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念 聊聊颜真卿,以及他的《祭侄文稿》

但凡候练一些毛笔字的,基本知“颜真卿”的名字,因我每习字人的启蒙字帖,是颜真卿的字。不颜真卿人留的,真的不仅仅是他的字。

1

颜真卿生的年代,是公元709年,正是盛唐前的黎明。

颜真卿的祖籍是山东临沂,生在长安(今西安)。不让颜真卿引豪的并不是首户口,是他的世渊源:颜真卿一脉的始祖,是名鼎鼎的颜回,孔门七十二贤首;五世祖是南北朝的颜推,有《颜氏训》流传世;曾伯祖是颜师古,初唐著名儒、经。

公元734年,25岁的颜真卿登进士,始步入官场,做了监察御史。官级别不高,才正八品,致相现在的纪委监察部门巡视组的一科级干部,但权限不——有不公平、不公正的,参一本。

按《新唐书》(卷一百五十三·列传七十八)记载,颜真卿在监察御史职位,做两件算比较有名的。

一件,是颜真卿五原巡查,了结了一场很有名的冤案。五原旱,但在颜真卿平反冤案,降雨,所百姓场雨称“御史雨”。

二件,是颜真卿在巡查河东,现朔方县县令郑延祚在母亲死三十年不将其葬,他一封报告直接写给了的唐玄宗李隆基,李隆基立刻做回应:郑延祚终身不录。

,颜真卿升职七品的殿中侍御史。不,颜真卿果真的在条业务线一直干的话,我现在是几乎不知他的名字的。

青史留名的人,总是因有一些普通人不具备的东西。

2

让颜真卿流芳百世的,首先是他的字。

颜真卿练字,最初的是褚遂良的楷书。褚遂良位列“初唐四”,他的字颜真卿产生不的影响。不让颜真卿更一层楼的,是“草圣”张旭。

,颜真卿向张旭的是楷书,他甚至弃官投张旭门,潜习。最,颜真卿集两长,融贯通,创了一代书法名体——颜体。

宋朝的范仲淹在他的《祭石士文》写:“曼卿笔,颜筋柳骨。”所谓“颜筋柳骨”名,由此传世。

范文澜在《中国通史简编》中给的评价很高:“初唐的欧、虞、褚、薛,是二王(王羲王献)书体的继承人,盛唐的颜真卿,才是唐朝新书体的创造者。”

颜真卿的书法,不加评述。但有意思的是,颜真卿的书法在唐朝期虽已有名声,但在同期的书法中却并不是最突的。颜真卿真正声名鹊乃至奠定位,其实是在北宋期。

其中一原因,就是在书法外,颜真卿给人留了别的东西。

3

公元755年,繁华一的唐帝国其实已经进入了崩盘的前夜。

那一年,兼任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终撕了恭顺的面具,兵造反。

渔阳鼙鼓动,惊破霓裳羽衣曲。

已经有几代见规模战争的唐各官员惊慌失措,叛军所经州县,望风降。尽享太平盛世的唐玄宗李隆基一始根本不相信安禄山造反,但待叛军席卷河北,他听诸城尽降的消息,叹息:“河北二十四郡,难就有一忠臣吗?”

直臣报:平原郡死守不降,且平原太守派司兵参军李平专门赶长安,说太守已尽全郡兵,效忠勤王。

的唐玄宗不知平原太守是谁,经人提醒,才知那人叫颜真卿。

那一年,颜真卿46岁,因一直宰相杨国忠所讨厌,被找了借口调京师,担任平原太守。

玄宗闻讯喜:“我平真不了解颜真卿的人,原他做的竟色!”

其实唐玄宗果了解颜真卿的处境,更加感动。

颜真卿镇守的平原郡,属安禄山的势力范围。安禄山其实早就注意了颜真卿,知他不己兵的绊脚石。颜真卿知肚明,是每各路宾客驾船饮酒,吟诗写字。安禄山通线报了解情况放了戒备,认颜太守毕竟是一读书人,不足虑。

