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回 安平镇五鼠单行义 苗家集双侠对分金

且说展爷离了花园,暗暗回寓,已五更。悄悄进屋,换了夜行衣靠,包裹了,放倒头便睡了。至次日,别了店主,即往太守衙门前窥探。影壁前拴着一匹黑马,鞍辔鲜明,面梢绳拴着一包袱,又搭着钱褡裢。有一人,拿着鞭子席坐。便知项福尚未身,即在酒楼,己独酌眺望。不一,见项福了太守衙门。那人连忙站,拉马,递了马鞭子。项福接,认镫乘,加了一鞭,便往前边了。

南侠了酒楼,悄悄跟随。了安平镇方,见路西有一座酒楼,匾额写着“潘楼”。项福拴马,进打尖。南侠跟了进,见项福坐在南面座,展爷便在北面拣了一座位坐。跑堂的擦抹桌面,问了酒菜。展爷随便了,跑堂的传楼。

展爷复又闲,见西面有一老者,昂坐,仿佛是乡宦,形景恶,俗态不堪。不,跑堂的端了酒菜,安放停。展爷刚饮酒,听楼梯声响,又见一人,武生打扮,眉清目秀,牢少焕。展爷不由放酒杯,暗暗喝彩,又细细观一番,生的羡慕。那人才拣座位,见南面项福连忙席,向武生一揖,口中说:“白兄,久违了。”那武生见了项福,礼不迭,答:“项兄,阔别年,今日幸。”说着话,彼此谦逊让至同席。项福将座让了那人。那人不略略推辞,即便坐了。

展爷了,中生不乐,暗:“怜一人,却认他,真是渊别了。”一壁细听他二人说些什。听项福说:“别,今巳三载有余。久尊府拜望,偏偏的弟穷忙。令兄?”那武生听了,眉头一皱,叹口气:“兄已世了。”项福惊讶:“怎,恩人已故了?惜!惜!”又说了些欠情短礼紧的言语。

你此人是谁?他乃陷空岛五义士,姓白名玉堂,绰号锦毛鼠的便是。初项福原是耍拳棒卖膏药的,因在街前卖艺,与人角持,误伤了人命。亏了白玉堂兄白金堂,见他象汉子,离乡在外,遭此官司甚是怜。因此将他极力救,又助了盘缠,叫他京求取功名。他原进京寻进身阶,巧路途间遇见安乐侯陈州放赈。他打听明白,先婉转结庞福,方荐与庞昱。庞昱正寻觅一勇士,助己虐,他收留在府内。他便荣耀已极。似此行,便是贱不堪人了。

闲言少叙。且说项福正与玉堂叙话,见有老者楼,衣衫褴褛,形容枯瘦,见了西面老者,紧行几步,双膝跪倒,二目滔滔落泪,口中苦苦哀求。那老者仰面摇头,是不允。展爷在那边着,生不忍。正问,见白玉堂,问老者:“你何向他此?有何体,何不我说?”那老者见白玉堂番形景,料非常人,口称:“公子爷有所不知。因老儿欠了员外的债,员外将女抵偿。故此哀求员外,是不允。求公子爷与老儿排解排解。”白玉堂闻听,瞅了老者一眼,便:“他欠你少银两?”那老者回头,见白玉堂满面怒色,执手答:“原欠我纹银五两,三年的利息,就是三十两,共欠银三十五两。”白玉堂听了,冷笑:“原欠银五两。”复又向老者:“初他借,至今三年,利息就是三十两?利息未免太轻些。”一回身,便叫跟人平三十五两,向老者:“初有借约有?”老者闻听立刻银子,不觉立身:“有借约。”忙从怀中掏,递与玉堂。玉堂了。从人将银子平,玉堂接递与老者,:“今日着众,银约两,却不该你的了。”老者接银子,笑嘻嘻答:“不该了,不该了。”拱拱手儿,即刻楼了。玉堂将借约付老者:“似此等利息银两,再不借他的了。”老者答:“不敢借了。”说罢叩头。玉堂搀,仍归座。那老者千恩万谢。

刚走至展爷桌前,展爷说:“老丈不忙。有酒,请吃一杯,压压惊再走不迟。”那老者:“素不相识,怎叨扰。”展爷笑:“别人费银子,难我连一杯水酒花不?不见外,请坐了。”那老者:“此承蒙抬爱了。”便坐首。展爷与他了一角酒吃着,便问:“方才那老者姓甚名谁?在哪居住?”老儿说:“他住在苗集。他名叫苗秀。因他儿子苗恒义在太守衙门内经承,他便了封君了。每每的欺负邻党,盘剥重利。非是老儿受他的欺侮,便说他些忿恨言。不信,爷打听就知我的话不虚了。”展爷听在。老者吃了几杯酒,告别了。

