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峰靠着灶台伸了懒腰，热乎隔夜剩饭。清晨的阳光温暖煦，他哼着乡曲，铁勺敲着锅台打拍子，边唱边瞄着老树，新糊的泥已经干透，爬满苍蝇。他拾一截柴火扔了，苍蝇“嗡”的飞散，盘旋着落回。
李岩峰嘴角挂着一丝笑：“委屈你了，有六服药，一定治。”
“李胖子，门！”门外有人吆喝。
李岩峰推门，清门口站的是谁，一盆黑狗血劈头盖脸泼了。
“干……干什！”话音刚落，一根绳子套住他的脖子。李岩峰觉嗓子一紧，喉咙被紧紧箍住喘不气，一直拖院子外面。棍棒雨点般落，砸着他肥胖的身体，“噗噗”响。几披头散的女人哭号：“你我孩子！杀的犬，不死！”
绳子越勒越紧，李岩峰根本说不话，双手护着脑袋，双腿踢蹬挣扎。人群中冲两壮汉，举着钉耙扎透他的双腿，生生钉在。
“啊！”李岩峰剧痛竟拽断了绳索，奋身，却忘了双腿不听使唤，又重重摔倒，鼻梁砸在坚硬的面，顿血流满面，昏了。
“他异化了！打死他！”
“钉住他！”
壮汉举钢钎，着李岩峰的手掌、肩膀、腰部钉，血水四溅。李岩峰疼醒，勉强抬血模糊的脸，扫视着众人扭曲变形的脸，低声哀求：“放我吧，求求你，求……求……”
“放你？”首乡绅冷笑，“些年淘的死人拿，许有条活路。”
“！钱分了日子！”
“间房子分了！”
“人人有份。”
“有他的婆姨。”
“阳女，你消受嘛？”
“哈哈……老子身体结实很！”
众人见李岩峰气比进气，说犬不此。胆气壮了，你一言我一语演着众生相。那几丢了孩子，刚才坐在哭抹的女人立刻换了一副市侩嘴脸：“我几分一些。”
李岩峰咳着血沫：“我钱，放我吧。”
“砰！”一根铁棍击中他的脑袋，脑壳凹进一血洞，红的血、白的脑浆，“汩汩”向外冒着。
“再有六服药，六……”李岩峰手脚抽搐，手指颤抖指着老树方向，眼中流两行血泪，头一歪，死了。渐渐翻的瞳孔映着老树残影，终被布满血丝的眼白替代。
众人或或少沾着血，像一群狼围着猎物，眼透着贪婪凶残的目光。
“抢！”
群真正的狼，踩着李岩峰的尸体，争先恐冲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