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之宗 明道之要” 三

探术源就易判明簿录体,因有所本,类有相仍,百派既不凭空产生,各典籍渊源有。阐述了《汉志》溯术源,我再论析它“明簿录体”一层面。

郑樵在《校雠略》中说:“类例既分,术明,其先本末具在。观图谱者知图谱所始,观名数者知名数相承。谶纬盛东,音韵书传江左,传注汉、魏,义疏隋、唐,睹其书知其源流。” 果不明“传注”“义疏”簿录体,就无从区分二者的“类例”,无法辨别二者的源流,分其类例与明其簿录必须相互补苴相辅行。《汉志》明簿录体就正体现在类相从。《六艺略》中《春秋》类,首列“《春秋》,古经十二篇”,再列“《经》十一卷(原注:公羊、穀梁二)”。原经有古文今文异本,班固序次六艺通常先列古文经列今文经,《尚书》类同先列《尚书》古文本列今文本,前面论及的《论语》类同此。假经的古文本则按间先登录,《诗类》便鲁、齐、韩三今文经居前,《毛诗》二十九卷古文经在。经文列完再列解经著。不妨《春秋》类例,在古文经今文经面,依次列的书籍是:“《左氏传》三十卷(原注:左丘明,鲁太史) 、《公羊传》十一卷(公羊子,齐人)、《穀梁传》十一卷(穀梁子,鲁人)、《邹氏传》十一卷、《夹氏传》十一卷(有录无书)、《左氏微》二篇、《铎氏微》三篇(楚太傅铎椒)、《张氏微》十篇、《虞氏微》二篇(赵相虞卿)、《公羊外传》五十篇、《穀梁外传》二十篇、《公羊章句》三十八篇、《穀梁句》三十三篇、《公羊杂记》八十三篇、《公羊颜氏记》十一篇。”班氏完全按簿录体例部次群书,先列“传”,次列“微”,再列“章句”,最列“记”。四体例是古代释经的注述文体。“传”或论本明经意,《左氏传》,或阐明经中义,《公羊传》《穀梁传》;“微”是阐释经中的微言义,唯治《春秋》体式,由《春秋》经文旨意隐晦难明,根据经文微言揭示经中奥义;“章句”“传”一是释经体式,但“传”在经外或附经阐明经义经意,“章句”则是随文施注分析经文章节句读;“记”是疏的意思,就是疏通经文意。《汉志》同一体例的书籍进行归类,将体例分类、图书分类与术分类、知识分类统一了,显井井有条,秩不乱,真正让读者“睹其书知其源流”。

《汉志》将每一汇编摘抄书各归其本类。经书与子书同立言著,经文隐约玄远,子部深博繁芜,释经博士解说歧,各派传人百异趣,很早就有群经总义汇编诸子摘抄一类著述现。《诸子略》中,儒有《儒言》十八篇,有《言》二篇,阳有《杂阳》三十八篇,法有《法言》二篇,杂有《杂言》一篇,说有《百》百三十九篇,些是诸子摘抄一类书籍。又《六艺略》中《尚书》《礼记》《春秋》《论语》各有《议奏》数十篇,《易经》有《古杂》八十篇,《诗经》有《齐杂记》十八卷,些属经义注解汇编一类书籍。《汉志》经义注解汇编诸子摘抄一类典籍附载各本类末,说明《汉志》编撰者洞悉术源流深明簿录体例。

秦汉古籍往往所涉方,包容至广,常常理有互通书有两,遇情况,《汉志》有采互著的方法,完全不重复嫌,使一书在两类或数类中分录。章诚在《校雠通义·互著》中说:“古人最重,叙列一书,凡有涉此一者,无不穷源至委,竟别其流,所谓著标准,群言折衷。避重复不载,则一书本有两仅登一录,本书体,既有所不全;一本有是书缺不载,一,亦有所不备矣。” 据张舜徽先生统计,“《汉志》儒有《景子》《公孙尼子》,杂亦有《公孙尼》,兵亦有《景子》;有《伊尹》《鬻子》《力牧》《孙子》,说亦有《伊尹说》《鬻子说》,兵亦有《力牧》《孙子》;法有《李子》《商君》,兵亦有《李氏》《公孙鞅》;纵横有《庞煖》,兵亦有《庞煖》;杂有《伍子胥》《尉缭》《吴子》,兵亦有《伍子胥》《尉缭》《吴》;说有《师旷》,兵亦有《师旷》” 。《汉志》是否觉使了互著法,现代目录王重民先生提了质疑,他认《兵书略》与《诸子略》常常一书重录,是由负责校兵书的步兵校尉任宏,与负责校经传、诸子、诗赋的刘向、刘歆有很协调,各根据他“专官典守的现实传本”,却有觉重复登录的问题,是现一书两类分录,在他,互著法的产生完全是歪打正着的结果。 但是王先生的猜测不解释同是在《诸子略》中,什儒类收有《公孙尼子》,杂类收录了《公孙尼》,类收有《伊尹》《鬻子》,说类收录了《伊尹说》《鬻子说》一现象,总不至刘氏父子两人有很协调,致有觉己重复登录吧?退一万步说,即使刘氏父子二人忽略了重复登录的问题,东汉的班固编《汉志》,不《兵书略》与《诸子略》及《诸子略》同一略中量的一书两录一书录一现象吗?除了肯定刘氏父子或班固觉运互著法部次群书外,我找不解释《汉志》中频繁使互著法的其他理由。与互著法相辅行,《汉志》中觉采了别裁法。别裁与互著功相近法不同,互著是根据术源流将一书两类或类分录,别裁是一书内的部分内容裁篇别,收录在与此相关的另一类面。《中庸》及《孔子三朝记》是“七十子者所记”(《汉志》原注),收在《戴礼记》或《戴礼记》中,《汉志》《六艺略》中《礼》有《记》百三十一篇,同又收录《中庸说》二篇,《论语》类收录《孔子三朝》七篇,两书显是从《礼记》中裁篇别的。章诚认有在情况才别裁法:“盖权宾主重轻间,知其无庸互见者,始有裁篇别法耳。” 互著别裁使涉及一的典籍穷源至委,书体既明,源流显,者既即类求其书,因书明其。

总,从目录的角度,《汉志》“治纲领,群书删” ,从术史的角度,《汉志》则“术宗,明”。它是一部最早由书籍编的术史纲,它在术史的意义位无论怎高估不分。

原刊武汉《图书情报知识》2005年3期

目录+书签一、文献学的价值目标:成学而非致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