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淮祟影 十一

画面一:

“娘子,你我真。”

“既是一人了,相公莫跟十娘客套。”

“娘子说的是,我一定奋读书,考取功名谋前程,候谁敢说你是青楼女子!”

“相公,你若说,是在意十娘身子污秽。”

“老在,皇有眼,李甲若是今生负了杜十娘,必生生世世万死赎罪。”

船舱,李甲竖指立誓,容貌艳丽的女子捂住他的嘴:“有相公今生陪伴,十娘足矣,不生。”

李甲憨笑着十娘搂入怀:“生,我娶你!”

“答应我,不管生什情,爱我疼我。十娘幼风尘,遇相公,此生无憾!”

杜十娘温顺靠着李甲肩膀,同一慵懒的猫,是眉宇间那一抹风尘,在烛火跳跃中愈浓烈。

月夜,孤江,船,慢摇,烛光熄了,星星眠了。李甲轻微的鼾声透着疲惫的幸福。

“咕……咕……咕……”岸边树林传三声猫头鹰夜鸣,杜十娘从船舱翼翼钻,回头望着熟睡的李甲,狠咬嘴,目光哀怨岸进了树林。

“娘子,等你等苦!”星眉剑目、相貌堂堂的书生从草丛钻,双手放肆的揉着十娘的口。

“柳遇春,是最一次!”杜十娘目微闭,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巴,凝晶莹一滴。

“我那一百五十两银子,足够在青楼睡你百次,”柳遇春解着十娘的围腰,“你有钱却瞒着李甲,让他四处借钱碰壁给你赎身,受尽同伴侮辱,人唾弃,他爱你初?”

杜十娘扭头躲柳遇春的嘴:“你卑鄙!”

“呵呵,我卑鄙?”柳遇春狠狠咬着杜十娘耳垂,“李甲给你赎身晚,你在床是说我是人间极的男人。果李甲知件……”

“我……我那晚喝醉了。”

“那就醉几次吧。”

乌云悄悄遮住月亮,暗,野草乱晃,似乎不忍再世间最丑陋的一幕。

树枝折断的声音清脆响,柳遇春弹弓般弹,赤着身低吼:“谁?”

树林静寂,万物皆眠。

另一艘停泊在岸边的商船,油头肥脑的孙富一堆白银推李甲身前:“公子,我早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若不是前晚夜让我偶撞见,你蒙在鼓,今了吧。不收了些银子,十娘让给我。有了笔钱,公子买官,明媒正娶一户人。再说江南有的是扬州瘦马,愁找不合适的妾?何必娶青楼女子正房,污了名声?”

李甲面死灰,嘴喃喃低语:“怎?怎?十娘我两情相悦,怎背着我柳遇春苟且!”

“点儿,本就是青楼女子,你绿帽子戴了不知少顶了,”孙富眼中寒光一闪,从席铺摸一柄尖刀,“不你现在杀了他,口恶气。”

李甲打了激灵,握着刀柄,手臂“簌簌”颤抖,终又尖刀扔掉。

“既不敢杀人,那就卖人。”孙富卖身契轻轻放在银堆面,“摁手印,银子归你,十娘归我。我保证,柳遇春活不三日!”

“此话真?”

“言必行!”

“罢了!”李甲哀叹一声,在卖身契匆匆几笔,“十娘,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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