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因画送玉

甄宝玉寻途问路,一处庙宇,,却是一座尼庵,中觉怅失据,又走乏了,进求借茶水歇息。走一位年轻女尼,一见他迎行礼问讯,面带惊异色,口说“施主哪的?贵姓名?”甄宝玉答,“在姓甄,金陵的,京访友,望女菩萨师傅指路。”那女尼便问:“访何人?”甄宝玉方说是荣国府公子的一位世,有紧情面详。

那女尼听了越惊讶,又微现喜容,叹:“施主幸遇的是尼,别人难知详细。我与贾公子是一劫人,今风流云散,流落此,却彼此遥相知闻。别的难细讲,请你寻西北一条山谷内,溯着溪泉往走,山径曲折,引向一座古庙,荒凉破败境,他就在那存身隐迹。”说罢奉清茶让座。

甄宝玉吃毕茶,拜谢了那女尼,独又按所指路径走。果从山口进入一条蜿蜒的夹谷。一溪潺潺流泻,水落花残叶,水底奇石斑斓,那路极难行走,攀着草树藤葛慢慢盘山腰。方见一座古刹,已是门墙颓坏,两段残碑犹立院中,满寺萧,寂无梵呗钟磐音。向前寻路,转殿,却有一角门通连一处跨院,院中茂草盈阶,野鸟穿户——见此景象,中不禁慨感叹,不知是悲是喜。便向房门外提声试问:“此处有一位公子世的情僧少师傅?”

语音落处,屋内走一人——他两一照面,各暗暗吃惊不:“怎就我在镜子的己一?!”二人同此诧异间,中早已明白,倒是贾宝玉先口说:“的莫非是江南的甄兄?”

不繁言,两几句话,便十分亲切,逢故的一般,入室快谈。甄宝玉便从头王熙凤病中重托,携带宝佩,至数千专诚访,并从肆新的旧匾一件,郑重奉与情僧。

贾宝玉接了,一言不,静听了所述凤姐姐重病托付通灵玉一夕话,痛泪满面,遂将真玉戴,却将近年所佩假玉摘,送与甄宝玉,说:“甄兄,此玉是我至侠义士冯公子我特制的,带了几年,随我经历了悲欢离合,世态炎凉,已不是寻常玩器了,今特奉赠,是一段奇缘佳话,望乞笑纳。”

甄宝玉接,比真玉略些,却是一块阗玉,有红晕,镌着篆字,端的是宝器了,珍重戴,极口称谢。又将那幅旧匾取展。贾宝玉一见,却惊呆了,忙问:“甄兄何的?是我早先在舍园子写的,一次所写的是己住的屋悬的,二次所写已经是园内的了——但那两次侍候裁纸磨墨的人,却是一……”说着又泪滴纸。

甄宝玉因问:“此人现在哪?”情僧不答,口中吟——“人黄土梦凄切,麦饭啼鹃认故邱。”

甄宝玉听了,悲叹不已。

二人情投契,各表倾慕怀,不禁说亡人散的前情,那甄宝玉忽问贾宝玉一闻三字,骇变色,立身问:“你怎知名字?问怎的?!”甄宝玉才详细叙明了在运河中两船面,那红裳女子错认、口呼二哥哥。贾宝玉听罢,像一块石头,不言不动,两目泪流注。

(三)访玉逢缘目录+书签(五)定计南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