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心”与“公心” 二

《四库全书总目》中的类序所问“门径中门径”,不仅由类序拓展我的术视野,由类序精审的眼光增长我的见识。文论及的《四库全书总目》中的经类总序,分别“拘”“杂”“悍”“党”“肆”“琐”六字归纳六期经的弊病,术的“判断”敏锐精审。《四库全书总目》提代表了朝廷的术评价,类序中一二字褒贬,表现了四库馆臣独的眼光审慎的态度。史志目录、国图书目录代表了官方术思倾向,类序的术论断既深刻新颖又界所公认,即使目录的类序在评价某代某类术须老,目录中的类序不妨更有,史志目录国图书目录中的类序更加权威。

《汉书·艺文志·礼类》序,在不足三百字的篇幅中,阐述了礼的源礼的流变,评断了各礼的高:

《易》曰:“有夫妇、父子、君臣、,礼义有所错。”帝王质文世有损益。至周曲防,制,故曰:“礼经三百,威仪三千。”及周衰,诸侯将逾法度,恶其害己,皆灭其籍。孔子不具,至秦坏。汉兴,鲁高堂生传《士礼》十七篇。讫孝宣世,仓最明。戴德、戴圣、庆普皆其弟子,三立官。《礼古经》者,鲁淹中及孔氏,与十七篇文相似,三十九篇。及《明堂阳》《王史氏记》所见,子诸侯卿夫制,虽不备,犹瘉仓等推《士礼》致子说。

首句引《易经》语明其礼的本质源,再讲周礼的繁盛周衰礼法坏的原因,所谓“礼经三百,威仪三千”,是周代礼仪繁缛的一夸张,“礼经”指礼的纲,“威仪”指礼的细节。“三百”已不胜其,“三千”更不胜其烦。最阐述汉代礼的产生,及各礼的优劣。今《仪礼》十七篇传山东高堂生,戴礼戴礼山东仓,《礼古经》一鲁淹中,一孔氏壁。《明堂阳》《王史氏记》二书,记述从子夫礼制虽不完备,但比仓《士礼》推说子礼制,因前二者皆有所依凭,者则全凭主观推断。

单一篇类序明了某类的本质渊源,将不同历史期同一类的类序比着读,便该类术的演进展。试将《隋书·经籍志·礼类》序、《四库全书总目·礼类》序与《汉书·艺文志·礼类》序读,就三书的礼类序,或者详略不同,或者判断有异,或者视角各殊。《隋书·经籍志·礼类》序是《汉书·艺文志·礼类》序的引申,《四库全书总目·礼类》序几乎另炉灶,它一笔就说:“古称‘议礼聚讼’。《仪礼》难读,儒者罕通,不聚讼;《礼记》辑汉儒,某增某减,具有主名,亦无庸聚讼;所辩论求胜者,《周礼》一书已。” 等:《四库全书总目》,中华书局1965年影印本,149页。">清代四库馆臣不再重复汉、唐史官礼制源、礼源流的叙述,集中礼中争论的焦点。在所有经中礼争论最,即古人所谓“议礼聚讼”,三礼中,《仪礼》因其难通不聚讼,《礼记》辑汉儒不须聚讼,唯一聚讼争辩的有《周礼》,论述范围又聚焦《周礼》一书。那《周礼》中,又有哪些经文的真伪争辩,哪些经文的真伪不容置疑呢?我听听馆臣的判断:“考《司乐》章,先见魏文侯,理不容伪;河间献王但言阙《冬官》一篇,不言简编失次,则窜乱移补者亦妄。”者论述采排除法,战国魏文侯就献《司乐》章,所篇“理不容伪”。《周礼》西汉初年,河间献王明言缺《冬官》一篇,从有说经文有错简现象,宋儒者经文“窜乱移补”皆“妄”。讲了《周礼》经文,再谈《周礼》注疏:“郑康注,贾公彦、孔颖达疏,名物度数特详。宋儒攻击,仅摭其引谶纬一失,至其训诂则弗逾越。”先分清汉唐诸儒注疏中的失,才分辨的批判继承,在此基础再指治礼的术态度与方法:“本汉唐注疏,佐宋儒义理,亦无疑。”汉儒长在考礼制,宋儒长在明礼义,儒应各取其长其短。最阐述礼类纲目的细分:“谨类区分,定六目:曰《周礼》、曰《仪礼》、曰《礼记》、曰三礼总义、曰通礼、曰杂礼书。六目中,各代先,庶源流同异,比考焉。” 篇类序在内容既守“辨章术,考镜源流”的本分,在写法又独辟蹊径,论断的精辟眼光的高远让人折服。由四库馆臣纪昀、戴震等人是界领袖,各术领域有“一览众山”的眼界识力,拨礼中的迷雾,倒印证了古人所谓“不畏浮云遮望眼,缘身在最高层”。篇不落窠臼不循常轨的类序杰,被人视“偷懒耍猾”的类序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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