又见那边白玉堂问项福的近况何。项福:“初蒙令兄抬爱,救弟,又赠银两,叫我京求取功名。不路遇安乐侯,蒙他另眼待,收留在府。今特奉命前往昌镇,专等办宗紧件。”白玉堂闻听,便问:“哪安乐侯?”项福:“焉有两呢。就是庞太师子,安乐侯庞昱。”说罢,面有色。玉堂不听则,听了登怒气嗔嗔,面红耳,微微冷笑:“你敢则投在他门了。!”急唤从人了帐,立身,回头就走,一直楼了。

展爷明白,不由暗暗称赞:“就是了。”又忖:“方才听项福说,他在昌镇专等。我曾打听,包公等几昌镇。我何不趁此,且至苗集走走呢?”罢,钱楼了。真是行侠义人,处随遇安。非是他务必拔树搜根,因见了不平,他便放不,仿佛与己的一般,因此,才不愧那“侠”字。

闲言少叙。了晚间初鼓,改扮行装,潜入苗集。苗秀,所有蹿房越脊,不必说。展爷在暗中见有待客厅三间,灯烛明亮,内有人说话。蹑足潜踪,悄立窗细听。正是苗秀问他儿子苗恒义:“你何弄了许银子?我今日在潘集了财,了三十五两银子。”便将遇见了一俊哥替银子的话,说了一遍。说罢笑。苗恒义亦笑:“爷爷除了本银,了三十两银子的利息。今孩儿一文不费,白了三百两银子。”苗秀笑嘻嘻的问:“是什缘故呢?”苗恒义:“昨日太守打项福身,又与侯爷商议一计,说项福此功便罢,倘不功,叫侯爷改扮行装,由东皋林悄悄入京,在太师府内藏躲。候包公查赈有何本章,再理。又打点细软箱笼并抢女子金玉仙,叫他由观音庵岔路船,暗暗进京。因问本府:‘沿途盘川所有船,须银两少,我打点。’本府太爷哪敢侯爷的银子呢,反倒躬身说:‘些须,俱在卑府身。’因此,回衙内,立刻平了三百两银子付孩儿,叫我办理此。我,侯爷所行,全是无法无的。今临走,抢的妇人暗送入京。况他又有许的箱笼。了临期,孩儿传与船户,叫他管装,了京中,费少他那;他若不给,叫他细软留押帐头。爷爷,侯爷所的,俱是暗昧,一不敢声张,二难考查。项银两,原是本府太爷应允,给与不给,侯爷何知?三百两银子,难不算白吗?”展爷在窗外听至此,暗说:“真是恶人有恶人磨,再不错的。”猛回头,见那边又有一人影儿一晃,及至细,仿佛潘楼遇见的武生,就是那替人银子的俊哥儿,不由暗笑:“白日替人银子,夜间就讨帐了。”忽远远的灯光一闪。展爷唯恐有人,一伏身盘柱,贴住房檐,往观,却又不见了那人,暗:“他躲了。何不盘在那根柱子,我二人闹二龙戏珠呢。”正暗笑,忽见丫环慌慌张张跑至厅说:“员外,不了!安人不见了!”苗秀父子闻听,吃了一惊,连忙一齐往面跑了。南侠急忙盘柱,侧身进入屋内,见桌放着六包银子,外有一包。他便揣了三包,中说:“三包一包,留给那花银子的,叫他点利息。”抽身,暗暗边了。

原那人影儿果是白玉堂。先见有人在窗外窃听,见他盘柱,贴立房檐,暗暗喝彩,说:“此人本领不在我。”因见灯光,他便迎将。恰是苗秀妻同丫环执灯前登厕。丫环将灯放,回身取纸。玉堂趁空,抽刀向着安人一晃,说:“嚷,我就一刀。”妇人吓的骨软筋酥,哪嚷的。玉堂伸手将那妇人提了茅厕,先撕一块裙子塞住妇人口。狠玉堂!又将妇人削双耳,手提掷在厕旁粮食囤内。他却在暗处偷。见丫环寻主母不见,奔至前厅报信。听苗秀父子从西边奔入,他却从东边转至前厅。此南侠已揣银走了。玉堂进了屋内一,桌剩了三封银子另一包,内明知是盘柱人拿了一半,留一半给我。暗暗承他的情,将银子揣就走了。

苗父子赶至面,一面追问丫环,一面执灯找寻。至粮囤旁,听见吟声,却是妇人,连忙搀细,浑身是血,口内塞着东西,急急掏。苏醒了半晌,方才嗳哟,便将遇害的情由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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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展义士巧换藏春酒 庞奸侯设计软红堂目录+书签-->