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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末的症候与憧憬

千呼万唤,新世纪终临。在跨越纪元,迎向千禧的关口,二十世纪末的喧哗迷离究竟我留了什文痕迹?比九十年代初的华丽张致,越近世纪结束的刻,反显谨慎微了。毕竟是外弛内张的现象吧?有一幽灵徘徊左右,挑逗着蛊惑着神游物外,从一场奇异的冒险。幽灵是什?是“历史的无意识”?是意识形态的新维度?是情深处的“力比”?该写的题材,该玩的花,前两年不像清了?怎却仍似有股余意未尽的怅,挥不。与世纪末的幽灵共舞,未必有什志,但手笔落间他似乎藉此探勘一离散的现象,一跨越的方法。

离散与跨越

中国台湾,世纪末的症候与憧憬。间分秒倒数声中,见证社人情的悸动彷徨。政党、主义、族群、阶级、别、情……图腾或禁忌一一摊牌,再刺激的话题不是一晚媒体辩论演,一段“八卦”风光卖点。在台北,趋疲的效应尤明显,“消耗”仿佛了生活伦理的绝招。与此同,离散的现象与情化许不。跨越间与理的藩篱,游走望与主体的边缘,俨已世纪末文象的最逃避——或救赎。是在层次,我创新尝试。游徙旅行的主题蔚风潮,不是偶;台北旅人/的辐辏点,恰与台北一耗场域,形一体两面。

但有什的跨越经验比穿透死生,悠游梦幻与真实,更耐人寻味呢?是我所谓世纪末幽灵动的刻了。不一转眼,引人注意的品沾染了淡淡的奇诡艳异色彩。并不是魔幻现实主义余波荡漾,往那阖的怪异故已不复见;不是传统说部式的谈玄说鬼。其实有意化绚烂平淡,回生活本的层面,却现太不己言者的缝隙,必须让他重新定义真实。张爱玲的话居有了奇异的回声:“人是感觉日常的一切有点儿不,不恐怖的程度……人觉己是被抛弃了……是他周围的现实生了一奇异的感觉……因产生了郑重轻微的动,认真未有名目的斗争。”(《己的文章》)

城市及城市幻魅象

城市及城市幻魅象,其有。早期本雅明资本主义城市亦幻亦真的描摹,或晚近鲍德亚的“海市蜃楼”论,不是最现的例子。像台北的不外国际象征资本的连锁循环,必炮制,消费,有关离散的及跨越的末世神话或鬼话。生活其间、写其间的因此我述说了一则又一则或冷隽或凄迷的故。比方说吧,张瀛太的《西藏爱人》怀一位台北女子一名西藏诗人/流浪汉间的爱情。狭仄的台北空间陡现了庞的腹。喜马拉雅山与雅鲁藏布江、日喀则与拉萨不再是遥远的背景,台北女子邂逅神游的所在。往台北盆与青藏高原间,女子与的西藏爱人有了刻骨铭的接触。一切是的绮,的世纪末“中国梦”?

类似的例子见诸李永平的《雨雪霏霏,四牡騑》。李原马西亚婆罗洲的华裔,定居中国台湾。他的七十万言巨《海东青》写一侨寓台北的中年者,偶遇一女孩,两人结伴行走——游逛——台北街头的故。李将情节压缩极限,却在文字唤无限空间,女孩正是召唤他灵感的缪斯。徘徊台北街头,李的竟是纸故乡。一切的一切,结晶方块字。《雨雪霏霏》不妨是《海东青》迟的序曲,在其中李永平更将他的故乡情结回溯在马西亚的一段纯情往。唐山子民,海外飘零,却由一女孩权充引渡人。李铺张象、跨越理的,由此见一斑。

在朱的《梦—途》中,梦寐与现实,离散与归乡的执念,由者迹近散文的笔触,娓娓。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朱是台湾最受重视的者一。的强烈关怀,写的洁癖坚持,使的品独树一帜。近年朱将现世的观察与喟叹深化一纯粹命题。此一命题的核是死亡。中国素少写死亡,朱冥死亡的条件,经营死亡漫游的类比,一方面有其人动机,一方面更代表抗议台湾现况的升华姿态。笔的旅人“你”遨游世界、寻寻觅觅,无非寻求一己安顿(与安息),却百不。圣已邈,宝变石。朱的落寞化空间的极度扩散;的忧郁文字及身形不断驿动的点。