但实,颜真卿一直在暗暗招募兵丁,储备粮草。并且借口雨不断,防止山洪暴,所始加高城墙,疏通护城河——全人安禄山造反,除了唐玄宗。

等安禄山兵,颜真卿立刻宣布平原全郡戒严,严阵待。在原有的三千精兵基础,颜真卿又招募了一万士兵,宣布讨伐安禄山。

颜真卿的支部队,等是在安禄山的方“中花”。更重的是,在唐军队望风降的候,颜真卿勇敢竖“勤王”旗,等是给其他惶恐不安的太守打了一针强剂——不久,饶阳太守卢全诚、济南太守李随、清河长史王怀忠、邺郡太守王焘等纷纷领军前。

在颜真卿的率领,17郡在同一宣布效忠朝廷,兵勤王。勤王军队很快聚集了二十万兵马,并奉颜真卿总盟主。

原本是一介书生的颜真卿,瞬间就完了角色转换。在接与叛军的各场战斗中,颜真卿表现了不同寻常的统帅力果敢力,配合河东节度使李光弼屡立战功。

同颜氏一族,颜的子孙在场关乎唐国运的平叛战中,表现圈点。

4

安史乱爆,颜真卿的堂兄颜杲卿是常山太守。

己的堂弟一,颜杲卿立刻举兵勤王,与颜真卿结同盟,誓死抵抗叛军。但是,就在抵抗的二年,颜杲卿在关键的土门一战中被叛军击败,颜杲卿一三十余口被俘。

叛军先是刀架在颜杲卿年仅十几岁的儿子颜季明脖子,求他立刻投降。颜杲卿不从,叛军手刀落,即将颜季明斩首。颜杲卿随被叛军押送洛阳安禄山亲审问。着安禄山的面,颜杲卿痛斥叛贼,安禄山怒,令将颜杲卿“节解”——一将人四肢骨骼肢解的酷刑。

随,颜杲卿一被抄斩。

两年,战稍缓,颜真卿托人寻找己亲戚的遗骸,最终颜杲卿一三十余口,寻了颜季明的一颗头颅。

面己侄子的头颅,颜真卿悲愤难已,研墨铺纸,奋笔疾书,写了一篇不300字的祭文。

就是流传千古的《祭侄文稿》。

全文:

维乾元元年,岁次戊戌,九月庚午朔三日壬辰,十三(“从父”涂)叔银青光禄(“”字)夫使持节、蒲州诸军、蒲州刺史、轻车尉、丹杨县国侯真卿,清酌庶羞,祭亡侄赠赞善夫季明灵。惟尔挺生,夙标幼德,宗庙瑚琏,阶庭兰玉,(“方凭积善”涂)每慰人,方期戬谷。何图逆贼闲衅,称兵犯顺。尔父竭诚(“□制”涂,改“被胁”再涂),常山郡。余受命,亦在平原。仁兄爱我,(“恐”涂)俾尔传言。尔既归止,爰土门。土门既,凶威蹙(“贼臣拥众不救”涂)。贼臣不(“拥”涂)救,孤城围逼,父(“擒”涂)陷子死,巢倾卵覆。不悔祸,谁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呼哀哉!吾承泽,移牧河关(“河东近”涂)。泉明(“尔”涂)比者,再陷常山。(“提”涂)携尔首榇,及兹同(“亦常山”涂)。抚念摧切,震悼颜。方俟远日(涂二字不辨),卜(再涂一字亦不辨)尔幽宅(“相”涂),魂有知,无嗟久客。呜呼哀哉!尚飨。

颜真卿写《祭侄文稿》,完全有它一部书法品写。且因情极度悲愤,情难已,全文有很错误处,涂涂抹抹,甚至连墨不讲究,全文仅蘸墨7次,一笔蘸墨连写53字,一气呵,导致全文处枯笔,让人更感苍凉。

但恰恰是因在的状态,部品了千古名——合,笔锋圆转,恣意灵动,浑。尤其是那悲愤苍凉意,被融入笔法中,力透纸背。

果说王羲醉酒写《兰亭集序》己无法复制,那颜真卿悲愤写的《祭侄文稿》,同无法再写一篇。

篇《祭侄文稿》今书法界公认的“三行书”一,列《兰亭集序》,被称“二行书”。(“三行书”中的另一篇苏轼的《黄州寒食诗帖》。)由《兰亭集序》真本已经失传,所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的《祭侄文稿》真本堪称无价宝。

5

了一代书法一代名臣,但颜真卿的故结束。

安史乱平定,颜真卿勤王有功,获升迁,一度做刑部尚书吏部尚书。但由他刚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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