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取向·知识消长·典籍分类 二、四部的确立与完善

古代知识的存在形式相单一,书籍是知识最重的载体,因典籍分类与知识分类基本重叠。文献史阐述典籍分类的变化,离不历史知识的消长。不少历史知识社者,从国馆藏目录、史志目录及目录所登录的书目,追溯历史各知识的兴衰;反,文献则应从各类知识的兴衰,揭示历史典籍分类的变化。遗憾的是,现在我的文献史,基本与相邻的知识“老死不相往”。

从东汉宋元段间,正是中国古典文献展的关键期,因一期古典文献完了从《七略》“四部”的转换。《七略》熟两汉,“四部”定型唐朝,中国古代的图书分类知识分类,是在两分类法间徘徊,隋前是沿袭《七略》稍加改变,唐在“四部”基础略加完善。四部分类法最终什取代了《七略》呢?回答问题便绕不各科知识的消长文献的价值取向。

关四分法的源,术界仍有争论,分歧主集中在四部分类法始魏郑默的《中经》,是源西晋荀勖的《中经新簿》。在魏晋南北朝三四百年中,中国术生了深刻的变化。

首先,诸子逐渐衰微文集日益兴盛。两汉虽文章渐富,诸子与诗文判分途,但者“皆一言,与诸子未甚相远”,所贾谊奏议一类文章收入《新书》。《汉书》《三国志》文士传中,称著诗、赋、碑、箴、诔若干篇,从不说有文集若干卷,建安“文集实已具,文集名犹未立” 。章诚认从挚虞《文章流别论》,文士才纷纷汇集古人诗文标“别集”。文人不拘守一,很难专门,社既有诸子存在的空间,有产生各各派的术条件。从曹植“人人谓握灵蛇珠,谓抱荆山玉” ,刘勰所谓“俪采百字偶,争价一句奇”,文人不再在“一言”功夫,是在语言翻新变花。他各各的文体,表达矛盾复杂的思情感,些品属文创,很难归诸子的某某派,通常由他己或人结文集。在《汉志》中,《诗赋略》仅有一百零六人,体裁仅收诗赋两体。魏晋南北朝,体裁不仅“辞赋转繁”,且产生了许新文体,品更是量涌现,从《隋书·经籍志》(文简称《隋志》)中录的书籍,总集通记亡书共两百四十九部,五千二百二十四卷,些总集不仅由魏晋南北朝人编,总集中的诗文基本是魏晋南北朝人的品。别集通记亡书共八百八十六部,八千一百二十六卷,其中人编的秦汉总集有一百五十七卷。

其次,历史著述的勃兴。《隋志》史部正史类收录的六十七史著中,六十一魏晋南北朝人所撰;在古史类三十三史著中,魏晋南北朝的占三十一;在杂史类七十中,魏晋南北朝的占五十七;史部的其他各类著述中,魏晋南北朝的是两汉的几倍或十倍,即使除两汉史著的亡佚等因素,魏晋南北朝的史著述仍远远超两汉。《汉志》史书附《春秋》,了魏晋南北朝,数量庞的史书便由附庸蔚国。

《七略》的分类法显不适应新的变化,继承《七略》的《七志》《七录》,不不将原的《诗赋略》改《文翰志》或《文集录》,《七志》虽仍将史部附《春秋》,《七录》就从《春秋》中析众史。另外,《七略》中原的《兵书略》典籍少不类,《诸子略》中墨、法、名已消亡,《七录》将诸子与兵书合《子兵录》。但是,无论《七略》是《七志》《七录》,无法满足术的变化知识的消长,有些典籍在分类法中无类归。章诚早就敏锐从七略四部是势所必:“七略流四部,篆隶流行楷,皆势所不容已者……凡一切古无今有,古有今无书,其势判霄壤,又安执七略法,部次近日文章乎?”

荀勖《中经新簿》“分四部,总括群书。一曰甲部,纪六艺及等书;二曰乙部,有古诸子、近世子、兵书、兵、术数;三曰丙部,有史记、旧、皇览簿、杂;四曰丁部,有诗赋、图赞、汲冢书。凡四部,合二万九千九百四十五卷” 。荀勖的四部《七录》一,将史籍类书析《春秋》外,将兵书、术数并入诸子中,就形了经、子、史、集四部。东晋李充编《晋元帝四部书目》,史体裁更,史著述更繁富。“因荀勖旧簿四部法,换其乙丙书” ,从此,经、史、子、集就了中国古代者所谓“四部”。

四部的熟形态是《隋志》。《隋志》将所有典籍分四部四十类,它既采了从《中经》《中经新簿》《晋元帝四部书目》四部分类法的框架,又吸收了从《七略》《七录》细分类的果,一千年被公目录奉圭臬。《隋志》在四部中容纳了七略所有的类,包罗了所有现存的新旧典籍,,它包罗万汇的优点恰恰暴露它杂烩的缺点:

(一)它在划分典籍常常乱其例,四部像一什装的型丛书,经部将纲纪的六艺与舛谬浅俗的谶纬并列,史部将理、历法与史书同门,子部更将虚论其理的诸子与专言迷信鬼怪的术数方技共处,使经不像经,史不像史,子不像子。

(二)各类有统一的分类标准——体分,义别,图书分类既生混乱,“辨章术”更无从谈。

(三)经、史、子、集四部既非科又非流派,失了《七略》“辨章术,考镜源流”的功,《七略》每一类“必究本末,有源流,有沿袭,故者亦易,求者亦易求” ,所章诚感叹“则四部与七略,亦势不容两立者。七略古法终不复,四部体制又不改,则四部中,附辨章流别义,见文字必有源委,亦治书法” 。

(四)更严重的是《隋志》的编者精英意识太强,在价值取向尚虚理轻实,崇“形”贱“形器”,“生生具”的实不独立部,全淹在属人文的“经、史、子、集”中。姚名达《七略》所指责,但肯定《七略》“视实‘方技’‘数术’‘兵书’与空论‘六艺’‘诸子’‘诗赋’并重,略具公平态度” 。《隋志》将《七略》中的“方技”“数术”“兵书”并入子部,将历法算数划归史部,赤表现价值取向的偏颇——在知识等级,弘玄虚“”抑实“器”;在社实践中,必尚虚不务实。《七略》中“方技”“数术”“兵书”三略,与“六艺”“诸子”“诗赋”并列,了《隋志》就有给科留独立的空间,四部中基本是人文的。流风所及,我国唐宋的读书人,不是闭门谈玄论的文史者,便是登高赋诗的墨客人。

四部分类法官方目录的定法。是,《七略》不适应知识的消长,“四部”又混淆了术源流,由中国古代文献有派观念无科意识,他在《七略》与“四部”间打转,所像章诚思敏锐的文献,虽四部有不满,但它又徒唤奈何。

一、《七略》的完成与嬗变目录+书签三、四部的承传及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