三始理象的重构,不再局限写现/现实的标志。恰恰相反,者行行复行行,已将的寄托,置一广阔的生命空间。分殊、辩证生死阳,反次的。类似的例子应包括平路的《微雨魂魄》及张春的《本》精华。《微雨魂魄》讲的是中年男女的苟且恋情。是情场说常见的题材,平路写却别有。男女的幽幽情怀,剪不断、理乱,恰台北的雨,仿佛拖久长。但孤男寡女并不孤独,前世今生同命相怜的魂魄伴。徘徊在一则鬼故或“活见鬼”的灵感应神话间,平路写尽望极致处的炽烈与惨淡。张春反其行,他将人世的情愫妥包装,束诸高阁。他的“本”是在无中生有,明历史,制造问。撷说集《本》的数则故,马行空,令人拍案。张的故不跨文类、跨空,原系列信卡促销文案,些札记式短篇熔商业、新闻、文与广告一炉,正显示张的本。

男女感情的异变

我又两位年轻的,翁文信的《蛹》及张蕙菁的《蛾》中,参现代式的变形记。两处理男女感情的异变及情主体的追求。翁文信蛹的意象点明爱情,尤其是“常理”外的爱情的脆弱:“我像是被遗弃的裹在密实的茧的蛹,似非常完满俱足隐秘着日子,但其实需轻轻一揭就足致命。”说中的男女恍惚黏着一,背德的欢愉反增添情游戏的危险及刺激。全文穿插聊斋《画皮》式的情境,更使“人”的问题有了鬼魅影。《蛹》化《蛾》,身份的变异有变本加厉。张蕙菁的品写灵犀一点的神感应,写光错置的人间巧合,迷离扑朔,功力更在翁文信。蛾,“虫”与“我”,是虫化我,是我变虫,身份的繁殖分裂,感官世界的“蛾”传“蛾”,已兀在文字透露奇观。

伦理、情色的诡秘纠缠同是另几位者李昂、黄国峻及林俊颖关注的焦点。李昂是台湾女主义说的前驱,三十年不断翻新话题,碰触禁忌。八十年代的《杀夫》、九十年代的《迷园》,是的力。在《戴贞操带的魔鬼》,李昂再次质问女参与政治所受的试炼与煎熬,何千百倍男?情的波涛汹涌,又岂是任何法理、意识形态所定义或阻绝?就此李昂思考任何“革命加恋爱”的乌托邦冲动,并不断提醒我政治的望与情色的望难摆“魔鬼”的诱惑。但所谓的“魔鬼”究竟何所指呢?黄国峻的《守》则游走病恚、诱惑与乱伦的边缘。故中的妹妹守,是厮守,形同行尸走的哥哥,长久,引人侧目,内蕴的一清贞决绝的志又似凛不侵犯。相形,林俊颖的《夏夜微笑》更复杂。乍,是典型的三角恋爱故,但林说的是各望的艰苦拔河竞争,更及亲情的反复及人间思义的乖离。情的流转水银泻,不捉摸处,若是!林俊颖的风格苍凉华丽兼有,其细腻纠缠处,似正辉映了他故本身的曲折婉转。有了《夏夜微笑》的品现,台湾或台北的情图早不知经了几次翻覆的震动。

祖国陆的象此岸的重新定义

台北的祖国陆的象在迷离中有了不同的认知。骆军及郝誉翔同属“外省二代”的年轻者。他生台湾,却经由父亲那一辈故土及故人的怀,有了不己言者的乡愁冲动。骆军的《医院》及郝誉翔的《饿》经营了梦似幻的场景。在骆的故中年同甘共苦的生死,面临老病垂死的困境;子侄辈,骆在其中无奈及荒谬的凝结,无奈与荒谬,岂不正是一代中国人命运的缩影?在郝的故中,者直接与父亲话,遥他年的传奇遭遇。场话却生在光怪陆离的臆梦境。所谓代的流亡史居是饥饿觅食的路线行进图。郝的苦涩历史观照,照应父亲的“电视”现身说法,何者真,何者伪,早已不堪闻问。骆军及郝誉翔身体的本现象衰老、疾病、饥饿与国、历史等“叙述”照。他入梦魇,乡愁沾染一层迷魅色彩。

陈映真在八十年代“山路三部”(《山路》《铃珰花》《赵南栋》)反思五十年代台湾左翼运动的始末,极获瞩目。九十年代末期再《归乡》重江湖。陈的政治信念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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