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法国期印象派画高庚（Paul Gauguin）一八九七年决定杀。毁掉己前，他全情投入最一幅品，画完在画写了几句话，他说那是他的签名：“我从何处？我是什？我往何处？”（“D''ou venons nous？ Que sommes nous？ Ou allons nous？”）。接着他口吞砒霜。是剂量太了，他吃全吐，死不了。十几年前，Nicholas HumphreyRobert Jay Lifton编了一本《黑暗岁月》（In A Dark Time），收集历代智者隽语点破核子代人类的愚昧行，引了高庚一句名言做序文的中思。
我十几年前在伦敦滑铁卢火车站的书店买本书，翌日跟一位主修语言的苏格兰朋友吃饭。朋友说他高庚的那句话，说语文的课题正是句话所宣示的课题：语文从何处？语文是什？语文往何处？记我回答他说：最不些课题，让哲你些傻子操吧。那是夏季七月的伦敦，九点钟我吃完饭走餐馆有黑，罗素广场的风很冷。在公共汽车站分手的候，朋友说：“别忘了翻翻Aldous Huxley一九三六年在伦敦Albert Hall的那篇演讲。”
赫胥黎是籍英国，诗歌、说、剧本、文艺评论写，人称他的说是“概念说”，寓言体讽刺说《的新世界》《针锋相》最名，一九三七年移居国，六三年世。朋友说的那篇演讲鼓吹平，说文字不但与平息息相关，与所有息息相关。他说，文字是思的工具；思所处，文字一一传送；文字是塑造思的模型。思路正确，字必须妥贴。今日一说平与战争，人半错字。他的字不表露前实情。他甚至一些字掩饰实。他於是歪曲了的文字传媒衡量现实。赫胥黎於是举了坎特伯雷主教说的一句话例：“国动武动剑，是苍保庇百姓举”（“The use of force， of the sword， by the State， is the ministry of God for the prote of the people”）。赫胥黎说，“武”与“剑”是两关键字，前者空洞抽象，毫无确切意思言。者落伍，不符代实情，教人联豪侠义行武士闪亮的盔甲。整句话堂皇文明。其实，主教虚无缥缈的门面话，背的真象不外是说：国动武，火焰炸弹，芥子气，飞机装烈炸药炸脆弱无助的人民众，是苍保庇百姓举（“The use of force by the State， that is to say the use of firebombs， mustard gas and high explosives dropped by aeroplanes upon defenceless civil populations， is the ministry of God for the prote of the people”）。
我其实很怕那些太光荣辉煌的字眼：些字眼从何处？些字眼是什？些字眼人带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