶鸾。主持其者称鸾手、鸾生,所降神则名鸾仙,盖取其乘风驾鸾意。扶乩,古书所载甚,约始唐代盛行明、清两朝。信者言凿凿,认神妙无方,灵验极;疑者则目妖邪,斥其迷信荒诞。近读包笑先生《钏影楼回忆录》,内有《扶乩术》一节,谈及他表叔吴砚农懂医理,扶乩。他曾问吴砚农,扶乩,底真假何?吴砚农答说真,说假。吴砚农说:“譬在乩坛求仙方,假使教一一点儿有医知识的人扶乩,那就一药不。若是有医知识的人扶乩,领神,一张的方子,使病一吃就愈。再说假使一向不识字的人扶乩,沙盘写不字。但我踏乩坛,预先并有什腹稿,并有诌一首诗,那手扶乩笔,洋洒文,忽一首诗,有有神妙的句子写。所我敢认定一句语:‘若有神助。’便是我说的真假。”吴砚农说,似与催眠感应有关,说有一定理,但亦玄妙极。底真相何,就非笔者所知了。或许主其者身果真有某特异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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