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英华沉浮录》四卷《留住文字的绿意》今年三月版，明窗版社我忙，了二卷的再版，改书名《香港中文不是葡萄酒》。潘耀明希望《沉浮录》的单行本每一本另题书名，免无穷无尽沉沉浮浮，人错长篇部头说。我觉了，不腻烦。潘耀明说，将十卷，套盒装，十卷一函。我说我不那远；写专栏耗掉我太的工余间，苦很。星期，明窗的岑淑群一劲儿编《沉浮录》五卷六卷，我忙着跟逐篇核，改错补漏。最“又”我写序。数十年煮字卖文的生涯，写序最恐惧，总是求简求短，拉长了算不汉。五卷写了一篇《楔子》：
《五灯元》卷十七有青原惟信禅师一则语录：“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亲见知识，有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今休歇处，依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众，三般见解是同是别？”
观读文化、修炼文字是。入门前，但觉山是山、水是水，真真实实。入门，彷彿山非山、水非水，妙不言。最闲步踱回门外歇一歇，果悟山“”是山、水“”是水，已比初了“”字，不似禅师“依前”二字。
入门门，半悟不悟，《英华沉浮录》竟是五卷了。既说禅，且选一带半分禅意的篇名做书名：《气是文字的颜色》。
（二）
张中行的《禅外说禅》引《五灯元》的故，未必易懂，却甚有趣。禅，难言：“昔有婆子供养一庵主，经二十年，常令一二八女子送饭给侍。一日，令女子抱定，曰：‘正恁何？’主曰：‘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子女举似婆。婆曰：‘我二十年供养俗汉！’遂遣，烧却庵。”我真的摸不清中真谛，那送饭的二八女子动，是俗汉！六卷选的书名应景，容易挥，因是几十年中的信仰：
新闻工者文字工者一，超独立贵。回归前夕，不少论者常常杯弓蛇影，担香港的传播媒体文人顺应形势，律审。我不悲观。深切明白媒体功操守的新闻工者文字工者，既不因政治制度的改变放弃持平的原则，一味偏颇，一味描黑；不苟且偷安，埋良知，在权者有价前己先减价。
传媒工着书立说必定是寂寞孤独的工，容不贩夫走卒甚至皇帝总统越俎代庖。《世说新语》说：东晋元帝生子，赐群臣。殷羡谢：“皇子降生，普同庆。臣无功勋受奖，於有愧。”元帝笑：“此岂使卿有功勋乎？”元帝不肯戴绿头巾让殷羡代劳立功。理原是简单。
今的新闻是明的历史。几月前我写《新闻是历史的初稿》，觉题目甚，不妨本《英华沉浮录》六卷的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