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澈丹：“师父，咱晚做包子吧？”
空舟：“咱做人呗。”
澈丹：“……”
澈丹今干了体力活儿，特别饿。依方丈令，遗寺僧众正在拆除殿佛像，放在院烧了。
遗寺的佛像待不住。立寺初，是一尊泥佛，那泥胎终日普度众生，生了倦意，一忽站身，抖抖土，殿前香客鞠了一躬，说：“在不行了，在先走一步。”
此又立四尊佛像，各有借口，有说抽支烟的，有说厕所的，均无影踪。一年前，方丈就说：“尊怕该日了，，各僧切莫与冲突，权且挥手别。”
结果一年，一尊却不动山，是方丈令，颁终身就奖，付一炬。
澈丹问：“不走就不走呗，烧了合适吗？挺呛的。”
空舟答：“其实尊早有意，奈何人间气沾染久了，软了，方丈说，咱度它一回。”
澈丹说：“我是方丈软了吧。”
二
佛像放在院中央，架了柴堆，是试了几次，火怎点不着，空巫了脾气，说引俩雷炸它，被空舟拦住了。
空舟跟方丈说：“师父，是不喜欢火葬啊？”
方丈：“它是软。你劝劝。”
空舟提口气，走空场中间，与木佛面面：“南无，有什话你就说。”
木佛说话。
空舟：“你是有什放不的？年深日久，相中前殿那木椅子了？我给你俩撮合撮合？”
木佛说话。
空舟收了嬉皮笑脸，叹口气，：“众生普度不完的。”
木佛说话。
空舟：“是，度一人是一人，一人觉悟，就比少一人觉悟强，你在，见几觉悟的？”
木佛说话。
空舟狠狠，提了音量：“不光几觉悟，恐怕连你己离觉悟远了吧？我佛？”
众僧觉空气一紧，隐约传一声佛号，木佛燃了。火苗蹿，火一瞬，空场中留任何残渣。
空舟一边跑一边说：“哥你等我躲远点儿再着啊，我新买的袈裟！”
三
晚底是做了包子，羊芹菜馅儿的。
澈丹拿了一笼，跑前殿边吃边焊佛像，让北抢了几。
新佛像早就做了，空巫亲手做的，是尊铁的。方丈有令，次佛像牢牢焊死在底座。
北边吃包子边说：“次尊佛像真难啊，黑了吧唧的。”
澈丹：“嗯，有你。”
北：“你拿我跟黑铁比啊！”
澈丹：“我是拿你跟佛比。”
北：“哼，油嘴滑舌，我你是包子吃了，给我吧。”
澈丹不舍目送着北包子走远，嘴，回头问空舟：“师父，焊死拦住佛走吗？不是真吗？”
空舟：“焊死不是了拦住佛走，是别有途。”
四
遗寺今年效益不错，收了不少香火钱，按说花钱是手脚，居剩了不少。众僧，觉钱存在钱庄不合适，放在床底不保险，是方丈命空巫做了空的铁佛，让集中钱放在面。了更安全，索铁佛跟底座焊死，防止有人连佛带钱一偷了。
澈丹：“哪儿是佛像啊，就是存钱罐儿啊。”
空舟：“存钱罐儿就不是佛像了吗？存钱罐儿就不是佛了吗？”
澈丹：“那我日佛诵经，香客向佛祈福，着的，居是一堆金银财宝，……不合适吧？”
空舟：“我问你，你见隔壁寺殿的佛像吗？”
澈丹：“见。”
空舟：“他的佛像是什的？”
澈丹：“……金的。”
空舟：“有少寺庙的佛像是金的？”
澈丹：“……很。”
空舟：“让你读经，记经怎说西方极乐世界的吗？”
澈丹是诵经：“极乐国土，有七宝池，八功德水充满其中。池底纯金沙布，四边阶，金、银、琉璃、玻璃合。有楼阁，亦金、银……师父，我懂了。”
空舟：“懂什了？”
澈丹：“金银财宝什不合适的，寺庙的佛像是金的，佛说佛国，是金银遍。是我着相了。是师父，寺庙又有那苦修的规矩，又说万法皆空，佛像隆重弄金的，不是最的着相吗？又说戒贪嗔痴，妄图金银遍的极乐世界，不就是最的贪嗔痴吗？师父，我不明……师父，师父？”
澈丹说着说着，现空舟盯着铁佛呆，连叫了两声师父，空舟猛醒转，冲空巫喊：“别焊了别焊了！”
澈丹：“师父，你悟什了？”
空舟：“我忘留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