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工：（兴奋、前言不搭语）东西，真是东西！有了东西，什东西就有什东西！（转脸问妻子）你知我说的是什东西吗？（钢琴教师猛敲琴键）你知我说的是什东西。，钱，是钱。钱，你真是东西。从我有了钱，，变蓝了！路，变宽了！走在街，那汽车不我瞪眼了。我的脚实落了。我抬头望，不打转转了；我低头他，不打旋旋了。我在街走路不头晕了；见了城人不害怕了。怕什？什不怕，老子有钱！我进了商店，那些涂脂抺粉的娘，再不敢白眼珠子瞅我了。龇着牙咧着嘴，着我笑，像我是的爹。有了钱就是爹，就是爷爷，有钱就是儿，就是孙子。连墙角那烤瓜的老太太，往常见了我，嘴一撇，鼻子一皱，那张脸，像了芽的士豆。现在，老远就吆喝，就笑，那张脸，像了花的窝头——师傅，刚的瓜，我给您留着哩！——狗眼人低的东西，谁稀罕你那瓜？！老子饭店，吃鱼吃虾，吃明盖的王八！老子吃，红烧，焦溜，回 锅，手扒肥羊！老子喝酒，白酒黄酒葡萄酒。钱，东西，有钱买鬼拉犁，是你——你他妈的你——板着你那张脸，像一块青瓜皮！半年，已经不是你养活我，是我，养活你！（站，摇摇晃晃走钢琴前，钢琴教师疯般弹琴）你，不就是弹两破琴吗？街弹棉花的声音，比你弹的声音顺耳。我给你的钱，已经不少了吧？一次八百六，二次五百四，三次三千九，四次四千七！你给我少钱，三十，四十，最一次四十八，最少一次六块九，是你苦瓜着张寡妇脸，像我前辈子就欠你的，我死呢，你就给我戴了孝，一晚，穿着件该死的黑袍子！我底少钱买你一笑？底给你少钱才让你放臭架子？！（暴怒拳头擂着琴键，琴声雷鸣）你说！
锅炉工：（从床拖一黑色的塑料袋，从袋中摸一叠叠人民币，往钢琴钢琴教师身抛掷着）给你！给你！老子是一主，老子弄钱养你！从今你别给我教见鬼的钢琴，我你替老子做饭洗衣！
锅炉工：你不我瞪眼！（捡一张钱触钢琴教师鼻子边）告诉你吧，钱沾的是血，你闻闻是不是有股血腥气？老子了今日不管明日，活一就活点男人骨气。（趔趔趄趄回桌边，沉重坐），给老子斟酒！
锅炉工：（舌根硬）你养活我，我给你洗脚……我养活你，你给老子洗脚！
锅炉工：给老子鞋！
锅炉工：（捏住钢琴教师的巴）你……给老子笑一！
锅炉工：（狂怒，扇了妻子一巴掌）你臭娘……不笑，你……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