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
阿在海某工厂劳了十年，
贫穷，枯槁。因余一点力量，
一九三八年他战死台儿庄沙场。
在他瞑目的候空中涌了彩霞，
染他的血，等待一早复仇的太阳。
昨我碰见了年轻的厂主，我的朋友，
感叹着报的伤亡。我跳了一点钟
狐步，又喝些酒。忽他觉己身
长了刚毛，脚濡着血，门外了风。
他惊问我是什，我不知是什。
又名：有钱钱，有力力
蛇的诱惑——资产阶级的手势一
创世，人住在伊甸乐园，撒旦变了一条蛇人说，帝岂是真说，不许你吃园中那棵树的果子？
人受了蛇的诱惑，吃了那棵树的果子，就被放逐。
无数年，我是住在块。是在我生人群中，什有些人不见了呢？在惊异中，我就觉了二次蛇的现。
条蛇诱惑我。有些人就被放逐贫苦的土外了。
夜晚是狂欢的季节，
带一阵疲乏，穿污秽的巷，
细长的巷像是一支洞箫，
黑暗伏在巷口，缓缓吹完了
它的曲子：门前关着死寂。
我由啜泣沉静。呵，光明
（电灯，红，蓝，绿，反又反，）
从码头中山北路现在
亮在我！一条街，一条街，
闹声翻滚着，狂欢的季节。
候我陪德明太太坐在汽车
往百货公司；
候亮着晚霞，
黯淡，紫红，是垂死人脸
最的希望，是一条鞭子
抽的伤痕，（它扬，落在
每条街行人的脸，）
太阳落了，落了，
却又打转身，望着世界：
“你不活吗？你不活
些吗？”
我有一幅图
指点我，在德明太太的汽车，
经无数“是的是的”无数的
痛楚的微笑，微笑的谋，
一廿世纪的哥伦布，走向他
探寻的墓
在妒羡的目光错，垃圾堆，
脏水洼，死耗子，从二房东租的
人同骡马的破烂旅居旁，在
哭喊，叫骂，粗野的笑的海，
（听！喋喋的海浪在拍击着岸沿。）
我终了——
老爷太太站在玻璃柜旁
挑选着珠子，颗配吗？
才二千元。无数年青的先生
姐，在玻璃夹，
穿，穿，英勇的宝宝
带领着飞机，炮，一队骑兵。
衣裙窸窣（注）响着，混合了
细碎，嘈杂的话声，无目的
随着虚晃的光影飘散，透明的
灰尘，不升不落。
“我一向就在你儿买鞋，
七八年了，那老伙计呢？
双式，是贵些。”
店员打恭微笑，象块程碑
从虚无虚无
我是夏的飞蛾，
凄迷无处。哪儿有我的一条路
又平稳又幸福？是不是我就
啜泣在光化日，或者，
飞，飞，跟在德明太太身？
我盼望黑夜，朝电灯光扑。
虽生活是疲惫的，我必须追求，
虽观念的丛林缠绕我，
善恶的光亮在我的明灭，
从撒旦歌唱的日子，
我园中那智慧的果子：
阿谀，倾轧，慈善业，
是喜爱的，果我吃，
我微笑着在文明的世界游览，
带遮阳光的墨镜，在雪，
穿一件轻羊毛衫围着火炉，
巴黎香水，培植着暖房的花朵。
那候我就离了亚代的宿命，
贫穷，卑贱，粗野，无穷的劳役痛苦……
但是什在我的候，
我总见二次被逐的人中，
另外一条鞭子在我的身扬：
那是诉说不的疲倦，灵魂的
哭泣——德明太太快的
失的青春，无数年青的先生
姐，在玻璃的夹，
穿，穿，带着陌生的亲切，
亲切中永远的隔离。寂寞，
锁住每人。生命树被剑守住了，
人渐渐离它，绕着圈子走。
感情理智，枯落的空壳，
播在日品，了花，
“我是活着吗？我活着吗？我活着
什？”
了二条鞭子的抽击。
墙有播音机，异域的乐声，
扣着脚步的节奏向着被逐的
“吉普西”，唱了他流荡的不幸。
呵，我觉己在两条鞭子的夹击中，
我将承受哪？暗的生的命题……
1940年2月
注：窸窣（悉（字头）窣）。《蛇的诱惑》（曹元勇编）有一条注解，说：在诗集《探险队》中原文“蟋蟀”，疑是印刷错误。
玫瑰歌
1、一青年人站在现实梦的桥梁
我已经疲倦了，我寻找异方的梦。
那儿有碧绿的野，有熟的果子，有晴朗的空，
野永远散着日炙的气息，使季节滋长，
那候我由，我在蔚蓝的空酣睡。
谁说儿是真实的？你带我在你的梳妆室旋转，
告诉我一是爱情，一是希望，一是悲伤，
无尽的涡流飘荡你，你让我躺在你的怀，
黄昏溶进了夜雾，吞蚀的黑影悄悄爬。
Ｏ让我离，既儿一切是枉，
我寻找异方的梦，我走凡是落絮飞扬的方，
因我的常常着初春的梅雨，现在就放晴，
在云雾的裂纹，我见了一片腾的，像梦。
2、现实的洪流冲毁了桥梁，他躲在真空
什显褪色了，一切是病恹虚空，
朵朵盛的理石似的百合，伸在土壤的望颤抖，
土壤的望是露赤红的，但它已是我的仇敌，
生命化了轻风，风丝在百合忧郁的芬芳飘流。
我跟着走，走进一座诡秘的迷宫，
在那像一头吐丝的蚕，抽青春的汁团团缚；
散步，谈电影，吃馆子，组织体面的庭，请最懂礼貌的朋友茶，
我是期待着野的呼喊，我蜷伏在无尽的乡愁活。
溽暑是快逝了，那喷着浓烟密雨的季候；
我已经渐渐老了，你见我整日整夜围着炉火，
梦昧似的喃喃着，像孤立在浪潮的一块石头，
我着回忆将是一片空白，着炉火，感不一点温热。
3、新鲜的空气透进了，他健康吗
在昆明湖畔我闲踱着，昆明湖的水色澄碧温暖，
莺燕在激动歌唱，一片新绿从的旧根熊熊燃烧，
播的季节——观念的突变——我的爱情是太古老了，
一次颓废列车，沿着细碎死的温柔，无限生尝试的苦恼。
我长在古诗词的山水，我的太阳是太古老了，
有气流的激变，有山海的倒转，人在单调疲倦中死。
突进！因我见一片新绿从的旧根熊熊燃烧，
我赶车站搭一九四○年的车向最炽热的熔炉。
虽我有饥寒，残酷，绝望，鞭打信仰，
有热烈喊同志，有流同情泪，有闻血腥，
我有的无法表现的情感，一颗充满熔岩的
期待深沉明晰的固定。一颗冬日的子期待着新生。
1940年3月
漫漫长夜
我是一老人。我默默守着
（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